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议事大厅。
这里本该是Y森恐怖、商讨杀人越货g当的地方。但此刻,气氛却诡异得像是在开什麽学堂。
「第三条,即日起,所有教众必须每日晨起练功,不得睡懒觉。违者,罚扫厕所三天。」
我坐在教主宝座旁的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卷刚写好的《幽冥殿新生活守则》,面无表情地宣读着。
台下,数百名凶神恶煞的魔教徒跪了一地,一个个面面相觑,表情b吃了h连还苦。
「第四条,严禁随地吐痰、乱扔暗器。违者,罚抄写我是文明魔教人一百遍。」
「第五条,以後出去砍人……不,执行任务,必须统一着装,注意仪容仪表。我们是魔教,不是乞丐帮,别整得跟难民营出来的一样。」
读完最後一条,我放下卷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扫视全场。
「以上,谁有异议?」
台下一片Si寂。
所有人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主位上的教主大人——叶焚歌。
然而,他们英明神武、杀人如麻的教主大人,此刻正单手支着下巴,一脸痴迷地看着正在训话的我,嘴角还挂着一抹可疑的微笑。
「教主……」
刚被提拔上来的新任左护法原来的刀疤脸,因为认错态度良好且拍马P功夫一流被留用了壮着胆子开口,「这……这是不是太严了点?咱们是魔教啊,讲究的就是一个随心所yu……」
「嗯?」
叶焚歌懒洋洋地转过头,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你有意见?」
「没!属下不敢!」刀疤脸吓得一哆嗦,「属下的意思是……夫人说得对!夫人说得太好了!属下这就回去洗澡换衣服,做一个讲文明、懂礼貌的魔教人!」
叶焚歌满意地点点头,重新看向我,眼神又变得温柔似水。
「听到了吗?大家都没意见。」
她伸手过来,在桌案下捏了捏我的手心,「夫人辛苦了。这种琐事交给下面人去办就好,别累着你。」
我无奈地cH0U回手。
这几天,叶焚歌完全成了个昏君。我说什麽就是什麽,哪怕我说要把幽冥殿的骷髅装饰全换成粉sE蝴蝶结,估计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叶焚歌,严肃点。」
我低声警告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岳天南正在集结正道联盟,我们必须在他们攻上来之前,把这群乌合之众训练成一支铁军。」
「是是是,都听夫人的。」
叶焚歌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那……今晚的双修,夫人是不是也该听我的?」
我:「……」
这nV人,脑子里除了那种事还能有点别的吗?
散会後,我独自一人来到了後山的悬崖边。
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到崑仑山下的茫茫雪原。
「怎麽?在想家?」
叶独行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後,手里依然拎着那个永不离身的酒壶。
「那不是家。」
我淡淡地说道,「从师父……从岳天南对同门下毒手的那一刻起,白玉剑宗就不再是我的家了。」
「那你在担心什麽?」叶独行喝了口酒,「我看你这几天眉头就没舒展过。虽然你把那些教众训得服服贴贴,但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事。」
我看着远处的云海,叹了口气。
「我在想……这场仗,会Si多少人。」
前世,正邪大战持续了整整三个月,崑仑山被鲜血染红,屍横遍野。虽然这一世我们占了先机,揭露了岳天南的真面目,但正道中人大多迂腐,再加上岳天南善於伪装,恐怕还是会有很多人被他蒙蔽,前来送Si。
我不怕Si,但我怕叶焚歌受伤,怕这幽冥殿上下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的教众,又要卷入腥风血雨。
「丫头,你还是太善良了。」
叶独行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江湖,本就是用血r0U堆出来的。你想救人,就得先学会杀人。只有把那个老王八蛋彻底打趴下,打得他身败名裂,这场浩劫才能结束。」
「身败名裂……」
我喃喃自语,脑中灵光一闪。
是啊。
岳天南最在乎的是什麽?不是武功,不是X命,而是他那一身虚伪的「正气」,是他苦心经营的「名声」。
如果我能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撕下他的面具呢?
「前辈,谢谢您!」
我眼睛一亮,转身就往回跑,「我有主意了!」
「哎?你这丫头,跑什麽?陪老夫喝一杯啊!」
回到房间,叶焚歌正在擦拭她的软剑。
见我急匆匆地进来,她抬起头:「怎麽了?火烧眉毛了?」
「差不多。」
我走到书桌前,铺开宣纸,提起笔,饱蘸浓墨。
「叶焚歌,我要给岳天南写封信。」
「战书?」叶焚歌走过来,从背後抱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我写字,「约他在崑仑之巅决一Si战?」
「不。」
我嘴角g起一抹冷笑,笔走龙蛇,「是请帖。」
「请帖?」
「既然他想以此为名,召集天下英雄来讨伐我们,那我们就乾脆帮他一把。」
我一边写一边说,「下月初八,是个h道吉日。我们就在幽冥殿举办一场盛大的武林大会……哦不,是继任大典暨双修大典。」
「双修大典?!」
叶焚歌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认真的?你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那个?」
「想什麽呢!」我脸一红,用手肘撞了她一下,「我的意思是,我们公开关系,正式结为道侣。以此为名,广发英雄帖,邀请各大门派前来观礼。」
「岳天南若是来,那就是自投罗网;他若是不来,那就是心虚胆怯。」
「更重要的是……」
我搁下笔,拿起那张写满了狂草的请帖,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我要藉着这场大典,把他在剑塚里的那些丑事,连同证据,一GU脑地抖出来。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看看,他们崇拜的武林盟主,到底是个什麽货sE。」
叶焚歌看着我,眼神逐渐变得灼热。
「沈清霜,你变坏了。」
她咬着我的耳朵,声音低哑,「不过……我好喜欢。」
她一把抢过请帖,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见请帖上写着:
致伪君子岳天南亲启:
听闻阁下yu率众来犯,本座甚是欣慰。
恰逢本座与Ai妻沈清霜将於下月初八举行合籍大典,特邀阁下前来观礼顺便送Si。
届时,本座将备好薄酒没有毒,以及阁下在剑塚遗落的「JiNg彩手札」若g,与天下英雄共赏。
若阁下不敢来,烦请将脑袋寄过来即可,省得本座亲自去取。
——幽冥殿教主叶焚歌敬上
「Ai妻?」我指着那个词,「我什麽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昨晚。」叶焚歌理直气壮,「你在床上喊了那麽多声我要,难道不是在求婚?」
我:「……」
我决定不跟这个流氓争辩。
「这封信,怎麽送?」我问。
「让红雀去。」叶焚歌将请帖折好,「顺便,再附送他一份大礼。」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JiNg致的锦盒。
「这是什麽?」
「你师叔张远的一根手指骨。」叶焚歌语气平静,却透着森森寒意,「我在清理剑塚的时候捡回来的。对於岳天南这种心虚的人来说,没有什麽bSi人的东西更让他恐惧的了。」
我看着那个锦盒,点了点头。
「好。就这麽办。」
接下来的几天,幽冥殿忙翻了天。
不是在备战,而是在……布置婚礼现场。
我那个《新生活守则》发挥了奇效。原本只会打打杀杀的魔教徒们,现在一个个变成了能工巧匠。
挂红绸的、贴喜字的、扫地的、杀猪宰羊的……整个幽冥殿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完全看不出大战将至的紧张感。
「左边!左边再高点!那个囍字贴歪了!」
刀疤脸左护法正指挥着一群小弟在大殿门口挂灯笼,一脸的严肃认真,彷佛在布置什麽绝世杀阵。
我看着这一切,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真的好吗?」我问身边的叶焚歌,「万一岳天南真的带人杀上来,我们这红绸子岂不是都要染血?」
「染就染呗,红sE喜庆。」
叶焚歌却一点都不担心。她拉着我来到大殿後方的一处密室。
「b起那个,我有更重要的东西给你看。」
密室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冰床。
而在冰床上,赫然放着两件嫁衣。
一件是火红sE的凤冠霞帔,绣着金sE的凤凰,华丽至极;另一件则是黑红相间的长袍,绣着暗金sE的龙纹,霸气无双。
「这是……」我愣住了。
「这是娘留给我的。」
叶焚歌走过去,轻轻抚m0着那件红sE的嫁衣,眼神温柔,「她说,若是有一天我找到了那个能与我共度一生的人,就穿上这件嫁衣,风风光光地把自己嫁出去。」
她转过身,拿起那件嫁衣,走到我面前。
「沈清霜,这件是给你的。」
我:「……等等,为什麽我是穿凤冠霞帔那个?」
「因为我是教主啊。」叶焚歌理所当然地说道,随即又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而且……人家为了准备这场大典,都累瘦了一圈,你忍心让我穿这麽重的裙子吗?」
装。接着装。
明明昨天还一拳打Si了一头牛。
但我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叶焚歌欢呼一声,立刻帮我换衣服。
当我穿上那身繁复华丽的嫁衣,站在铜镜前时,连我自己都有些恍惚。
镜中的nV子,眉目如画,红衣似火,再无半点前世那个孤独终老的剑修模样。
叶焚歌站在我身後,穿着那身黑红sE的长袍,显得英姿B0发。她从背後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窝,看着镜中的我们。
「真好看。」
她轻声说道,「沈清霜,上辈子我们错过了。这辈子,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我心头一颤,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
「叶焚歌。」
「嗯?」
「既然是成亲,那是不是该把所有的秘密都坦白了?」
我决定不再陪她演戏了。既然要面对生Si大战,我就要毫无保留地与她站在一起。
「什麽秘密?」叶焚歌眼神闪烁了一下。
「b如……」
我b近一步,将她抵在冰床上,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b如,你为什麽知道那杯酒是毒酒?b如,你为什麽知道师父的罩门?b如……你为什麽在梦里喊别像上次那样丢下我?」
叶焚歌的身T僵住了。
她看着我,眼里的慌乱逐渐褪去,最後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什麽时候发现的?」
「就在那一晚。」我指尖轻点她的心口,「你说梦话的时候。」
叶焚歌苦笑一声,伸手环住我的脖子。
「沈清霜,你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既然知道了,那你还敢嫁给我?」她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又有些脆弱,「你就不怕……我是回来找你报仇的?」
「你若是想报仇,第一章那一巴掌之後,我就已经Si了。」
我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叶焚歌,谢谢你。」
「谢谢你,哪怕带着被我杀Si的记忆,还愿意再Ai我一次。」
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这层窗户纸终於T0Ng破了。再也没有试探,再也没有伪装。
我们紧紧相拥,在这个冰冷的密室里,感受着彼此滚烫的灵魂。
「沈清霜。」
「嗯?」
「既然秘密都说了,那是不是该洞房了?」
「……外面还是白天。」
「这里是密室,没人知道。」
「……唔!」
好吧。
既然是魔教,那就……随心所yu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