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一整天我也累了。在听到小菜包子轻微的呼唤声时我睁开眼。
“洗完了？”我看向浴房，已经洗白白的小家伙正从屏风后探了一个头出来。
“先生……”湿漉漉的小家伙眨着同样湿漉漉的眸子看着我，“星灿没有带别的里衣，之前那件，脏了。”
那确实也不能让他穿着脏里衣睡觉，尤其是睡在我边上。
我迅速在自己的储物戒里扫了一眼，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套——
真丝睡衣。
正好勉强能用上，那之后我再去钱洲城客栈时那女人已经回京城了，于是我就把这套睡衣暂时放进了储物戒里，想着以后去京城时顺手归还。顺便再看看那穿越者所谓的京城第一大地下赌坊。
“先生……！”陆星灿看到我取出那身衣服，瞬间眼睛就瞪大了。
“就一晚凑活穿穿吧，明天去帮你买一身。”我朝他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想光着睡的话。”
“先生……先生……可是先生之前不是说……”少年脸红得像深秋的柿子，漂亮的蓝色眸子不停眨巴，“不是说星灿穿这个就不能跟先生一起睡觉了么。”
“之前你有干净衣服为什么要穿这个？”这小子真是莫名其妙。
我用内力把衣服送到那小子手里，他红着脸把头缩了回去。
过了不一会他又踌躇着探出脑袋，“先生……这衣服……好像有点小了。”
我合上书卷看向他，他依旧把大半个身子藏在屏风后面，小脸羞得通红，透明布料下的小身子一抖一抖的。
明明小时候也是这样的，现在倒知道害羞了？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他，十四岁半的陆星灿确实比大半年前分别时长高了不少，面容褪去几分稚气，变得更加美丽了。
“就一个晚上，忍忍吧。”我无所谓地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以往我招他，他肯定像只翘着尾巴的小狗一样飞扑过来，这次他却咬着唇倔强地站在屏风后面，红着脸朝我摇了摇头。
我：“？”
他又把身子挪出来一些，视线触及到那处，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时，我干咳两声挪开了视线。
原来是男主角的小男主角也长大了。
原本还算诱惑的绑带内裤，现在已经升级为非常赤裸裸的色情服饰。
何况那本来就不是给男孩子穿的。
压下内心莫名的罪恶感，我又在储物戒里翻找起来。
这一翻还真让我从角落里翻出一件放了很多年的备用丝绸里衣，这还是很多年前我还年少准备踏上修行之旅时母妃给我的，当然现在我已经穿不下了。
我下床坐上轮椅，陆星灿那小子又躲了起来，小家伙在屏风后面蜷缩成一团，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纤细白嫩的身子半透明外衣下轻轻颤抖着，好像在害怕什么。
“你……”
“先生不要看星灿！”乌黑的湿漉漉长发几乎把少年整个身体都挡住，他慌张地向往里躲，几乎要钻到浴桶和墙壁的缝隙里，就像一只害怕被主人惩罚的小狗。
“出来，刚洗干净，别又弄脏了。”我犹豫了一瞬，拉住他的胳膊，拿出我年少时穿的里衣，“穿这个。”
被拉住手腕的少年挣扎了两下自然是没有挣脱我的钳制，被我一把从地上捞了起来，我把衣服披到他身上，虽然大了不止一个号，但好歹该遮都遮住了。
“咳咳。”看着小家伙把自己裹紧，咬唇泪眼朦胧的样子，我还是道了歉：“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到。”
“先生为什么要道歉？”他的身体更抖了，豆大的泪珠挂在睫毛上抬头看我，眼眶红红，语气颤抖：“先生……先生是不是对星灿失望了？”
“嗯？”
陆星灿咬紧了唇，原本红彤彤的小脸都变地苍白，“星灿的身体长大了。”
“嗯。”所以呢？
“先生是不是不喜欢星灿的身子了？”他问出这话时好像要碎了，“不然先生为什么要从星灿身上移开视线？”
哈？
别说得我好像一个恋童癖变态一样好不好？你之前穿这种衣服我也没有很欣赏啊！
“……”
万分无语，我抬起拳在他头顶轻轻敲了一下。
“诶哟！”小男主捂着被敲的脑袋可怜巴巴仰视我，“先生为什么要打星灿？”
“因为你在胡说八道，该罚。”
“那！那先生还是很喜欢星灿的身子？”
“……”
咚。
“唔！先生为什么又打星灿呜呜。”
躺上床熄了灯，陆星灿把叠好的情趣睡衣还给我，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也睡了上来。
因为床很小，为了不掉下床他一点一点往里挪。先是他的胳膊贴着我的胳膊，见我不排斥，他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最后几乎半个身体趴在我身上，抱住了我。
“先生……”黑夜中他天蓝色的水眸一眨不眨盯着我，终于在重逢后第一次露出那傻狗一样的笑容，“嘿嘿。”
他把脑袋在我胸口蹭了蹭，攥紧自己胸口的衣服，“这件衣服上……有先生的味道……”
我蹙眉，“有味道吗？”何况从刚才起陆星灿颈间那种奇特的花香又开始弥散起来，他又贴我这么近，现在一呼一吸间全是他身上的浓郁花香味。
“嗯，先生的味道是星灿闻过最好闻的味道，安心的味道。”他傻傻笑着，愈发漂亮的小脸痴痴望着我，陶醉地在我胸口蹭动，弄得我痒痒。
“老实点不然今晚去打地铺。”我叹了口气。
“唔。”他瞬间就老实了，就是抱着我的胳膊更紧。
“所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我淡然问道。
“先生想从哪里开始听？”少年软软的脸蛋贴着我的胸口，抬眸看我。
“从你们离开云竹开始。”
“嘿嘿，果然星灿的一切先生都想知道？”小家伙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我睨了他一眼。
陆星灿睁大无辜的狗狗眸子，“对不起！先生是不是生星灿气了？”
“再说废话就真生气了，长话短说。”我活动了下被他压着的胳膊，摸了摸床沿，其实他背后还是有一点悬空，以免他半夜掉下去，我托着他的腰，又往里带了点。
“唔！”少年吓了一跳，柔软纤细的腰肢瞬间绷紧，漂亮的蓝色眸子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手也抓紧了我胸口的衣服，“先生……唔……要不星灿明天再解释？”
“为何？”
陆星灿被我这么一问，红着脸顺着我的手撑起身子，宽松的丝绸下是少年赤条条的雪白身子，蓝色的眸中满是我疑惑的表情，“先生……先生终于打算宠幸星灿了对吗？星灿已经准备好了……望先生怜惜——”
我难得叫他全名：“陆星灿。”
他吓了一跳，“在！”
“解释一下自己刚才那句话。”
“唔……”果然小家伙又撅着嘴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哪去学来的？”我扶额。
“是宫里的娘娘们……”陆星灿垂下眸子用手指玩着布料，“星灿听娘娘们说的。”
哦？那不正是小皇帝宫里那些擦边大姐姐们么？
原着里就是那些魅惑人的嫔妃们蓄意勾引调戏让尚且纯正幼小的男主角对男女之事“开了窍”，不过原着中陆星灿好歹也在皇宫里待了一年半载，这次最多不过数月时间，那些妃嫔胆子真这么大？
“星灿和师妹进宫之后就被分开，师妹被文华郡主关在了宫里，守卫不让星灿出宫，也不让星灿见师妹。”少年委屈地垂下眸子，“星灿想要溜回来找先生但又担心师妹……于是就每天都去求公公，求见师妹。”
“文华郡主宫里，常有娘娘聚会聊天。星灿就听了一二，被她们叫过去问了些话……”
我正听到关键时刻，于是催促道：“她们说什么了？”
“她们说‘年龄不大，听荤段子倒是认真’星灿问什么是荤段子，她们问星灿……有没有睡过女人。”少年说到这脸已经通红，更不用说当时那些女人也是看他这幅样子才大起作弄之心吧。
我忍不住轻笑，“那你怎么说的？”
少年脸愈发红，烧了半晌才小心翼翼抬眸看我：“星灿不喜欢女人。”
我愣了一瞬，“你当真这么说？”就算不想跟那些八卦的女人掰扯也没必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以为男主角是断袖吧！
“那你喜欢男人？”我不可置信地反问。
少年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
我松了口气。
“娘娘们也是这么问的。”他嘿嘿一笑，“星灿说，只喜欢先生，只想和先生睡。”
我：“……”
从现在开始我雀万寒绝对不会以千雪的身份踏进京城一步。
“星灿还和娘娘们请教了怎样才能和先生上床，娘娘们就教了星灿一些，怎么让男人碰的话。”少年羞涩地把脸埋在我胸口。
而我又开始走神，很难想象这已经是个女主角被囚禁在宫中，而小白莲男主角在和宫里嫔妃请教如何与反派上床的种马文了……如果剧本在感情线上也有还原机制，那我肯定会天道被劈成好几段。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