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李总又千里送温暖来了？”见着去而复返的小助理，再看她脸上活像是捡了钱的表情，结合近期发生的一连串怪事，你轻而易举猜到了她高兴的原因。
慈善晚宴你中途离场，那之后没几天就有笔大订单空降到怀里，接下来几个洽谈的合作商也好说话得要命，更有甚者主动让利，惊得你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准备先给甜枣再暗敲黑棍。
隐约有猜想是李泽言的道歉，但这猜测无凭无据也不切实际，直到几场应酬，大老板们不约而同提起华锐，明里暗里将李泽言夸得是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
可能...真的是李泽言在道歉。
想着，小口啜着助理送来的果汁，你下巴略抬，示意“放那吧。”
“是……”小助理乖乖把手里文件放到桌面，一双难掩好奇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没她什么事儿了，可看她磨磨唧唧不想走的样子，你都替她着急。
随手放了杯子，你抬眼望向小助理“还有什么想说的直说。”
在上司面前从来都管理不好表情的小助理顿时露出一个渴望八卦的眼神，犹犹豫豫，还是没忍住好奇“那个…您和李总是…”是不是好上了？
——这么问总有种窥探上司隐私的意思。
小助理脑筋一转，换个委婉的句式，顺带不着痕迹捧了自家老板一把，问：“李总是不是在追您啊？”
要真是追可就好了，可惜人家只是在道歉。
你手肘支着椅子扶手，掌心托住脑袋，在小助理期待的目光中撩起一缕头发在指间卷绕，微拧眉头故做沉思。
“嗯……”
小助理侧目，紧张兮兮咽了口津液。
你吊足她的胃口，将手一扬，无奈摊了摊“可能吧。谁让你家总裁人见人爱呢。”
……！！！
这种不确定但处处得意的语气！这种意味深长的笑！这种莫名其妙的粉红泡泡氛围！
小助理能想也十分敢想，你这幅表现在她看来简直就跟承认了没什么区别。
小助理僵了好半天，嘴巴慢慢张大。而后她倒吸一口冷气，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我我您没什么事我先去忙工作了！”
见着小助理飞快溜走，你不紧不慢将半杯果汁一饮而尽。
害，骗傻子不要钱。
再说了，反正你骗小助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毫无心理压力。
将椅子转向背后的落地窗，你手指抚着杯耳，想起那天的情景。
尽管当时是很生气，可回想起来，竟然觉得那一瞬间的窒息让人有一种...即将解脱的快慰。就像是高潮时，那一瞬间的空白。
眼神渐渐聚焦，眺向远方。
落地窗仿佛成了一张会流动的画卷。从这里看下去，高楼大厦不再令人望而生畏，天空也只手可遮。只是...似乎还缺了什么。
眼睫低垂，手指蜷缩。
其实是想的，是心动了。
因为当掌控者要考虑的太多，太累。
管着一个大公司就够费时够烦人的了，一天天不是想这个合同就是想那个产品，不是要开会就是要讲稿，不是要担心下属就是要出去应酬...
话说回来李泽言这人也挺有意思，道歉也不知道说对不起，居然拐着弯的一个劲儿送钱。
你转回办公桌将文件翻开来看，思考着纸上的数字如果换算成实际利润得有多少。
想给钱直接打银行卡里好不好，还非得让其他人也分了利去。
哧。
随手拿起手机，将李泽言从黑名单里拖出来，你开麦嘲讽：“你人傻钱多？”
聪明的女人要知道进退有度，更何况好处收了，本身气也没那么大，李泽言给了这么大一个台阶，总不能不下。
临睡前收到李泽言的回信：“钱是比你多。”
……
？？？
这条消息挡了视野，一个不察，屏幕中赫然打出‘GAMEOVER’字样。你看了眼当前成绩和最高纪录，给李泽言发过去个熊猫头三连问号表情包。
放下手机，躺了一会儿毫无睡意的你忽然想起来李泽言回来的信，翻开来看了又看。
怎么说呢...总觉得他下一句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几率是要说：“但人没你傻。”……呢？
盯着屏幕看了老半天，你最终还是扣上手机，酝酿睡意。
不回吧，心里难受。回怼他吧，中圈套。
拢着被子翻了个身，你默默嘟囔：李泽言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有种学前班小男孩拽前桌小女孩辫子的既视感。
不过...也不讨厌就是了。
失去了李泽言这个调味剂，日子还是要照常过下去。
偶尔清闲时你也会选择去俱乐部猎猎艳，但也许是有李泽言这个顶级猎手在先，一连去了几次，你都没能看见一个顺眼的。
想找个能搭伴玩的S，首先就是要能接受你提的要求，其次就是外形、气质、技术过关。
有脸能凑合看下去的，但是个子矮，身材比例也一般；有身形还不错的，审美太差，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廉价又随便；好不容易发现个各方面都勉强能合格的，一问，对方新入圈...
艳没猎到，倒是有挺多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凑上来想要联系方式。
开什么玩笑。
一概回绝。
屡次猎艳失败的后果就是要求越来越高，成功率倒是一直保持着圆滑的大鸭蛋。今天显而易见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哎——”
长长叹了口气，你顺手把空杯子推到吧台另一边，一副恹恹的样子，明显兴致不高。
调酒师记性好，又惯来会察言观色，加之你最近来得频繁，目的为何他也能猜出来一点。
不打听别人私事是美德，他也不主动提关于‘King’的事情，只是将酒杯推回来之际，随口一提。
“下周六晚上有教授先生的绳缚教学，听说一些高阶会员也会参与，您如果感兴趣可以来参加。”
这话诱惑力还挺强的。
“谢了。”接来酒杯对调酒师遥遥一举，你又在大厅打量了一圈。
一无所获。
用吸管将杯中液体搅拌均匀，你吸溜吸溜喝得只剩个底儿，跟调酒师挥挥手“回见。”
调酒师刚目送女人远去，吧台下的手机就震了一声。
来自大老板的灵魂拷问。
调酒师小同志一脸严肃回复：——“报告老板。不是酒，是红石榴糖浆和橙汁。”
从俱乐部回家的路，从家去俱乐部的路。从一开始的无导航不认路，到现在熟得不能更熟悉。
绳缚教学当天的停车场有点紧俏，不止平时的车位被一辆不起眼的豪车占据，连边缘没有画线的位置也被停满了车，只剩一处狭窄，大约勉强能停进去的空位。
轮子揉了无数把，好不容易停稳，你进到会所内，时间已经无限接近开场。
舞台上站着一名娇娇小小的女孩，长发被盘在脑后，露出细白的颈子。她乖乖垂着头，似乎周边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似的，透出干净而脆弱的美。
直到一名戴面具的男人上台。
台下的交谈声停了，整座大厅安静得滴水可闻。
你抬头打量这个男人。
不得不承认，这位‘教授’先生的确很符合大众对教授的一般印象。优雅，斯文，绅士。
但出现在这里的教授，大概率会是个衣冠禽兽。
‘教授’的声音轻雅却不阴柔，细白的长指勾着特殊处理过的红色麻绳，一边讲解着一边将麻绳往女孩身上勒。
他讲的都是些很基础的东西，比如绳子不能压迫血管神经，不能勒在关节，比如测试松紧度可以将两根手指插进绳下去感受，比如绳结的打法，怎么让奴隶难受，怎么让。
这场教学将持续一个半小时，前一个多小时是教学，后半个小时则是‘教授’的个人秀。
绝大多数会员都是为了看后者而来的。
‘教授’人如其名，绳缚的风格也极有个人特色。规范但不死板，走绳流畅，收绳利落。
和李泽言的风格近似，同样的循规蹈矩，但又透出游刃有余的轻松。
不过你关注的并不是‘教授’，而是那个受缚的女孩。
灯光将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她全神贯注，充满信任的目光尤为亮眼。
不止你一个人注意到，身旁有人小声品评起来。
“真羡慕教授的Sub啊，这专注度，啧。”
“只要你能成为教授那样的Dom，他那样的Sub你也能拥有。”
你偏过头去悄悄打量两个说话的男人，然而目光在收回来的途中，定住不动了。
人群最中心的位置被自发让开，那里摆着一张宽大的皮质沙发，上面坐着一个男人。他微低头，一手搭在跪立他脚边的女人发顶，嘴唇碰动，说着什么。
你的眼睛完全黏在了男人的手上，只觉得心里有丛火冲天烧起。
男人脸上戴了面具，但露出来的冷硬下颌线的弧度你再熟悉不过，更何况那极有辨识度的气场，就差没在脸上写上他的大名了。
心情一下全无，你咬咬牙转身走人，在临了一回头，看到女人侧颜时一惊。
——罗嘉。
她没戴面具，专注地抬头望着李泽言，而男人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细看下去嘴角居然轻微的上扬。
拨开人群径直向中心区走去，无视周边讶异目光，你跪到李泽言腿边。
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膝头，甜甜笑开：“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