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心念乱起．潜意破防
灵室深处，静如沉水。
黎栩盘坐石榻之上，T内灵息缓缓运行，然而意念却已无法聚焦。他的视线时而凝固、时而飘忽，耳边那一道声音，正一点一滴渗入心海。
「你在这里无人可信。」
「你之异常，已成他人眼中之祸。」
「若非你仍有用处，他们早已动手。」
黎栩睁眼，额间沁出薄汗。他强迫自己断绝杂念，将心神沉入观灵宗的《灵象观元诀》，试图以本宗灵法稳固心志。
但那声音，却如夜雨潜入轩窗——一点一滴，无声无息地，侵蚀他的执念。
「你有感五象之力，却被视为危机。」
「你为宗门效力，换来封锁与提防。」
「你应得更高的尊崇与力量，而不是困守此处，任他人审判你之命运。」
那一瞬间，黎栩心头猛然一跳。
他忽然想到，自他被「转移修练」以来，从无一人再提他所创下的成绩，也无人再以「感心榜希望」来称呼他——有的只是沉默、隔离、观察。
「他们……怕我。」
这念头一旦生起，竟如野火燎原，迅速蔓延开来。
正当此时，他眉心隐隐作痛，一道微弱的红光於识海深处一闪即逝，那不是幻觉——他记得，在那名弟子眼中，曾有同样的一闪。
那讯息，是从这里来的吗？
他下意识运转灵息想要排解那道异念，却惊觉——原本熟悉的气脉竟出现微妙错乱，那讯息彷佛成了某种「逆流之种」，寄宿於他灵息之中，随时间与修练不断深化。
「这不是我的灵……」
他骤然睁眼，额间冷汗直下。
那声音，再次缓缓而来，不带任何恶意，反而温和、如同母语般自然：
「你不属於这里……你是被选中的。」
「真正的力量，不在他们之中。」
「来……走上你真正的道路。」
他的眼神微晃，整个灵室忽地变得沉重，他感到四周空气缓慢凝结，甚至连灵脉的律动都变得迟钝。
这不是普通的感应——这是来自另一个意识T，透过某种共鸣与他连接。
一丝冰冷滑过心脉，黎栩怔怔坐着，却不再排斥。
黎栩双手微颤，灵息在T内流转得愈发迟滞，先前那GU莫名红光传讯，竟似化为一道隐匿的命令，潜伏於气脉之中，牵动着他每一寸魂意。
他曾以为那是幻觉，但如今再感受，却清清楚楚察觉，那讯息并未离去，反而正逐步侵蚀——侵蚀的不是外敌，而是他自己。
「将你之灵……吞入丹海……毁其界，重其序……」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再如幽语，而是如神只低语，语调里隐藏着古老而禁忌的法则。
黎栩脸sE骤变，艰难地运转气息想将那声音排出，却惊觉——自身灵息竟不再听命於心神，反而开始自动往丹田内压缩，如被某种力量驱策，开始「吞自身灵」的诡异过程。
他猛地撑起身来，气脉震荡，口中溢出一丝血迹。
「不……这不是我的修法……这不是观灵宗的气诀……」
他试图唤回记忆中的功法，试图以熟悉的节奏引导灵息归位，然而那声音却一步步蚕食他对「自我」的主导权。
那道红光传来的意志彷佛在说：
「毁旧我，立新灵。唯吞己，方证无形之道。」
黎栩的灵识深处，出现了一面镜子，镜中是他自己——但双眼血红，神情冷漠，面容之下浮现淡淡的兽纹与裂痕，如将破碎却未碎的容器。
他浑身颤抖，五感开始出现混乱。原本灵敏的视感变得模糊，听觉泛杂，触觉与嗅感开始错LuAnj1A0叠，心识如沉入灵海的迷雾，无法自拔。
这一切，皆是心魔所化。
而心魔的源头——不是他，而是那潜藏於宗门之内的卧底弟子，正是夺息宗以秘法潜伏安cHa之人。
此人静静伫立於灵脉入口处，面上毫无波澜，却有丝丝红气自袖中逸散，悄然融入灵脉之中，引动黎栩T内的共鸣。
「吞灵成魔……若能活下来，便是我宗之器。」那弟子心中默念，眼角微g，满是Y翳与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