初八,h道吉日。宜嫁娶,宜动土,宜……杀人。
幽冥殿总坛,今日红妆素裹。
原本Y森森的黑曜石柱上缠满了红绸,狰狞的骷髅灯座里换上了喜庆的红烛。数千名教众脱下了平日里的黑衣,换上了暗红sE的礼服,一个个JiNg神抖擞地列队在广场两侧。
如果不看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兵器,还真以为这是哪家大户人家在办喜事。
「吉时已到——!」
叶独行身穿一件崭新的暗红长袍,x前还别着一朵大红花据说是红雀y给他戴上的,站在大殿门口,充当起了司仪。
随着他一声高喝,鼓乐齐鸣。
当然,吹的不是什麽《百鸟朝凤》,而是魔教特有的唢呐曲,听起来既喜庆又带着一GU送葬的味道。
「新娘子出来喽!」
大殿深处,两道身影缓缓走出。
我身穿凤冠霞帔,金sE的流苏遮住了我的眉眼,却遮不住那身凌厉的气势。手中的霜华剑被红绸包裹,看起来像是一件装饰品,但我知道,它随时可以饮血。
身旁,叶焚歌穿着那身黑红相间的教主婚服,长发用玉冠束起,英姿B0发,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牵着我的手,掌心温热而乾燥。
「紧张吗?」她低声问。
「紧张什麽?」我透过流苏的缝隙,看向山门的方向,「紧张喜酒不够喝?还是紧张……客人不来?」
话音刚落。
轰——!
一声巨响从山门处传来。那是护山大阵被强行攻破的声音。
紧接着,喊杀声震天。
「魔教妖人!出来受Si!」
「沈清霜!滚出来!」
数千名身穿各sE道袍的正道人士,如同cHa0水般涌上了广场。
领头的,正是岳天南。
他一身浩然白袍,手持长剑,身後跟着少林方丈、峨眉师太等各大门派的掌门。而在他们身後,还抬着几口黑漆漆的棺材,显然是有备而来。
「哟,岳盟主。」
叶焚歌停下脚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嘴角g起一抹玩味的笑。
「本座只是发了张请帖,您怎麽还带了这麽多伴郎来?还自带棺材当贺礼?真是太客气了。」
岳天南看着眼前张灯结彩的景象,再看看我们两人身上的婚服,脸sE铁青,气得胡子都在抖。
「不知廉耻!」
他怒指着我,「沈清霜!你身为正道弟子,竟然真的与这nV魔头成亲!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我伸手,缓缓撩开面前的流苏珠帘。
露出一张妆容JiNg致、却冷若冰霜的脸。
「岳盟主,」我改了称呼,声音平静得传遍全场,「我早已被逐出师门,如今我是幽冥殿的教主夫人。我和谁成亲,关你P事?」
全场譁然。
正道人士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曾经温婉端庄的大师姐,竟然会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好!好!好!」
岳天南气极反笑,「既然你自甘堕落,那今日,本座就替天行道,将你这对狗男nV,连同这魔窟,一起铲除!」
「诸位同道!」
他转身面向身後的武林群雄,大义凛然地喊道,「这对妖nV作恶多端,残害生灵!甚至还炸毁了我白玉剑宗的剑塚,杀害了守剑长老!今日,我们便要血洗幽冥殿,还江湖一个朗朗乾坤!」
「血洗幽冥殿!杀!」
「杀!」
群情激愤。被煽动的正道弟子们纷纷拔剑,眼看就要冲上来。
「慢着。」
我突然运足内力,大喝一声。
这声音中夹杂着天魔音的震慑之力,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猛地一跳,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岳天南,你说我们残害生灵?」
我一步步走下台阶,红sE的嫁衣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那你敢不敢告诉大家,剑塚里那些剑灵傀儡,到底是怎麽来的?」
岳天南眼神一缩,厉声道:「妖nV休要胡言乱语!那是祖师爷留下的机关……」
「机关?」
我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那本手札——也就是我们从剑塚带出来的「证据」。
「如果是机关,为什麽这本手札里,详细记录了你如何抓捕同门弟子,如何cH0U取他们的JiNg血,如何将活人炼制成傀儡的过程?!」
我将手札用力扔向人群。
「少林方丈大师,峨眉师太,你们若是不信,大可捡起来看看!上面还有岳天南亲手盖的私印!」
少林方丈眉头一皱,长袖一卷,将手札x1入手中。
岳天南大惊,想要出手抢夺,却被叶焚歌一道指风b退。
「心虚了?」叶焚歌讥讽道。
方丈快速翻阅了几页,脸sE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阿弥陀佛……这……这上面记载的邪术,简直丧尽天良!」
他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岳天南,「岳施主,这……真的是你写的?」
「方丈!那是她们伪造的!」岳天南矢口否认,额头上却渗出了冷汗,「这两个妖nV诡计多端,这是离间计!」
「是不是伪造的,验一验便知。」
我拍了拍手。
「带上来。」
只见红雀带着几名教众,抬着一个担架走了出来。担架上躺着的,正是那天被我救出来的三师叔张远——的屍骨。
虽然他已经Si了,但那身道袍,以及骨骼上因为长期被药物浸泡而呈现出的黑sE,都触目惊心。
「这是我的三师叔,张远。」
我看着在场的白玉剑宗弟子,声音哽咽,「十年前,师父说他下山云游。可实际上,他一直被囚禁在剑塚里,被炼成了怪物!各位师弟师妹,你们看清楚,这就是你们敬Ai的掌门g的好事!」
白玉剑宗的阵营里一片SaO动。
几个年长的弟子认出了那件道袍上的标记,脸sE煞白。
「那……那真的是三师叔的佩剑……」
「难道大师姐说的是真的?」
岳天南见大势已去,眼中的伪善终於装不下去了。
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Y森恐怖,震得周围积雪纷纷落下。
「哈哈哈哈!是又如何?!」
他不再掩饰,周身爆发出一GU令人作呕的血腥煞气。那种气息,b任何魔教中人都要邪恶百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废物能成为本座成神路上的垫脚石,是他们的荣幸!」
「只要本座练成了神功,一统江湖,谁敢说半个不字?!」
这话一出,全场譁然。
这哪里还是正道盟主?这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岳天南!你竟然真的修炼邪功!」峨眉师太大怒,拔剑指向他。
「闭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岳天南双目赤红,猛地一掌拍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弟子。
噗呲!
那名弟子连惨叫都没发出,瞬间被x1乾了JiNg血,变成了一具乾屍。
「啊——!!!」
周围的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後退。
「看到了吗?」
叶焚歌站在我身边,拔出了腰间的软剑,剑指岳天南。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战意,「夫人,看来婚礼得暂停一下了。这老东西不除,我们洞房都不安生。」
我cH0U出霜华剑,剑身嗡鸣,似乎也在渴望着这一战。
「那就先杀了他。」
我与她背靠背,摆出了起手式。
「杀了他,再喝交杯酒。」
「狂妄!」
岳天南x1收了那名弟子的JiNg血後,气势暴涨。他的头发披散下来,双手变成了漆黑的鬼爪。
「今日,本座就把你们这对狗男nV,连同这幽冥殿,全部炼化!」
**轰!**
大战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单打独斗。
岳天南虽然强,但他面对的,是两个重生归来、心意相通、且修炼了正版《天魔策》与《白玉剑诀》的高手。
「攻他下盘!」
不需要言语,我一个眼神,叶焚歌便心领神会。
她身形如鬼魅,软剑缠向岳天南的双腿。
而我则腾空而起,霜华剑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施展出白玉剑法中最强的一招——万剑归宗。
一黑一白,一Y一yAn。
两GU截然不同的力量,此刻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将岳天南SiSi困在中间。
「这……这是什麽武功?!」
岳天南惊恐地发现,他的邪功竟然被压制住了。
他引以为傲的x1血煞气,在这个太极图面前,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不断被消融、瓦解。
「这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叶焚歌大笑一声,一掌拍在他的後心。
「噗!」
岳天南喷出一口黑血,身形踉跄。
「该Si……该Si!」
他疯狂地挥舞着鬼爪,试图做困兽之斗,「本座不会输!本座是天下第一!」
他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旁边那些惊恐的正道人士。
既然打不过我们,那就x1乾这些人来补充力量!
「都给本座过来!」
他双手虚抓,一GU强大的x1力笼罩向少林方丈等人。
「不好!快退!」
方丈大惊,运功抵挡,但那些功力较弱的弟子却控制不住身T,惊叫着向岳天南飞去。
「休想!」
我岂能让他得逞?
我深x1一口气,将全部内力注入霜华剑中。
「叶焚歌!助我!」
「来了!」
叶焚歌闪身来到我身後,双掌抵住我的背心,将她那磅礴的幽冥真气毫无保留地渡入我T内。
冰火交融,YyAn合一。
我手中的霜华剑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龙Y,剑身暴涨至三丈长,光芒万丈。
「师父,这一剑,是替三师叔,替宋云,替所有被你害Si的人还给你的!」
我大喝一声,双手握剑,狠狠斩下。
**斩——!**
一道贯穿天地的剑气,撕裂了风雪,斩断了x1力,直接劈在了岳天南的头顶。
「不——!!!」
岳天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的护T煞气在这一剑面前如同薄纸般破碎。
剑光闪过。
一切归於平静。
岳天南依然站在原地,保持着双手虚抓的姿势。他的眼神依然充满了不甘和恐惧。
下一秒。
一条血线从他的额头一直延伸到胯下。
**噗通。**
他的身T一分为二,向两边倒去。
黑sE的血Ye喷涌而出,染黑了洁白的雪地,也染黑了他那身象徵着虚伪正义的白袍。
一代枭雄,白玉剑宗掌门,正道盟主岳天南,就此陨落。
全场鸦雀无声。
只有风雪依旧在呼啸。
我手中的霜华剑「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刚才那一剑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身子一软,向後倒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一个温暖的怀抱稳稳地接住了我。
「小心点,我的教主夫人。」
叶焚歌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无尽的温柔。她也累得不轻,脸sE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她低头看着我,嘴角g起一抹笑。
「没事了。」
「我们赢了。」
我靠在她怀里,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和远处那一抹初升的朝yAn。
是啊。
赢了。
前世的噩梦,今生的宿命,都在这一剑中烟消云散。
正道人士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岳天南Si了,他们的「正义」大旗也倒了。
「各位。」
叶独行这时候站了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笑眯眯地说道,「戏看完了,是不是该随个份子钱了?」
众人:「……」
「今日是我nV儿大喜的日子。」叶独行指了指地上的岳天南,「这老贼虽然扫兴,但也算是祭了旗。各位若是想留下来喝杯喜酒,我幽冥殿欢迎;若是想走,恕不远送。」
少林方丈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看了一眼我和叶焚歌,眼神复杂,最终叹了口气,「今日之事,老衲会如实告知天下。岳天南倒行逆施,Si有余辜。至於两位施主……」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正邪之分,或许并不在於功法,而在於人心。两位好自为之。」
说完,他带着少林弟子转身离去。
其他门派见状,也纷纷抱拳告辞。这场声势浩大的「讨伐」,最终以这种戏剧X的方式收场。
广场上,只剩下幽冥殿的教众,依然跪在那里。
「恭喜教主!恭喜夫人!」
震耳yu聋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叶焚歌抱着我,无视周围的目光,直接吻了下来。
在这漫天风雪中,在鲜血与红绸交织的战场上。
这一吻,缠绵悱恻,至Si方休。
「沈清霜,」她在唇齿间呢喃,「交杯酒还没喝呢。」
我g住她的脖子,笑着回应:
「那就回去喝。喝它个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