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阁就在听雨阁的隔壁,仅隔着一层雕花的木板墙。
若是寻常人,自然听不见隔壁的动静。但我和叶焚歌皆是内功深厚之人,屏息凝神下,那边的y声浪语便如在耳畔。
「柳公子,再来一杯嘛~」
「好,好!美人喂的酒,自然是要喝的。」
那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柳长风,此刻正带着几分醉意和轻浮,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白玉剑宗首席弟子的端方雅正。
我站在走廊的Y影里,手按在腰间那把藏在红纱下的短刃上,指节发白。
叶焚歌倚在墙边,漫不经心地摇着摺扇,眼神却一直在观察我的反应。见我面sE紧绷,她凑过来,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道:
「怎麽?舍不得了?要是心疼你这未婚夫,现在进去投怀送抱还来得及。」
「闭嘴。」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我在听狗叫。」
叶焚歌噗嗤一笑,眼底的戾气消散了不少,似乎对我这个b喻很满意。
这时,隔壁传来了苍松道人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长风贤侄,莫要贪杯。正事要紧。那叶焚歌受了伤,定然逃不远。只要我们能抢在其他门派之前找到她们,那天魔策便是囊中之物。」
「长老放心。」柳长风的声音里透着一GU令人作呕的自信,「那叶魔头带着个拖油瓶,跑不快的。」
「拖油瓶?」苍松道人哼了一声,「你是说沈清霜?她可是你的未婚妻,若是真抓到了,你当如何处置?」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随後,传来了柳长风不屑的笑声。
「未婚妻?呵,长老您说笑了。那nV人整日冷着一张脸,跟块木头似的,连手都不让人碰一下。若不是看她是宗主首徒,有利於我接掌宗门,我早就想退婚了。」
「哪像小师妹,温柔T贴,那才叫nV人。」
「况且……」柳长风压低了声音,语气Y毒,「她现在已经成了正道弃徒,若是我们遇上了,正好可以大义灭亲。到时候,我杀了她,不仅能洗清白玉剑宗的W点,还能博得个大公无私的美名,宗主之位更是稳如泰山。」
「哈哈哈!贤侄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够狠!够绝!」
隔壁传来了两人狼狈为J的笑声,伴随着酒杯碰撞的脆响。
我站在门外,原本以为自己会愤怒,会心痛。
但奇怪的是,听着这些话,我心里竟然平静得像是一潭Si水。前世我Si後,想必他们也是这般庆祝的吧?庆祝我这块「木头」终於腾出了位置,庆祝他们踩着我的屍骨上位。
我只觉得恶心。
「听够了吗?」叶焚歌看着我,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听够了,就进去g活。」
她收起摺扇,整理了一下衣襟,恢复了那副纨K子弟的模样。
「记住,你现在是我的舞姬。别摆着一张Si人脸,笑一个。」
她伸出手,指尖在我紧抿的嘴角轻轻一g,强行扯出一个弧度。
我看着她,深x1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x1。
再抬眼时,我眼底的清冷已经被一层媚意覆盖,腰肢轻摆,腰间的银铃发出「叮铃」一声脆响。
「是,公子。」
**砰!**
听风阁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柳长风和苍松道人惊愕地回头,只见几个陪酒的姑娘尖叫着缩到了角落里。
叶焚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手里晃着一把金光闪闪的摺扇,一副目中无人的嚣张模样。
「哪个不长眼的占了本公子的包厢?」
她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柳长风身上,露出一脸嫌弃,「啧,我道是谁,原来是两个穷酸道士在这儿装大爷。」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
柳长风刚要发作,目光却突然定格在了叶焚歌身後。
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我低着头,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每走一步,红纱便随着动作轻轻飘动,露出雪白的小腿。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描了红妆的眼睛。
我端着一壶酒,亦步亦趋地跟在叶焚歌身後,像极了一个唯唯诺诺又风情万种的宠姬。
柳长风的眼睛直了。
他是个sE中饿鬼,这点我前世就知道。但我没想到,面对一个「陌生」的舞姬,他也能露出如此ch11u0lU0的贪婪目光。
「哟,这位兄台好福气啊。」柳长风咽了口唾沫,连刚才的怒气都忘了大半,眼神黏在我身上撕都撕不下来,「这姑娘……是这烟雨楼的新人?怎麽从未见过?」
叶焚歌转过身,一把揽住我的腰,宣示主权般地将我按在怀里。她的手掌滚烫,贴在我腰间的皮肤上,带着几分故意的力道。
「新来的。还没调教好,怕生。」
叶焚歌挑衅地看着柳长风,「怎麽?你看上了?」
柳长风笑了笑,自以为风流地整理了一下衣冠。
「在下白玉剑宗柳长风。这位兄台,既然大家都是来寻欢作乐的,不如……割Ai?价钱随你开。」
我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杀意。
这就是我的未婚夫。前一刻还在商量怎麽杀我,後一刻就要花钱买别的nV人。
叶焚歌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
「割Ai?就凭你?」
她松开我,随手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递给我,「去,既然柳公子这麽有兴致,那就去敬柳公子一杯。」
她在「敬」字上加了重音。
我接过酒杯,手指微微颤抖——那是因为兴奋。
我缓缓走向柳长风。
苍松道人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此刻眉头微皱,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手下意识地m0向了身边的长剑。
「慢着。」苍松道人喝道,「这nV子身上……」
「长老多虑了。」柳长风早已被美sE冲昏了头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一个弱不禁风的舞姬而已,能有什麽威胁?」
他直gg地盯着我,伸手就要来接那杯酒,另一只手则不规矩地m0向我的手腕。
「姑娘,手真白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的那一瞬间。
我看着他,面纱下的嘴角g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柳师兄,」我轻轻开口,声音不再刻意伪装,恢复了原本的清冷,「这杯酒,好喝吗?」
柳长风的手猛地僵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这双眼睛。这个声音,这个语气,哪怕化成灰他也认得。
「你……你是……」
**锵!**
回答他的,是一道雪亮的刀光。
藏在袖中的短刃滑落掌心,我没有丝毫犹豫,手腕翻转,刀锋直接钉穿了他那只伸过来的脏手,狠狠地钉在了桌子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鲜血飞溅,染红了我身上的红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
「沈清霜!!!」
柳长风痛得脸sE扭曲,捂着被钉住的手,惊恐地看着我扯下面纱,露出那张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脸。
「是我。」
我拔出短刃,带出一串血珠。
「师兄刚才不是说,我是块木头吗?」我欺身而上,刀尖抵着他的咽喉,眼中寒意森森,「怎麽?现在这块木头会杀人了,你怕了?」
「妖nV!受Si!」
一旁的苍松道人终於反应过来。他怒喝一声,拔剑便刺。
但他快,有人b他更快。
「老杂毛,你的对手是我。」
叶焚歌冷笑一声,手中的摺扇猛地展开,几枚淬了毒的银针如暴雨梨花般S出,b得苍松不得不回剑自救。
「叶焚歌!」苍松大惊失sE,「你们……你们竟然g结在一起!」
「g结?」叶焚歌身形如电,瞬间缠上了苍松,「这叫强强联手,清理门户!老东西,上次在枫叶谷让你跑了,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房间里瞬间乱成一团。
那些陪酒的姑娘早就尖叫着跑光了。狭小的空间里,剑气纵横。
柳长风虽然受了伤,但他毕竟是白玉剑宗的首席,武功底子还在。他强忍着剧痛,左手拔剑,面目狰狞地朝我扑来。
「贱人!竟然敢暗算我!我要杀了你!」
若是前世,面对他的剑招,我或许还会下意识地拆解、留手。
但现在,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在我眼里都破绽百出。
我身形一矮,红衣如火,如同鬼魅般避开了他的剑锋,腰间的银铃发出催命般的声响。
「白玉剑法第三式,云断秦岭,你的起手式慢了。」
我冷冷地点评着,手中短刃刁钻地刺入他的左肩。
「啊!」
「第七式,风卷残云,下盘不稳。」
我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骨裂声清晰可闻。
柳长风惨叫着跪倒在地。他惊恐地发现,平日里那个只会Si练剑法的大师姐,此刻竟然像个深谙杀伐之道的修罗,招招狠辣,却又不急着杀他,像是在猫捉老鼠。
「沈清霜……我是你未婚夫!我是你师兄!」
柳长风崩溃了,他丢下剑,狼狈地往後爬,「你不能杀我!杀了我,宗门不会放过你的!」
「未婚夫?」
我踩住他的x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红衣猎猎,鲜血顺着我的指尖滴落。
「柳长风,从你想给我下毒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个Si人了。」
我举起短刃,对准他的丹田。
「不要杀他!」
就在这时,正在和苍松缠斗的叶焚歌突然喊了一声。
我动作一顿,回头看她。
叶焚歌一脚将苍松道人踹飞出去,撞碎了屏风。她回过头,看着我,嘴角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而且,Si人是不会痛苦的。」
她身形一闪,来到我身边,手指在柳长风身上连点数下,封住了他的x道。
「把他废了,剥光了扔到大街上。」
叶焚歌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让全扬州城的人都看看,白玉剑宗的首席弟子,是一个被未婚妻废了武功、只能像狗一样趴着的废物。」
「这b杀了他,更有趣,不是吗?」
我看着叶焚歌,又看了看地上屎尿齐流的柳长风。
确实。对於柳长风这种把名声看得b命还重的人来说,身败名裂、武功尽失,才是最极致的折磨。
「好。」
我收起短刃,一脚踢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上。
「噗——」
柳长风喷出一口鲜血,眼中的神采迅速涣散。几十年的苦修,一朝尽毁。
「沈清霜……你……好毒……」他晕Si过去前,充满怨恨地挤出这几个字。
我冷漠地看着他。
「b起你们,我这点毒,不及万一。」
「走了!」
叶焚歌一把拉住我的手。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烟雨楼的护卫和苍穹派的其他弟子正在赶来。苍松道人虽然受了伤,但也正在爬起来准备拼命。
「老杂毛,这份大礼先送给你。下次再取你狗命!」
叶焚歌扔下一颗烟雾弹。
**轰!**
浓重的白烟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趁着混乱,叶焚歌拉着我撞破窗户,从三楼一跃而下。
夜风呼啸。
我身上的红纱在风中狂舞,腰间的银铃叮当作响。
叶焚歌的轻功极好,她在空中揽着我的腰,藉着几处屋檐的借力,如同一只黑sE的夜鹰,带着我迅速消失在茫茫夜sE之中。
直到跑出了很远,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我们才停了下来。
两人都有些喘。
我的手上还沾着柳长风的血,那种温热黏腻的触感让我有些反胃,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前世压在心头的巨石,终於碎了一块。
叶焚歌靠在墙上,看着我,突然笑了。
「爽吗?」她问。
「爽。」我实话实说。
「哼,出息。」
叶焚歌掏出手帕,粗鲁地抓过我的手,一点一点地将上面的血迹擦乾净。
她的动作虽然粗鲁,但擦拭得极其仔细,连指甲缝里的血渍都不放过。
「脏Si了。」她一边擦一边嫌弃地碎碎念,「下次杀人用剑气,别弄得一身血,难闻Si了。还有……」
她突然停住了动作,目光落在我因为剧烈运动而微微敞开的领口,以及那身依然暴露的红衣上。
巷子里光线昏暗,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她呼x1一滞。
「还有什麽?」我问。
叶焚歌表情动了一下,猛地把那张沾血的手帕扔在地上,然後脱下自己的外袍,劈头盖脸地把我裹了起来。
「还有,赶紧把这身破衣服给我换了!」
她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耳根却红得滴血。
「刚才柳长风看你那眼神……我就该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再废了他!」
我看着她别扭的背影,紧了紧身上带着她T温和沉香味道的外袍。
夜风很冷,但我却觉得,这个夜晚,b前世任何一个在白玉剑宗度过的夜晚,都要温暖。
「叶焚歌。」
「闭嘴!跟上!」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脚步却特意放慢了,等着我跟上去。
我g起嘴角,快步跟了上去,和她并肩走在无人的长街上。
复仇的第一步,迈出去了。
而这条不归路,有她陪着,似乎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