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寂静之中,所有人都听到泰l大笑的声音,他们本就因为月形光切自言自语的内容而绷紧的神经,在泰l大笑时更上一层楼,卓塞瓦指尖微微cH0U蓄了一下,如果不是现场这些莫名其妙的光晕,他可能就已经先睁眼查看情况了。
「我就说那家伙是个恶心人的玩意儿,你还信仰它做什麽?不如现在改变自己的忠诚,我还能救你跟你的夥伴们一命呢。」泰l的声音传来,但这话听着就不像泰l会讲的话,而前不久就已经有这种预兆了。
卓塞瓦心里一沉,这个是海神,他跟尤利亚曾经短暂的见过在泰lT内的海神,只不过因为当时的情况过於危急,最後他们选择先离开现场,让月形光切跟对方交流。
他不知道为什麽海神会邀请月形光切,但任谁来现场,都会明白月形光切现在大概被海神推到一个危险的区域,估计只差临门一脚就会Si的那种。
希望月形光切足够清醒,不要被海神诱惑到了。卓塞瓦忧心忡忡地想着。
b起卓塞瓦,尤利亚就对月形光切更有信心一点了,他跟着月形光切的时间久了,本来不知道的事情,也随着危险浮出水面,他很清楚月形光切非常忌讳信仰。
这一点从他以往完全不提及自己信仰母亲,甚至还是一名神使的经历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反推就能得出的结论。
要说谁最不可能被诱惑到,那必然是跟不明物打过很多交道,甚至极其避讳这些事情的月形光切,所以尤利亚不担心月形光切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凉了的尤利亚对月形光切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需要你的施舍,我也不会改变信仰。」月形光切Y沉的声音响起,他Y狠地说道:「如果你再说风凉话,我会撕了你凭依的对象,让你闭嘴。」
海神耸耸肩,无所谓的闭上嘴巴了,它知道创世主的Y险,跟它这种暴躁易怒但又十分有规划的不明物不同,创世主是命运的窥探者。
它或许做不到创造命运,但它也确实能够通过窥探来改变命运,只需要拨动一点点的指针,命运就会宛若脱缰野马一样,朝无法预测的方向前进,只有创世主跟轮回者能够知道这个方向的尽头到底长什麽样子。
被它盯上的人类很可怜,那是连海神都会怜悯的对象,因为真的太可悲了,无论是自己选择的未来,还是遇到的危机,都有可能是来自於创世主的手笔。
创世主对人类仁慈,那只是因为诱因不够大,所以才存在的、浮於表面的不在意,一旦它对某个存在感兴趣,无论是不是人类,最终都会走向它所期望的未来。
也不知道这个人类是怎麽招惹到它的,想想都替他悲哀。海神嗤笑一声,最後直接转身离开现场了,它对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了,也从月形光切的只字片语中猜到他们当时的行为究竟是为了什麽才Ga0出这麽一出闹剧,现在已经没有威胁了。
本质上,身为同类的创世主并没有想要吞噬它的一切,这只是底下的信徒做出的错误决断,看在对方那麽惨的份上,海神也没有想要赶尽杀绝,最後留下的几句话已经够他吃上一壶了。
圣光逐渐消退,然而乌云却没有再次覆盖天空,一切彷佛回归正常,只有月形光切知道危险还未解除,他还需要证明自己。
察觉到周围的危险消退,卓塞瓦和尤利亚率先睁开了眼睛,月形光切一脸平淡的眺望着前方的小镇,安静的模样让人怀揣不安,没人知道他现在究竟在想什麽。
「抱歉啊,我没办法继续前进了。」月形光切转过头看向卓塞瓦,他轻声说道:「b起海神,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什麽事情?跟你刚刚说的事有关吗?」卓塞瓦快步上前,短短的距离很快就被他缩得更短,他的表情严峻,声音也很严肃。
「我打算回普诺斯小镇。」
月形光切突然蹦出来的话题让卓塞瓦顿了一下,却没有打断他,而是耐心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必须要去做,也一定要完成。」
卓塞瓦心下一沉,觉得事态的发展已经到了他们都无力掌握的情况,海神的问题尚未解决,而现在月形光切这边又出现意外,导致他们丧失了一个可用的人才。
「我刚才看了一下泰l的状态,他或许真的可以成为限制海神的存在,前提是海神找不到自己最初的神使,这点就要靠你们自己了,b海神更早地找到人,又或者乾脆让海神找不到人。」
尤利亚也来到月形光切跟前,他抿直唇角,看起来不太友善,脸sE有点差,似乎是猜到他想要做什麽了,却又碍於不知名的原因而没有阻止他。
「封锁普诺斯小镇周围,所有人都不得踏足此地,我可以限制它,前提是不要有人来送Si,你也看到它的恐怖程度了,我不希望有人再因此而丧命了,我相信你也不希望随意的浪费掉宝贵的人才——在我杀害了整个特殊收容所总部的情况下。」
他的突然自爆让卓塞瓦顿住了,这个自爆突如其来,但背後暗藏的意义却让卓塞瓦迅速明白,他在告诉自己,他这一趟过去大概是有去无回了。
「尤利亚。」月形光切顿了一下,视线触及对方晦涩难辨的目光时,他的喉咙有些哽咽,但还是坚定地说道:「你也不能过去,如果有什麽话想跟我说,写信给我我就能知道了,也不用寄出,只是我大概不能回信了,不过请你相信,我是安全的,我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不用太担心我。」
尤利亚呼x1乱了一下,SiSi地盯着月形光切,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米拉那里??我有点不安,麻烦你之後去看一下她的情况。」月形光切眉头微蹙,他看着卓塞瓦,轻声说道:「只是一种直觉而已,如果她没事的话最好,如果有事的话,我需要你帮我带一个东西过来。」
「什麽东西?」卓塞瓦看着月形光切,认真的问道。
「一幅画像,被她放在二楼的储藏室中央,有一块白布盖着,你帮我把那个东西拿过来附近就好,我会想办法自己拿走的。」月形光切说道。
「好。还有什麽要交代的吗?」卓塞瓦问完自己都觉得有点古怪,就好像他们正在聆听月形光切的遗言一样,让人感到沉闷。
月形光切本来想着应该没有了,但突然又想到什麽,从自己的轮椅上翻出了一个小丑的玩偶,对方还维持在红sE的状态上,表情看上去是盛怒的妆容。
「这个给你,如果遭遇了Si局,它能帮忙。」月形光切说道。
卓塞瓦微妙的看着那个小丑玩偶,他知道【盛装的七彩小丑】这个事件的始末,没记错的话,这件事情应该已经完美落幕了,结果月形光切掏出这个小丑玩偶,好似在告诉他,当初的这个事件里,他没有让这件事情画下一个收容成功的句号,而是自己私吞了这份危险的W染物。
「它的从属已经改变,不用担心它会做什麽可怕的事情了。」月形光切叮嘱道:「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建议还是别把它拿出来使用,特殊收容所的毁灭有一半的原因在於它。」
好极了,所以不只是月形光切杀害了那部分的收容所员工,还有这个小丑当帮凶。卓塞瓦脸sE微妙的看着月形光切,好像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他究竟还隐瞒什麽。
「暂时就这样了。」月形光切说着笑了一下,他平淡地笑着说道:「说不定我过个几年又会回来了,别忘了我可是从普诺斯小镇里活着走出来的幸存者。」
两人心知肚明的真相就这样被月形光切道破,卓塞瓦都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祝你好运。」卓塞瓦最後只能这麽说了。
他没有问月形光切要怎麽去普诺斯,毕竟那里跟这里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月形光切自己推动轮椅,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前进。
yAn光似乎又变得刺眼了一点,月形光切的身影变得模糊,卓塞瓦眼睛微眯,像是想要看得清楚一点。
「柠檬!」
尤利亚突然大声喊了一下月形光切,让对方停下了前进的速度,那道朦胧的身影似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的注视很漫长,像是想要把他们都记在心里一样,所有人的心中顿时沈甸甸的,他们从月形光切的注视中意识到了什麽,一个个的脸sE都越发沈重。
「你一定、一定要回来!我会留着你的工作室,为你准备蜜桃苹果茶的!所以你一定要回来见我!」尤利亚大声地说道。
「我会保留你的顾问之席,保重。」卓塞瓦言简意赅的跟着说道。
月形光切再次转过头,重新前进了,没过几秒,他的身影淡化,最後在yAn光下消失无踪,而在他离开之後,yAn光的亮度又重归正常,除了那个消失的人,一切都毫无变化。
【看来你做出选择了。】
月形光切重新回到Si寂的小镇内,听到不明物的声音也没有回应,而是慢吞吞地滚动轮椅,朝着教堂前进。
【我以为你会更在意那个人类。】
月形光切的速度不减,他放任对方唱独角戏,直到看见教堂的大门,才终於在教堂前的广场停下,仰头看向那座教堂。
「正是因为在意所以才没有选择他,还是您更希望我选择他呢?」
二楼巨大的圆形玻璃窗看起来有些微妙,与其说他是在看教堂,倒不如说他是在看那个玻璃窗口,那是神父留下来的放映机,也是对方亲手打造出来,却带有W染的放映机。
他与母亲之间的关系,再加入了创世主这个变因之後,就彻彻底底的失衡了,无论是母亲还是他,都不是最後的赢家。
瞧瞧母亲被对方吞噬,再看看他现在自毁前程,选择被囚禁於此,也就幸好不明物没有要求地点,否则的话他还真就束手无策了。
这里是他的起源,据米拉所说,也是神父的理想最靠近完成状态的地点,说不定普诺斯小镇真的有点什麽神奇的力量,能够让他找到破局的方法呢?
「我会向您献上我的信仰和一切,成为您最虔诚的神使。」月形光切轻柔地说着,同时也向着教堂前进了。
「所以,让我更贪心一点吧,请更偏Ai我一点。」
月形光切的声音飘渺不定,在他靠近教堂的时候,周围也逐渐发生了变化,血sE浸染了大地,侵蚀了建筑物,最後覆盖了天际。
四周似乎在鼓动着什麽,一下又一下的,宛若心跳、宛若脉搏。
人影幢幢,於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动,若有似无的窥视感自四面八方扩散,好像在寻找猎物一样,令人恐惧不安。
「再更偏Ai我一点吧??」月形光切轻声呢喃道:「还不够,现在这样远远不足以满足我的慾望,我还要更多、更多您赏赐的权利。」
彷佛疯魔了一样,他不断地重复着。
「再更多一点??」
随着最後一声低语呢喃,教堂的大门缓慢闭合,彻底阻断了月形光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