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引诱独占 > 第二章
    “你很会接吻。”

    序默丞又重复了一遍,那声音与他先前霸道行径截然相反,冷得如寒天飞雪,一下让得意忘形的蒋顾章清醒过来。

    这话简直就像把手术刀,把他最擅长的调戏给切掉了。

    死嘴!快说点什么啊!说话说话说话说话……

    蒋顾章脸上空白,像不知其所云,脑子实则疯狂想对策,然而对方根本没给他回应的机会,那双苍劲有力的大掌隔着蒋顾章素白衬衫,钳住他精壮腰线往下一按。

    “嗯……”

    “啊——”

    蒋顾章猝不及防的惊呼,掩盖了序默丞低吟的叹喟。蒋顾章会阴处结结实实压上了西装裤下的一团滚烫,他甚至被灼得忍不住缩了缩鼠蹊,如此细小的举动,牵引序默丞放在他腰际的手劲加重了几分。

    腰侧一痛,蒋顾章却暗自窃喜起来,看来自己这把火点得够旺,但这朵高岭之花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异常?

    窗外暴雨如注,雷声极闷。

    酒精在血液里燃烧,多日不眠不休的疲倦和实验数据彻底崩盘的绝望,像厚重的棉絮塞满序默丞的大脑。

    那个跨坐在自己身上,突兀出现的男人,在昏暗摇曳的光线里,轮廓模糊失真,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是一张蛊惑人心的脸,带着挑衅又诱惑的笑,琥珀眼睛亮得惊人。

    像……太像了……

    一个尘封在记忆深处、源自童年的恐怖意象,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那本夹在厚重经济学着作里的、纸张泛黄的鬼故事集中,有一篇雨夜艳鬼的故事,故事里的艳鬼勾魂夺魄,引诱人沉沦欢愉,那些同它共赴巫山的男人,最终都精尽人亡,而他们无不脸上挂着诡异的甜蜜微笑。

    序默丞混乱的思绪无法清晰分辨,他看着那张生动面孔,在此刻酒精和精神的双重作用下,竟与故事里索命的精怪形象诡异地重合了,一个荒谬怪诞却无比强烈的念头?住了他——

    出现在雨夜的艳鬼,这次找上了他。

    这个念头带着童年难以忘却的惊奇,更混杂着一种被极致魅惑吸引的、无法抗拒的沉沦感。

    序默丞自觉这定是受到身上这只艳鬼的影响,否则怎么会在方才它被酒瓶倒地的噪音移开视线,一种被忽视的、混杂着独占欲和破坏欲的愤怒猛地冲上头顶,他顺从着内心翻腾汹涌而又陌生的野兽本能,狠狠地吻了上去。

    可听见对方唇间溢出的话语,心里奇怪的泛起酸涩,像幼时被哄着喝下的对身体好的苦瓜汁,只是这次,苦涩直接灼穿他的心脏,让他恨不得剥下自己手里这只艳鬼身人皮,缝进自己骨骼血肉中。

    当年尚在年幼的他,无法理解那些死掉的大人究竟为什么会被蛊惑。

    如今,他明白了。

    幻觉也好,精怪也罢,对这份极致诱惑的无法抗拒,以及破罐子破摔的毁灭冲动,在他冰冷的躯壳下激烈冲撞,序默丞现在只想抓住这团火,哪怕被烧成灰烬。

    “我们做吧。”

    “我要你。”

    相较于蒋顾章四个字带玩笑的轻佻,尾调上扬的摩拳擦掌,序默丞的表情冷漠得想在陈述一个最终判决,黑沉的眼眸深处燃烧着近乎癫狂的、不屑一顾的火焰,薄唇吐出斩钉截铁、不容置喙的命令式。

    这幅模样,令蒋顾章当头棒喝,序默丞更像是要拉着他坠入深渊,而非寻欢作乐。

    蒋顾章迟疑地撩开挡在序默丞眼前的发丝,露出他高耸眉骨下认真到近乎偏执的双眼。

    他……要我?

    蒋顾章心里冒出一股强烈的退缩和难以言喻的畏惧,序默丞表现太古怪了,听到他说这种话,跟天上掉馅饼砸中头等奖没什么区别。

    可蒋顾章还是抵挡不了身心的雀跃,这可是自己追了三年都没到手的人!此刻要跟自己做爱!他做梦都可以笑醒!

    算了,管他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时间,心里小鸟叽叽喳喳的欢快叫声驱散了笼罩在心头的阴霾,蒋顾章眉开眼笑忙不迭答应:“好。”他歪头揶揄道,“不过——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做吗?”

    周围不是酒瓶就是烟盒,要不然就是燃烬的烟蒂,烟灰与尘埃。

    序默丞目不转睛,视线像手术刀般划过蒋顾章的脸,“出去做。”

    “好。”

    蒋顾章按耐不住兴奋,应声伸臂撑在墙上,刚要起身,却被腰间大掌重新按了回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他坐的地方,眉头轻挑,随后不怀好意的勾起唇角,抬眼间双手搭上序默丞肩膀,在其颈后手指勾连,胯不老实的扭动打转,刻意用会阴处磨蹭着西装裤下那愈发坚硬灼热的轮廓。

    序默丞看着他的双眸愈发深邃,呼吸低促,蒋顾章两侧腰际线上的力道渐渐收紧,所带来疼痛他全然不顾,面上依旧谈笑风生道:“序先生,你不让我起来,是想让我在这,先陪你玩一会儿吗?”

    疾雨啪啪打在玻璃窗上,狰狞着不甘被拒之窗外,片刻,蒋顾章腰间的禁锢才像松开某种精密夹具般渐渐卸下。

    蒋顾章起身后抻了抻身上的夹克,扫了一眼正起身的序默丞,鬓边垂落的发丝正好露出他红透了的耳朵,蒋顾章无声的勾起唇角,亏他还以为序默丞有多淡定呢,耳朵红得都快要滴血,实际上纯情得像个大宝贝。

    可真是……让人更想欺负了。

    序默丞身上套着的风衣有愈创木的沉稳香气,混着身上残余的烟草酒气,随着雨水的潮湿钻进蒋顾章鼻翼中,闻得他腿要软了,要不是序默丞揽着自己,蒋顾章真的会当场倒地出洋相。

    蒋顾章伸手从序默丞的黑色风衣底下穿过,揽上序默丞腰杆,他发誓只是序默丞走得太快了,自己要揽住他才能好好站稳——

    嘶,衬衫底下的肌肉这么好吗?紧实,充满蓄势待发的力量感,序默丞长得那么好看,还有这么好的身材。

    他可太性福了!

    蒋顾章飘飘欲仙地捏了捏掌心,却被对方骤然加快的凌厉步伐带得踉跄。

    这倒苦了蒋顾章,他一米八四已是高个,可遇上一米九的序默丞还是绰绰有余,他几乎一路小跑跟随序默丞来到停车场,最终停在一辆线性流畅黑色超跑旁——柯尼塞格JeskoAbsolut。

    蒋顾章傻眼了。

    那是就凭蒋顾章自己的家世也想都不敢想的存在,被序默丞绅士塞进副驾后,蒋顾章惊觉自己后背已沁出薄汗,一半是因为赶路,一半是这车带来的无形压迫感,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除了看上序默丞的脸和气质外,其他对序默丞一无所知。

    蒋顾章想问点什么,转头对上主驾驶座上,暗红仪表盘照亮序默丞雕塑般的侧脸时,那线条冷硬得入刀削斧劈,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压,让蒋顾章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什么叫权威,序默丞就是权威。光是坐在那,修长手指搭着Altara方向盘,常年握笔的骨节处泛着冷白,仿佛天生就该掌控一切,蒋顾章哪里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

    车子启动,低沉的引擎轰鸣如同野兽苏醒的咆哮。车内陷入一种奇异都得沉默,只有密集的雨点敲打车顶和引擎的声浪。

    序默丞专注地操控着方向盘,侧面在变幻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冷硬疏离。蒋顾章最初的兴奋调情被这沉默和方才的压迫感冲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心悸和好奇。

    然而危险总会让人肾上腺飙升,蒋顾章的心愈发难耐。

    他甚至在并不宽敞的座椅上翘起二郎腿,手肘拄在中央扶手上,试图找回主动权,视线如蜜一样黏稠的盯着自己的心上人,调戏专心致志开车的序默丞,“序先生,你天天泡在实验室里,你知道男人之间做爱怎么做吗?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吗?男人做爱很麻烦的,要灌肠,要润滑剂,要避孕套——”

    蒋顾章成功再次从序默丞散碎的发中,看到好不容易在上车路上恢复平静的耳朵,现在随着自己说的话而晕开胭脂粉色。

    可爱。

    想日。

    序默丞唇瓣抿出一道冰冷的直线,蒋顾章侃侃而谈的每一句话,都在暗中告诉着自己,他有多熟能生巧。让序默丞莫名想用点什么,堵住蒋顾章滔滔不绝的嘴。

    以至于在等绿灯的时候,序默丞侧头看向一路盯着他,一眼不眨的蒋顾章,眼神锋利得像要看穿他这身皮囊下邪恶的艳鬼本质:“你,对谁都这样吗?”

    随便推开一扇门,随便娴熟得像认识许久的老友,随便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随便撩拨他人欲望,随便邀人……做爱。

    看着那脸笑得得意的脸,序默丞扶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发颤,如果这不是在路上,他一定会让他笑不出来。

    但对方那张漂亮嘴巴里说出来的话,竟在顷刻抚平他心底腾升的阴鸷的破坏欲望,虽然艳鬼的这话,他不相信——

    “拜托,我看起来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蒋顾章摊开双手发出质疑,那双桃花眼里对序默丞的话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被冤枉”的不满。

    在倒数十秒绿灯亮起时,序默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评估数据的可信度。

    车内又恢复了引擎和雨声主导的沉默,蒋顾章重新拄在中央扶手上,化身盯盯怪,好奇问道:“已经路过好多家酒店了,序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

    序默丞在路边停好车后,解开安全带,才回答蒋顾章的问题:“先去买你说的那些东西,然后去我那。”

    “去……你那?”蒋顾章心里咯噔一下,“是你家吗?”

    “对。”

    序默丞一个音,砸得蒋顾章脑子嗡嗡响,他没有把人带回家做爱的习惯,更何况,更何况他们第一次……

    这也太隆重了吧?

    蒋顾章还在神游时刻,旋翼门单开,外界雨声灌耳。序默丞撑开那把黑色金柄的伞走入雨幕,蒋顾章眨了眨眼,等旋翼门重新关闭,他才回过神来,目光追随雨中那道模糊高大的身影,直到一家亮灯开业的自助成人用品店,他还在想着序默丞方才说的话。

    老天奶,这放在四年前,他根本不敢想。

    序默丞,去买,成人用品。

    这三组词放在哪,连起来都十分诡异,毕竟序默丞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流水无情。

    序默丞再回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中型纸箱那么大的纸袋。

    蒋顾章嘴角抽搐,“你这是把那里面的东西都买了吗?”

    “没有,照你说的买的。”序默丞言简意赅,将纸袋放到后座。

    蒋顾章只得点头,视线默默看向别处,心里默默道:“骗鬼呢!这袋子里装得鼓鼓囊囊的!”

    车子再发动,他们上高架,暴雨天路上车辆并不多,一路向东疾驰,开进寸土寸金的槟港区。

    这里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别墅区,拥有最好的绿化配置,隐私性极强,蒋顾章跟自己兄弟们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在这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跻身真正九衢上层。

    然而安保人员还没等他们靠近,便升起道闸。

    蒋顾章瞪得眼珠子都出来了,他惊叫着要从车座上弹起,声音都变了调:“不是,哥们,你——你是哪家哪户啊?”

    序默丞被吵得眯了眯眼,但并未说话,车速倒降了下来,他驱车拐进一处更为森严、需要单独验证的门岗,路过一片精心修剪的树林,一座即使在暴雨中也可见规模的花园,一片广袤草坪,两分钟后,车停到一栋庞大得如同小型庄园主建筑的别墅前,才侧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道:“九衢序家。”

    蒋顾章:“……”

    九曲序家!

    这四个字像惊雷直接在蒋顾章脑海里炸开。

    序在九衢是个大姓,但没人敢随随便便冒出来说自己是“九衢序家”,那是富可敌国的X.L财阀!掌握着国家经济命脉,拥有世界顶尖科技生物力量,连总统都要礼让三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庞大家族!

    坊间传闻,得罪序家的人,往往无声无息都消失了……

    一股冰冷寒意瞬间从蒋顾章的脚底板窜上天灵盖,血液仿佛霎那间冻结。他整个身子瘫软在顶级材质的座椅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手心瞬间沁出冷汗。

    完了。

    他想过序默丞背景不简单,但没想到是这种天外天!

    自己当初那些死缠烂打、捐楼当舍友的黑历史,序家要是知道了,别说他蒋顾章,就是他爸他妈他姐,整个蒋家……会不会被迁怒?

    后知后觉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蒋顾章的喉咙,让他几乎窒息。

    眼前这个被他视为“纯情大宝贝”的男人,瞬间变成了一个代表着绝对权力和未知危险的存在。

    可一对上序默丞的侧脸,蒋顾章心一横,牙一咬——

    MAD,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车门锁着,外面全是序家的人,自己主动撩的火,现在退缩只会死得更难看,不如硬着头皮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能睡到序家的人,够他吹八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