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靠在柱子旁,听着夜蝉鸣叫,蝶屋敷的夜晚宁静,很适合病人休养。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想起今天早上,善逸来时的场景。
「那个??剑心先生的手伤还好吗?」
「嗯,不碍事了,虽然最好还是静养几周,但在下已经开始进行b较轻量的挥剑练习。」他顿了顿,看着善逸好像难以启齿的样子,便笑着帮他把话说完,「如果是之前的对练之约,在下认为可以了。」
善逸听了十分开心,「那,我、我想晚上对练……可以吗?」
「晚上?」剑心疑惑。
「嗯……我脑子一害怕就会乱,只有在稍微失去意识的状态下,身T会自己动起来,那时候我才能使出全力……」善逸吞了口口水,又补一句:「听说剑心先生可以收放杀气,如果在我睡着时对我放出一点……我、我应该就能拿出认真的那个样子……」
虽然我太害怕时也会自己昏倒??但炭治郎说放出杀气的剑心先生很可怕??呜呜我不想记得那个画面啊!
善逸在脑中哭诉着。
「齁齁,原来是这样。」剑心点了点头,觉得这T质还真稀奇,「可是你都没意识了,醒来後还记得练了什麽吗?」
「啊、在那田蜘蛛山,我被蜘蛛鬼吓到昏倒,在没什麽意识的状态下我把壹之型升到了六连。」善逸抓了抓头,「醒来虽然没什麽印象,可是身T记住了,後来就能再施放,我认为是没问题的。」
剑心颔首:「那便试试。但在下目前没有刀,就带刀鞘过去吧,至少b木刀y一些。」
「请、请多指教!」善逸连连鞠躬。
「真是有趣的少年。」回忆至此,夜sE已然爬进室内,剑心将逆刃刀刀鞘绑上腰间。
虽然个X和那个竹刀少年有很大的差别,但一开始那孩子也是吵着要拜自己为师呢,虽然现在已经是神谷活心流当家弟子了。
将思乡之情按在心头,剑心跨步往善逸的房间走去。
——
夜深二更,走廊无人。剑心依约拉开善逸房间的拉门,灯芯只剩豆大的火。善逸穿着队服,靠柱酣睡,日轮刀放在手边,看来睡前已经做好准备了。
睡得好熟啊??真的会有反应吗?
剑心仍然有所疑虑,不过都答应了,万一没什麽反应自己再回房休息应该也不会被责难才是。
剑心立於榻前,x1口气,眼神顺便锐利起来,他先将杀气收至一线,再细细外放。
唰——善逸的指尖一抖,像被雷g了筋,下一瞬握刀在手,无意识地立起来。
剑心暗叹一声:真的有反应啊??而且动作极快,完全无法和白天那个畏畏缩缩的少年连接起来。
没有开场、没有招呼,只见少年身形一低、脚尖轻点於地,对练在刹那开幕——
「雷之呼x1?壹之型?霹雳一闪——」
轰然雷鸣在屋内炸开,善逸像闪电般划出,斩击直取颈项。
剑心虽然讶异於善逸的速度,但也早有准备,刀鞘横迎,钢与鞘撞出的沉闷一声把他震退出廊,双足踏在庭砂上,善逸也在他身後落地。
「呼……好狠。」他心里苦笑,看到鞘上擦过的痕迹,早知该等日轮刀到的。
动静惊醒了邻室,炭治郎与伊之助拔门而出:「有鬼?」
两人冲至庭中,却见善逸无神的双眼、持刀面对剑心。炭治郎嗅了一嗅,急道:「他没有意识!」
剑心伸手示意:「请暂且别唤醒他。」
「雷之呼x1?壹之型?霹雳一闪。」善逸低语,再次身形一沉,脚尖微斜,一手已放在刀柄上,拇指推锷,身形再次化身为雷。剑心判到方向,半身避过;不料善逸未落地,双脚轻点柱面,刀已入鞘——
「——六连!」
庭院的墙、柱、树、甚至石灯笼,都成了他的踏台。连续六次的极速拔刀斩,夜光照在他的日轮刀上,就彷佛雷光在黑夜中开六朵白花。
然而,在剑心这水平的剑客眼中,同一招连续施展六次早已进入可预判的领域,剑心先以避、拨、挡算好他拔刀的节奏,到了第六记,剑心侧身,以刀鞘从侧面轻推善逸的刀面,把那一道极速的线推离轨道,善逸像出轨的火车般,整个人翻进庭院土堆里,撞击掀飞了植被,尘土四散。
「善逸!」炭治郎想冲上去,但剑心仍然伸手制止了他。
伊之助已仰天大笑:「哈哈哈!灰头土脸的!」
善逸尚在睡,身T却本能再起。剑心知道善逸虽然失去意识,但他还是会记得自己现在说的话,何况——
「你的壹之型很强,也十分熟练,想必就算其他人用一样的型也重现不出你的速度及威力吧。但你的脚尖会泄露方向,第一击若被看穿,尽管速度再快也会被熟悉节拍。聪明或武艺高强的鬼只需护住颈项撑过第一击,便有反制的余地。」他顿了顿,「至少在下确信那个上弦之参做得到。如果下一次再遇到,你打算怎麽做?」
善逸想变强,尽管再担小,他都愿意流着眼泪挂着鼻涕跟在炭治郎和伊之助身後完成每项训练,答案就在他的身T里,「常中」应该已经给了他足以实践任何想法的T能了。
似乎是听见「上弦之参」这个词的缘故,善逸紧闭的双眼似乎微微睁开了来,愤恨地咬牙。
恨,敌人的强。
更恨,自己的弱。
话音方落,善逸再次摆出壹之型。剑心眉梢微挑,他仍要贯彻到底吗?
下一瞬——那一脚踏下,周遭景物忽然被拉长,剑心眼前只剩一束白线,连风都来不及追。
我——不够聪明,再怎麽努力也只能学会壹之型。
我——不够勇敢,动不动就会害怕、想放弃。
但唯有一点??我不想输人。
善逸睁开了眼,仅仅零点几秒的景sE,对他来说即是永恒。这就是——「神速」。
「——!」剑心几乎只能凭直觉把刀鞘直立护x,只在事後看见刀鞘上留下了点点「雷火」冒起微烟的痕迹。背後屋柱应声裂开,善逸整个人毫无阻碍地摔回原室,碰得地板一声巨响。
「善逸——!」炭治郎急喊。
这回善逸自己是真的痛醒了,捧着脚不断地打滚狂叫:「痛痛痛痛痛!我的脚!我的脚啊——!」
小葵和几位侍从赶来,看见廊柱半折、墙面gUi裂、石灯笼倒塌,先是一愣,随即肩膀气的发抖,对着两人开吼:「你们把屋子当什麽了!」
炭治郎也顾不得同情,走上前伸出手指:「善逸,对练要先说清楚风险!而且叫剑心先生来,他只带刀鞘,万一——」
善逸委屈到哭腔全开:「我一醒来什麽都不知道,脚又痛、还要被骂,连小葵都骂我——呜哇——」
伊之助在旁边笑到在地上打滚:「再来再来!再表演一次那个四脚朝天式!」
闹过一阵,葵叉腰下结论:「明天把残局收乾净。栏杆、柱子、灯笼,全都要重整。剑心先生你也是!为什麽要跟着小孩起哄啊!」
「是……」剑心苦笑挨骂,善逸cH0UcH0U噎噎也跟着应。
葵低下身查看善逸的脚,按压时善逸又是一阵呼天喊叫:「??看上去没伤到骨头,但肌r0U有不同程度的拉伤和撕裂场,筋??也伤了,我等一下帮你固定起来,你接下来几天要拄拐杖!我等一下拿草药过来,不准再乱来了!听见没有!」
剑心看着边哭鼻子边点头的善逸,温和地道:「最後一记,速度更上了一阶。连在下都没看清,你靠自己得到了答案,做得很好。」
善逸x1鼻子:「嗯??谢谢剑心先生??」
剑心又笑道:「哎呀真的很危险,要不是靠直觉挡住在下的头可能就——」
「「剑心先生!」」葵和炭治郎怒目喊着。
「哎呀哎呀??」
「刚刚就说了,为什麽要答应不知道风险的对练啊!我本来以为剑心先生是成熟的大人看来是错看你了!你都跟着这几个人起哄那该怎麽办啊!」
「还只拿刀鞘!剑心先生你为什麽不等日轮刀来再说呢?而且你的伤呢?不是说了一个月要好好静养的吗。」
「是??在下错了??」剑心跪坐着,细细听着两个b他年纪小很多的孩子伸出手指对着他训话。
——
过了几日,清晨的露水还挂在竹叶上,一名蝶屋敷的侍者捧着一个长匣奔来:「剑心先生!钢铁塚的刀到了!」
剑心道谢接过,解纽开匣,里面是一封信与一柄包着新布的逆刃日轮刀。
他先展开信:
绯村剑心启。
刀已成。此刀不改逆刃之样式。
平常使用为逆刃,用呼x1与速度催动,此刃方可斩鬼。
——钢铁塚萤
剑心cH0U刀。刀身线条与旧日的真打近似,重量也几乎相仿。
他低声道:「……感激不尽。」
话未完,院外忽然传来炭治郎的大嗓门:「把她们放下!」
剑心一惊,抱刀起步出廊。
只见院门口一名高挑男子耳挂珠饰、身着无袖队服,背上还挂着两把用锁链链在一起的刀,他粗壮的肩上扛着葵,腋下还夹着一个小nV孩,旁边两个小nV孩和香奈乎正在跟他拉扯:「放开我!给我适可而止!我可是柱!很伟大的!」
炭治郎挡在前面:「葵不是前线成员,菜穗甚至不是队士,请你先放下她!」
伊之助也帮腔:「就是说啊!快放下来跟我打一场!」
善逸在旁发抖着:「葵??小葵??由我保护——」
男子听到菜穗不是队士,便将她随手一抛。剑心身形一掠,稳稳把孩子接在臂弯:「还请别动粗。」
男子斜眼打量他:「齁、你还在啊,红发流浪人。腰上那把是日轮刀吧?怎麽你加入鬼杀队了吗?」
「在下绯村剑心,尚还是以产屋敷家的门客身份住在此处。」剑心语气仍然温和,将菜穗放下。
「哈!音柱?宇髄天元。看来我还没正式华丽地介绍过自己呢。」男子报上名号,扛着葵一跳就轻松挣脱香奈乎和两个小孩的纠缠,落在大门横梁上,「好了所以你就是个外人,那我就不跟你闲话家常了。我的老婆们在游郭失联,不找nV生根本潜不进去,这个nV孩我就带走了。」
「让我们三个去!」炭治郎大吼,已与善逸、伊之助肩并肩站好。
善逸面容苍白反SX抬起手:「没错!让我??欸?是这样吗!」
伊之助把猪头按紧:「哈哈!游郭!听起来就好玩!」
宇髄眯眼打量,哼了一声:「不华丽,但也勉强能看。那就带你们。」
他一挥手,三人赶紧上前接住被抛下的葵。
「快去准备,我在这等你们。」
「是!」炭治郎鞠躬,菜穗前来跟剑心道了谢,众人也四散而去。
音柱跳下横梁,撇了一眼剑心,「就是你吗?和杏寿郎击退上弦之参的。」
「是,宇髓先生也真不坦率,一开始就觉得带那三个人b较好了吧?」剑心笑道。
「哼,就是测试看看他们的胆量,现在人手不足急需後进啊,怎麽你担心吗?不如一起去如何?」宇髓笑道,剑心则一派轻松地摇摇头。
「不了,你们没问题的吧。」
「蛤?你又怎麽知道?」
剑心思考一下,终究只是直觉,没有像杏寿郎那时候感觉焦虑,「嗯,直觉罢了。而且在下的手伤还没完全好呢,去了可能也会拖後腿。」
宇髓咬了咬牙,似乎被他似是而非的回答弄得有点怒,「哼!反正带你我也潜不进去!要男扮nV装的话小鬼们b较合适!还有叫我天元,你又不是队士不用对我用敬称。」
剑心讶异於他的发言,「欸?但是在下才和宇髓先生第一次正式碰面??」
「切!都帮我们把杏寿郎带回来了还装什麽外人,快点加入鬼杀队吧!真不够华丽!」天元别过头,剑心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天元。」
众人回屋收拾。临走时炭治郎向剑心鞠躬:「我们会平安回来!」
剑心点头:「注意安全。」
院门阖上,剑心看着手中新刀,又看向三人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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