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灵器示警.声东击西
观灵宗内峰,晨雾尚未散去,灵光自天而降,一道紫光骤然闪过,直S宗门主殿外的高塔之顶。那座高塔名为「观象阁」,乃宗内灵器【观元镜】所镇守之处,亦为整座观灵宗气脉感应、异象观测的核心所在。
此时,观元镜镜面颤动,灵纹回转如浪,映出东南方灵界薄膜微动不稳的异象。自镜中望去,彷佛有一层难以察觉的灵气波纹,自山外一缕缕渗入宗界边缘,缓缓试探,若非灵器灵动,恐无人察觉。
观灵宗主迅速赶至,身後三位长老亦现身於阁前,皆神情肃穆。
「灵镜启动,自动示警……此等异动绝非凡人可致。」主君风缄声sE不动,沉声道。
「是东南方向,非正冲宗门,显然不yu与我宗正面冲突,像是……试探。」副宗主夜真缓缓言道,眉心凝结一道气纹,显然正运转灵识确认。
「敢於试探宗门边界……恐非凡匠门或野修之流。」另一长老声音低沉,「是……夺息宗?」
宗主崇隐目光冷凝:「应是其人。观灵宗灵器难伺,非真元宗法入侵,断无可能引动观元镜。且你们莫忘,夺息宗早已对息灾T流言虎视眈眈。今我宗内疑似现身,他们怎会无动於衷?」
「但为何不动宗阵?他们究竟想做什麽?」
崇隐眼神一沉:「声东击西。以灵息扰边,转移我宗注意,实则——」
他猛然转身,看向主峰禁地的方向。
「——是想与那名弟子接触!」
三名长老神sE同时剧变。
「黎栩?!」
崇隐点头:「此子X情尚未稳固,虽封息於灵脉旁,仍有灵念牵动之隙。若有人能趁此迷其心神,诱导外离,後果不堪设想!」
「此子……视感已成,余四感亦隐隐有启灵之兆……」
「若真是息灾T,岂非被夺息宗捷足先登?」
崇隐一掌按上观元镜,灵气震动,一道灵纹自塔中泄出,瞬息连贯全宗。
「封锁东南灵界,召所有守界弟子前往援防,特令感识堂封住宗内灵念流转,禁止任何弟子单独出峰!」
「至於黎栩……即刻转入内封灵室,闭关强锁灵识三日,谁若违令,逐出宗门!」
「是!」
数道身影疾飞而出,朝宗门四方奔赴。
而此时,在观灵宗南侧低谷,黎栩正坐於灵池一隅,神情略显茫然。忽有一抹细微的灵光自水面折入眉心,彷佛某种低语般的气息悄然流入心间:
——你不是他们的同类……
——你身上,有他们最恐惧的东西……
黎栩眉心微皱,抬头望向水面,灵影未显,但其眼中已隐隐泛出一丝淡红之sE。
忽然,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打破宁静。
两名穿着感识堂弟子制服的年轻人匆匆走至池畔,一人开口道:「黎栩师弟,宗主有令,请即刻移转至内封灵室,暂作静修。」
黎栩睁眼,目光中隐有不满与错愕:「我又没有犯错,为什麽要封闭我?莫名其妙地把我关在这里几天,现在又要转移……我不是囚犯!」
两名弟子互视一眼,皆未言语。带头那人眉目沉稳,态度倒还平和:「此乃宗令,我等无权解释,还请师弟配合。」
黎栩冷哼一声,正yu起身,忽见站在右侧的那名弟子微微低头,长发掩住半张脸——就在那一瞬,黎栩眼角余光蓦地一闪,只见对方眼中似有一抹红芒一闪而逝!
「……!」黎栩身子一震,下一刻,一道细若游丝的意念无声地涌入脑海:
「你是谁,重要吗?」
「这些人从不信任你,将你当作灾祸。」
「唯有我们……能让你看到真正的样子。」
那声音冰冷而柔和,如魅灵窃语,未见言语,却在心底轰然作响。
黎栩惊骇yu绝,瞬间凝息闭目,但那讯息已如钉入心神,难以驱逐。他抬头再次望向那弟子,却见其神sE如常,目光沉静,并无异状。
「……走吧。」他咬牙低声说,语气已失先前稚气,转为莫名冷漠。
两名弟子微躬身,护送他离去。
被送入内封灵室的第三日,黎栩再也坐不住了。
灵室四周铺满灵纹,气息被层层封锁,外界动静一概不闻。即便灵气浓郁,但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却令他心生莫名焦躁。那日在池畔感受到的心念讯息依旧萦绕耳际,像是无声的梦魇,不曾远离。
他猛地起身,走至封室前缘,按下灵符,对着守阵者大声道:
「我要见长老!我要知道……到底我做错了什麽?」
灵光微闪,不久,一名灰袍长老踏入室内,神sE和缓却距离分明。
「黎栩,你先冷静。」
「我很冷静!」黎栩眼中带着怒火与怀疑,「我不明白为什麽这样对我。为什麽封锁我的灵息?为什麽不让我见人?宗门说我是宗内希望,却又这般防我如贼!」
长老沉默片刻,眼神闪过一丝踌躇,但终究只是摇头。
「这是宗主之令,我也无从置喙。你……暂时安心静修,几日後自然会有交代。」
「几日?」黎栩冷笑,「我从入宗开始,无一日违规,课业、试炼皆第一,如今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将我圈起来不许动?……若我不是弟子,而是犯人,倒也罢了。」
长老眉头一皱:「你多想了。宗主之意,是yu保你平安,并非囚禁。」
「若是保我平安……那为什麽连你说话的眼神里,都多了一分戒备?」黎栩直视他,语气中透出寒意,「你们,怕我了?」
长老语塞,片刻後才道:「你之T质……确实特殊。此番异动,宗主须审慎处置。你应明白,这是对整个宗门、对所有修者的责任。」
黎栩紧咬牙关,x口起伏。
他明白了。
从那天起,观灵宗看待他的眼神,已不再是未来之星,而是——不定的变数。
一个可能失控的变数。
他看着长老渐行渐远的背影,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你是谁,重要吗?」
「这些人从不信任你。」
那声音又在耳际回响。这一次,他没有驱逐,而是静静地听着它落下:
「你迟早会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归处。」
灵室灯火忽明忽暗,黎栩坐回石床,低下头,眼神微晃,心绪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