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难进寸感.情谊日深
裂提村外灵习院的训练场上,晨光斜洒,薄雾未散。殊尘盘膝坐於一方石台之上,双目紧闭,呼x1平稳,却未见气息流动、灵纹闪耀。他试着启动视感——张眼之时,天地依旧模糊如常,无形气流在他眼中不见丝毫波动。
耳中听不见远鸟低鸣,鼻端闻不出异兽气味,舌上无味,肌肤亦无灵震反应。五感如封,灵息难导,正如过往千日百日的结果一样——无进展。
清霜在远处静观,眼中微闪哀怜之意,然不语。云洛与乌慎也曾多次私下研判,却无一法能破开其五感之困。
而在训练场的另一侧,风垣与幽正奔跑嬉戏,一人一兽玩得不亦乐乎。风垣T魄渐强,行动迅捷,拳脚交错间已具威势,且五感皆已达「感中」之境,感知异动远胜常人。
一番奔跑後,风垣气喘吁吁,却仍笑嘻嘻跑向殊尘,手中还拿着两颗以灵果煮成的小圆饼:「喂,修练结束啦?吃一个,这是我偷偷留的!」
殊尘睁眼,眼神略显疲惫,却仍接过,轻声道谢。他没有多说,低头咬下一口,味道虽淡,却因这句话而多了温热。
风垣歪头看他,忽然正sE道:「你知道吗?我五感好像也没进步了欸……这两个月,几乎没动灵息,清霜娘说我可能该休息一下。但我觉得,可能是我太笨了。」
殊尘望着他,眼底浮起一丝苦笑,摇了摇头。
风垣挠头,又笑了:「不过你至少练Tb我厉害啊,我昨天还差点被幽撞翻,是你把牠牵回去的对吧?你和牠的默契才是最厉害的。」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搂住殊尘的肩膀,豪气地说:「我们两个嘛,一个练T好,一个感修勉强凑合,加起来刚刚好。说不定将来可以组个队,专门揍那些坏蛋宗门的人!」
殊尘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第一次主动抬手,轻轻拍了拍风垣的手臂。那一瞬,彷佛整个灵习场都安静了下来,幽也停下步伐,看着他们,耳尖轻颤,轻轻呜了一声。
不远处,小皮仍在树荫下假寐,甲壳微微闪着淡金sE的纹理,似对他们的相处已习以为常。
两个稚童并肩坐在日光下,一人五感难启,一人停滞不前,却在这份困境与平淡中,逐渐筑起一座名为「信任」的桥。
而在他们未曾察觉的地方,灵息已然悄然流动——似乎,有某种力量正在潜伏,等待着他们真正觉醒的那一天。
同一时间
裂提村外,混识阵灵纹浮动,五里之外,雷云未起,气压却已隐隐压人。阵法边界,一道灰衣身影如电般立於苍岩之巅,双目不动,雷光时隐时现於其掌间,似有千万雷丝汇聚,只待一念倾泻。
风裂与邢老并肩而立,未发一言。三人对峙良久,方才来人缓缓开口,其声不响,却如雷音撼心:
「我来,非为斗,也非为问责。只为告知……‘雷T’之命,终将毁於己身。」
风裂眼神微动,沉声回应:「雷隐门……竟还有人存世?」
来人微微颔首,道:「门中尚存十一人,皆隐於雷殒之地。吾等自知血脉不稳,雷魄易乱,不愿牵涉世争,数十载未出一步。此番破例,只为你村中那名孩童。」
邢老面sE不改,冷声问道:「你可知此地阵法所镇为何?擅近,已属越界。」
「我知,」来人语气不卑不亢,「但我亦知,若那孩童确为‘先天雷T’,他若无正法可循,最迟不过十年,必将雷息反噬,神识而亡。」
风裂眉头微皱,低声问:「你们的意思,是要带他走?」
来人摇头:「非也。此T不受强迫,若雷息未觉,强行引导只会速Si。他今虽初具感应,却仍混沌未明,并未觉醒雷核。但我等雷隐门……有一法,可留于你们。」
邢老目露警sE:「你们竟要将雷典外传?」
来人道:「,而是‘试引’,一段雷息导气法,乃门中自保所用,非正承,不具雷枢印记,不算外泄根本。此法或可助其稳住气息,延迟暴走。」
说罢,他伸手一挥,一道细如雷丝的紫白符篆浮於空中,缓缓飘向风裂。
风裂接过,灵识一探,便知此法如对雷T之息设静镇屏障,虽非正宗,却确有稳固之效。他深x1一口气,点头道:「此恩我记下。但你们此来,不怕被夺息宗察觉?」
来人淡笑:「他们不识我等气脉,我一身雷魄封於骨内,不泄丝毫。此来只一日,h昏即返。你们自勘其用,若无效,碎去无妨。」
邢老冷声道:「你们自我放逐多年,如今忽来送法,不过是怕我村孩童若毁,世上再无雷T种子。你们已无根,却想借我村为雷续命?」
来人坦然道:「我等雷隐已濒绝灭,孤注一掷,也无所谓。若他能活,雷T便续;若他殒,我等自灭,无怨。」
风裂神情终於松缓,淡声问道:「你名谁?」
「离风。」那人语气淡然,却带有余威,「雷隐门十一残者之一。」
说罢,离风一步踏空,雷芒萦身,化一道惊雷,转瞬已没入天际云层之中,彷佛从未来过。
邢老凝视其离去的方向许久,沉声道:「风裂,你真打算让风垣修这一法?」
风裂望向天际,静默不语,良久才低声道:
「风垣实为雷T……我们已没得选。」
忽见空中余雷未散,竟凝作一道微不可见的光线,在他手中雷篆旁轻轻缠绕,渐成一枚雷纹玉简,其上符文纤细如发,难以辨识。
他下意识以灵识探入,只听耳际忽然响起一道熟悉却遥远的声音,正是离风留语:
「此物名为残雷引径,封印我雷隐门残脉一丝气息,若那孩子於未来数年内雷息自乱,可持此物来寻我。
路在西北,破灵九重之後,入雷殒之地,此引径可破其迷阵三环,见我门外印雷石。
届时,我会等他。若来,便教;若不来,则命由天定。」
语音消散无踪,玉简光芒内敛,与雷篆一同沉沉落入风裂掌中。
邢老望着他,似想开口,又止。
风裂轻吐一息,低声道:
「看来……他早知风垣T内雷息不稳,只是等这一日。」
「雷T难求,雷隐门虽破,却还是有残根yu续。也难怪……」邢老长叹。
风裂微微一笑,收起两物,道:
「他说得没错,我们没得选,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