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哗然,连台上的‘教授’也瞩目过来,罗嘉更是差点没忍住开口的冲动,身侧的手掐得死紧。

    但她很快放松,将快涌到嗓子眼的排挤给咽下去,低头不语。

    罗嘉不是傻瓜,她除了那对傲人的胸之外,脑子也灵光,更何况为了能够被眼前这个男人承认,她做了十足的功课。

    尽管突然蹦出来一个胆大妄为敢直接管King叫主人的女人让她气得快要发狂,但她一没有立场说话,二没有资格说话。而且……King虽然还没有同意收她,但默许她跪到他脚边,还有亲昵的动作足以说明很多。

    King在结束一段关系之前不会和第二个人维持同样的关系,虽然他甩人时冷血又无情,但没人不喜欢颜高多金技术还好的男人,脸皮稍微厚一点的,被他甩掉也会想方设法爬回去。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大概就是如此。

    罗嘉想通,带着点微妙的自信和傲气无声轻笑

    隔壁自娱自乐的头脑风暴波及不到你,可李泽言毫无反应的反应让你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本以为他最起码也会回应一声,哪怕是当众否认,或者最起码也该有一句解释...

    懊恼的悔意来得后知后觉,可眼下似乎也只能僵持着。

    四周的目光如芒刺背,头顶上的那一束压迫感尤为强大。当事人没有多余的表情波动,连嘴角都是稳稳的定在原先那一个弧度,垂着眼与你对视。

    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很快你便眼神飘忽着,率先挪开视线。

    视线里,男人西裤的裤脚晃了晃,脚尖向外撇转:“跟我来。”

    是在叫罗嘉,还是在叫你?

    几秒的犹豫间,罗嘉已经起身跟在男人身后,特意回头对你粲然一笑——笑得挑衅意味分明,笑得嘲讽十足。

    ......也是,混娱乐圈混得顺风顺水的,哪个不是人精?更何况罗嘉...果然男人都喜欢会撒娇耍赖,听话的乖乖女吧?虽然是假象,但骗个傻子也是绰绰有余。

    对李泽言的审美和智商情商进行三重否定,你打定主意放弃,刚慢悠悠直起身,就听见那头传来李泽言的声音“不是你。”

    好像他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罗嘉愣在当场,而男人继续向前走去。冷血薄情的劲儿简直和在商言商的总裁李泽言有得一拼。

    你越过被钉在原地不动的罗嘉,跟着李泽言一起进入电梯箱内。

    铁皮轿门将罗嘉难以置信的面孔夹得只剩下黑黢黢的一条线,暗爽几秒,你顿时反水自己,在心中默念李泽言的审美和智商情商世界顶尖。

    被认可的感觉极好,令人打从心里的感到舒服,不过这种身心舒畅的快意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

    踏上熟悉的地毯,被有意忽视的紧张感才随着灯光的笼罩攀上全身。

    屋里的装潢依旧,一丝一毫的增减差异都没有,你却心虚得只想用手指关节狂蹭鼻头。

    一开始只玩不认真的是你,可现在腆着脸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不放的还是你。

    房门关闭,像是隔绝了正常与异常的两个世界。

    你摘下面具,将脱下来的鞋子放好,小步缀在李泽言身后。

    严格来说,先前的行为只能算是一时头脑冲动,接下来的发展理所当然不在掌控之中。更何况你习惯了一切安排周密,对未知、不确定更是恐惧。

    男人随手取了一支扁细的竹笺握在手中,并不看你:“我说过,我只收奴隶。”

    那支竹笺是弧形的,约成年人小臂长,两指宽,打磨得竹片光亮,边棱圆润,就是不知道他拿来做什么。你飞快打量了几眼,低低应声:“我知道。”

    阴影从前方笼罩下来。

    脱了高跟鞋,身高减下去不少,和李泽言相对而立,你的发顶更是只勉强能够到男人肩膀的位置。

    视线刚好落在男人胸口。

    应该是该跪下的,你想。可下跪的理由呢?似乎没有。你想不明白,也就梗着脖子顶直了双腿。

    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被提醒似的拍了拍“听好,话我只说一遍。”

    “也许是一开始的游戏让你有了很好的快感体验,但如果你想的只是满足自己的欲望,现在就可以离开。”

    你不自然偏头的幅度被清晰捕捉,男人话音停顿片刻,继续道:“你聪明,也清楚游戏规则,所以我长话短说。”

    “我对奴隶的要求一向严格,但因材施教,我不会用任何规矩约束你。”

    得益于经商锻炼出来的敏锐度,你本能感觉不妙,抬眼就捕捉到半边面具下一瞬即逝的浅淡笑意“——我要求用你自己的规矩约束自己,如果我认为不合格,会有惩罚。”

    抱怨在舌尖滚了几圈还是没忍住跳出来:“...这也太过分了吧?”

    “现在你随时可以离开。”

    ....那楼底下丢的脸岂不是白丢了?

    你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俏皮的动作得来不咸不淡的一瞥,接下来他的话语更是让你疯狂想要退缩——“所有的项目,没有你愿意或者接受与否,没有安全词,程度由我全权把控。”

    犹豫再三,你还是开口问“如果我真的无法接受或者是超过我承受范围...”

    “不会。”冷硬低沉的声音透出令人深信不疑的安定。位于金字塔顶尖的掌权者有足够的资本说出于普通人而言根本无法实现的‘大话’。

    如果将面前的李泽言换做别人,你怕是会冷笑一声扭头就走人,但男人这话就像一根定海神针,顷刻稳住你摇摆不定的心。

    大脑飞速转动,衡量得失。

    往常惯用换算方式在这里显然不再适用,你沉默良久,始终得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又或许...是答案已经得出了,却仍是自欺欺人的不想承认。

    突然,挂在墙壁上的固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李泽言接听,眸色渐沉。

    事发突然,这通电话掐断了他所有事先准备好的安排。

    “你随时可以提出解除关系的请求。”他说着,从手边小抽屉里取出纸笔,笔走龙蛇,两行黑色字迹清晰平整,像是被笔直的戒尺衡量着底部写下。

    那支竹笺被他用来压纸,发出轻轻一声响“想好了,这个时间,来这里找我。”

    临出门前,男人回头:“临时出了点事,抱歉。”

    本就空旷的房间在李泽言离开后更显冷清,你却长舒了一口气,甚至有点感激这通及时的电话。

    他的气场太强大,压迫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如果他再不走,你怕是会腿一软当场就跪在他面前。

    再给点时间也好。

    留下来的那张纸上第一行写了时间,第二行是地址。

    你盯着上面名字有点眼熟的小区名,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似乎是好几年前盖起来的一片别墅区。位置处在近郊,地理位置优越,可惜的是楼盘不对外售卖,想走点关系也不好使。

    这难道是…李泽言的住址?

    灵光一闪闪过这个念头,越想越觉得可能。

    华锐早期的业务之一就是房地产开发。得益于投资人眼光毒辣,华锐集团在八年前房价暴涨的时期圈了好几笔大钱,而就在后进入市场的企业眼巴巴等着房价再度飙涨好赚个盆满钵满之际,华锐却果断收手,将重心转移。

    后来事实证明,华锐的决策无比明智。

    八年前的房市之乱持续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年,那场战争中赢家有之,输者众多,其中不乏浑水摸鱼之辈。而最大的得利者,非华锐莫属。

    当年的传奇故事至今仍时不时的被人挂到嘴边谈论一番,那年纪轻轻的投资人更是成为父辈教育子女,随口拈来,‘别人家的孩子’典范。

    将纸片收进侧兜内,鬼使神差地,你将那支竹笺也随手顺走,并带着它,按照男人所写的时间地点,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