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愚者之泪 > 第三章
    洛基把索尔扶到床边,让他躺下。在俯身的瞬间洛基已经变成了一个黑色长发的成熟貌美的女神。在索尔模糊的视线里,床边身影晃动,一个高挑的黑发女人正在解开他的繁复的礼服衣扣。

    对于此刻被药效和酒意烘得全身燥热、思维迟钝的索尔来说,一位主动投怀送抱的“黑发女神”的出现,简直像是一场及时雨。他遵循着近乎本能与风流天性,稍一用力便调换了位置,掌握了主导权。

    起初进入时,他感到了意料之外的阻碍,随即瞥见了床单上留下了几滴处子血。他动作顿住,汗水从额角滴下,声音沙哑地问:“你是...第一次?还要继续吗?”

    身下的黑发女人呼吸急促,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里看着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指尖陷入他手臂紧绷的肌肉里。这无疑助长了索尔的兴致。

    索尔做完一次,他觉得体验确实非同寻常。对方生涩却全然的接纳,因为之前接触过的女神都无法完全接纳自己。这无疑是他经历过的最好的体验之一。虽然自己还没尽兴,但体谅别人是第一次,就决定绅士的让人家休息一会再继续。

    他揽着黑发女人,让她靠在汗湿的胸膛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她黑色的长发。

    “你是谁?”索尔问,“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你是来参加洛基成年礼的宾客?”他想起今晚是弟弟的好日子。

    女人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发丝蹭过他的皮肤。

    索尔这时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亮微光,看清了她的眼睛的颜色。那是一双极其美丽的、翡翠般的绿色眼眸。索尔惊奇地用拇指抚过她的眼角:“绿色的眼睛……真稀奇。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弟弟洛基,还没在别人脸上见过这么绿的眼睛。”他语气里带着新鲜感,像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巧合。

    他顿了顿,出于对自己厉害床技的自信和肯定,以及今晚确实愉悦的体验,他接着说道,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明天的训练安排:“我觉得我们很合得来。如果你想,我们可以长期保持这种关系。”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不会拒绝。

    怀里的女人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古怪的、让索尔隐约觉得耳熟的狡黠。“是吗?”她抬起眼,直直地看向索尔,绿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你刚才快要把我捅穿了,哥哥。”

    索尔愣住了。“哥哥”?这称呼,这带着戏谑笑容的样子,配上这双绿眼睛……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像洛基那种恶作剧得逞时的表情?

    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怪异感蹿了上来。他皱了皱眉,试图用玩笑驱散这奇怪的感觉:“呃,听着……如果你还想继续,最好别叫我‘哥哥’。”他有点尴尬地坦言,“这感觉太像我弟弟洛基了……怪得很。再说下去,我可能会痿。”他委婉的说。

    那黑发女人听了,笑得肩膀颤动。索尔皱了皱眉,觉得这黑发女人性格真是古怪,但体内的燥热还未完全平息。他暂时抛开那点怪异感,翻身将女人置于上方,催促道:“别笑了,坐上来。”

    然而,在他专注于起伏律动之中的感官时,身下人的轮廓和发色毫无征兆地开始流动、变化。仅仅一息之间,长发消失,那张他从小看到大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洛基脸上挂着那种恶作剧得逞时特有的、混合着讥讽与某种深层情绪的笑容,清晰地说道:

    “你不是说……要痿了吗,哥哥?”

    话音刚落,甚至没给索尔任何反应,洛基周身闪过一层微弱的绿色魔法光晕,整个人如同破碎的幻影,瞬间从索尔的床上、从这间寝宫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索尔一个人,赤裸地僵在床上。

    他确实,如自己刚才所“预言”的那样,彻底痿了。不仅如此,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和身体,都在这一瞬间,死机了。

    缓过神来后索尔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抓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就像一阵金色的风暴冲出寝宫,径直冲向洛基的宫殿。

    洛基的宫殿寂静无声,整洁得没有一丝人气。书房里没人,卧室的床铺平整冰冷,甚至没有坐过的痕迹。索尔又冲向图书馆最高的观测台、他们小时候常去的花园角落、甚至是仙宫那些隐秘的通道入口。没有,哪里都没有。那个绿色的身影就像彻底蒸发在了阿斯加德的空气里。

    夜色在索尔焦灼愤怒的寻找中逐渐褪去。当第一缕清晰的晨光划破天际时,一个念头击中了他——母亲那里。阿斯加德有一条不成文的古老传统:王子在成年礼的翌日清晨,需独自前往神后的宫殿进行一场简短的觐见。并接受其对于成年的私人祝福。

    索尔隐匿了气息和脚步声,守在弗丽嘉宫殿外围一处廊柱的阴影里。他的耐心几乎要被沸腾的怒火烧干时,侧门轻轻打开了。

    洛基走了出来,没注意到躲在柱子后面的索尔。

    就在他经过廊柱的瞬间,索尔窜出来一把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洛基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绿眼睛里瞬间闪过惊愕和本能的反抗。他试图挣脱跑掉,但索尔抓得太紧。当洛基的目光对上索尔的脸时,他挣扎的动作停住了。

    洛基第一次见到索尔这么生气的脸,他不再挣扎,任由索尔一言不发地、几乎是拖拽着他,走向宫殿群后方一个荒废已久的僻静露台。

    一到地方,索尔狠狠甩开他的手。洛基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揉着已经浮现淤青的手腕,刚想说话。

    但索尔没给他机会。

    “砰!”

    一声闷响,索尔的拳头狠狠砸在洛基脸侧的墙壁上,古老的石砖表面顿时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碎石屑簌簌落下,擦过洛基的脸颊。

    洛基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瞳孔微微收缩,身体不由自主地贴紧了冰冷的墙壁。

    “你是不是疯了?!”索尔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困兽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洛基,回答我!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疯了?!”

    洛基看着近在咫尺的索尔愤怒到扭曲的脸,那绿色眼眸里迅速积聚起水光,但不是因为害怕。反驳:“昨天晚上不过是个恶作剧!至于让你气成这样吗?你以前……”

    “恶作剧?!”索尔打断他,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荒谬感,“你管那叫恶作剧?!他仿佛难以启齿,额角青筋暴跳,“我们是兄弟!洛基!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是乱?仑!是彻头彻尾的疯狂!”

    他盯着洛基那双盈满泪光却依旧倔强瞪着的绿眼睛,一股更深的寒意和失望涌了上来。索尔开始一步步向后退,摇着头,仿佛无法再忍受靠近洛基。

    “我真不知道……”他的声音从咆哮变成了嘶哑的低语,充满了疲惫和深切的困惑,“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怎么能……怎么能想到做这种事?”

    洛基站在原地,背靠着冰冷的石墙,看着索尔一步步退开,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远离。那强撑的尖锐外壳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他没有回答,只是红着眼眶,死死咬住了下唇。

    从那天起,阿斯加德的金宫里,索尔和洛基之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

    希芙和三勇士很快察觉了兄弟间降至冰点的气氛。“他俩到底怎么回事?”一次练习后,沃斯塔格擦着汗问。

    范达尔擦拭着长剑,瞥了一眼远处的索尔:“从洛基成年礼那晚之后就这样了。我说当时不该让洛基带他走。”

    希芙眉头紧锁,她私下问过索尔,但索尔只是脸色铁青地摇头,一字不说。

    “那晚本来是我们送他回去,”希芙回忆道,“洛基半路出现,坚持要自己照顾索尔。”范达尔点头:“我们就不该同意。”沃斯塔格灌了口酒:“除了他,还有谁能把索尔气成这样?”

    对索尔而言,这是一种全新的、令人无措的愤怒。过去洛基那些层出不穷的把戏,虽然也让他气恼,但从不真正往心里去,甚至事后回想,有时会觉得好笑。

    但这一次,完全不同。

    这件事粗暴地撞碎了他所认知的一切关于兄弟、关于界限、关于伦常的规则。它黑暗、扭曲,带着某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偏执意味,完全超出了“恶作剧”的范畴。

    这种冷战状态持续了几个月,直到索尔的加冕礼被正式提上日程,整个阿斯加德都为此转动起来。工匠们赶制着最华美的装饰,使者们穿梭于长廊传递来自九界的贺礼与颂词,金宫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一种明亮、喧嚣的忙碌。

    看着被荣耀和期待包围的索尔,洛基知道,他等待的时机到了。

    他在一条回廊里“偶遇”了索尔,主动示弱。

    “哥哥。”洛基的声音少见地平静。

    索尔停下,背对着他,没说话。

    “我们还要这样多久?”洛基走到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加冕礼快到了,九界都在看着。”

    索尔转过身,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洛基抬起眼,里面盛着恰到好处的懊悔和疲惫,“为了那晚的事,我向你道歉哥哥。”

    他向前一步,声音压低:“我发誓,以母亲教的魔法起誓,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你的加冕礼快到了,我不想……成为你的麻烦,原谅我哥哥。”

    索尔审视着他。几个月来积累的愤怒和隔阂,在洛基这番看似恳切的道歉面前开始松动。他看到的更多是弟弟的脆弱,“……记住你说的话。”索尔叹了口气最终说道。算是接受了这份和解

    “我会的。”洛基低下头,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光芒。

    和解只是第一步。洛基利用这份重新建立的信任,开始实施真正的报复。他先是用魔法暗中协助一小队冰霜巨人潜入阿斯加德宝库,制造了入侵的恐慌,成功打断了索尔加冕仪式的进程。在众人因入侵而慌乱、索尔因仪式被搅乱而愤怒时。

    洛基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身边,声音平稳地煽动:“他们的国王劳菲在羞辱你,哥哥。在九界看来,阿斯加德未来的王连自己的宝库都守不住。一次迅速的、有力的回击,才能维护你的威望。”

    急于证明自己、又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索尔,几乎立刻同意了。他们没有告知奥丁,偷偷通过一条古老路径前往约顿海姆。

    在约顿海姆的冰原上,他们与冰霜巨人爆发了冲突。混战中,一个格外高大的冰霜巨人攥住了洛基试图施法的手腕。

    预期的剧痛和冰冻没有立刻传来。相反,一股奇异的、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从被触碰的皮肤炸开,瞬间涌遍全身。洛基惊骇地低头,看见那只蓝色巨手与自己苍白手腕接触的地方,肤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改变——不是冻伤的青紫,而是如同墨滴入水,迅速晕染成与抓住他的巨人毫无二致的靛蓝色。这蓝色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覆盖脖颈,爬上脸颊。那双总是闪烁着算计的绿眼睛,如同褪色的宝石,颜色迅速暗沉、转化,最终变成了与周围所有冰霜巨人一模一样的、燃烧着幽暗光芒的猩红色。

    洛基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变成蓝色的身体。索尔也看到了,惊愕地停下动作。为首的冰霜巨人发出低吼,用巨人语喊出了一个词。索尔听得懂那个词——“王族”。

    奥丁在此时降临,以无可抗拒的力量将他们带回阿斯加德。金宫大殿上,奥丁揭开了真相:洛基是约顿海姆君主劳菲之子,在战争后被带回阿斯加德收养。

    最后盛怒的奥丁做出了裁决:索尔因鲁莽和傲慢险些重启战端,不配为王,即刻剥夺神力,放逐至米德加德地球。尽管知道了血缘真相,但在索尔心里,洛基仍然是他一起长大的弟弟,这份感情并未改变。他最后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洛基,直到自己被彩虹桥的光芒吞没。但对洛基而言,这变成了彻底的背叛和抛弃。

    几天后,当洛基找到了在地球已经变成凡人的索尔,索尔看到洛基的第一反应,以为是父亲让洛基来带自己回阿斯加德的。

    “父亲?”洛基轻笑一声,语气残忍,“他没能撑过去。你的愚蠢和违抗气死了他,哥哥。母亲也对你失望透顶。阿斯加德……现在由我统治。大家都不欢迎你回去”

    看着索尔眼中积聚的震惊、痛苦和泪水,洛基心中一阵快意。他没再多说,转身消失在魔法光芒中。留下索尔独自被巨大的悲痛和自责淹没。

    但做完这些,洛基心中的空洞和恨意依旧需要更多的填补。他觉得这还不够。他利用奥丁“沉眠”、弗丽嘉悲痛疏于政务的间隙,暂时掌控了权柄。然后,他派出毁灭者前往地球追杀索尔。

    当地球传来毁灭者被激活、攻击索尔所在小镇的消息时,索尔立刻明白这是洛基所为。但仍固执地认为洛基只是“心智不成熟”、“需要引导”。他甚至试图对着毁灭者呼喊洛基的名字,想劝他停下。

    结果索尔越呼唤洛基的名字,毁灭者就攻击越猛烈。索尔差点被毁灭者杀死,在濒死之际,奥丁的意识解开了封锁索尔神力的咒语,索尔重获神力,摧毁了毁灭者,并通过彩虹桥重返阿斯加德。

    一回到阿斯加德索尔就看到洛基正利用彩虹桥的能量要毁灭约顿海姆。最终,索尔为了阻止彩虹桥毁灭性能量彻底爆发,忍痛用尽全力摧毁了桥体的核心控制装置。

    巨大的爆炸能力冲击波随即猛烈扩散,洛基离爆炸中心不远,被这股狂暴的能量狠狠掀飞,重重撞在桥边残存的栏杆上。他闷哼一声,身体在反作用力下向外抛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险险勾住了断裂桥体一处突出的结构。

    他整个人顿时悬在了空中,脚下是璀璨而致命的无尽星空深渊。抓住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手臂承受着全身的重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洛基!”

    索尔的吼声传来。他刚刚从爆炸的震荡中站稳,就看到洛基悬挂在桥外的惊险一幕。没有任何犹豫,索尔朝着洛基的方向冲去想把断裂边缘的洛基拉上来,但就在索尔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手腕的前一刹那,洛基深深地、最后地看了索尔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言,然后,他松开了抓着边缘的手指,任由桥下星空那无尽的虚无接管了自己,坠入了宇宙深渊。

    桥上索尔疯狂的喊声越来越远,很快,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失重的感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周围只有破碎的空间乱流和冰冷的星光。最终,他重重摔在了一片未知的、冰冷而坚硬的物质表面。撞击的震动贯穿全身,落地瞬间,小腹传来一阵明显的、牵扯般的锐痛。他蜷缩起来,喘息着,那痛感持续了几次心跳的时间,然后慢慢减退。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宇宙尘埃,环顾四周。目之所及,只有嶙峋的怪石和远处永恒晦暗的星空。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没有阿斯加德的光芒,没有约顿海姆的寒冰,只有死寂和冰冷。腹部的异样感还在,但洛基把这归咎于空间乱流的冲击或者坠落带来的内伤。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深究。

    他开始在无垠的宇宙中漫无目的地漂流,漂流不知持续了多久,这里时间变成模糊的概念。他的状态越来越糟,魔力几近枯竭,身体的疲惫虚弱感与日俱增。就在他以为会永远这样漂流下去,直到意识消散自己被这片寂静的黑暗彻底吞噬时,一艘庞大、狰狞、带着明显征服者印记的星际战舰发现了他。战舰投射出牵引光束将他摄入舱内。

    他被带到了一个广阔而压抑的大厅。王座上,那个名为灭霸的泰坦巨人正俯瞰着他,目光中没有任何温度,只有评估与算计。

    灭霸向他提出了交易:为他取得藏在地球上的空间宝石,作为回报,洛基将得到一支军队和一件足以控制人心的武器。

    身体深处那隐约的不适和挥之不去的虚弱感,此刻成了最现实的鞭策。对自身存在价值的疯狂求证、以及那股急于摆脱眼前绝境的迫切。他需要力量,需要摆脱这令人不安的脆弱状态。

    “给我军队,”洛基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傲慢与镇定,“以及确保他们服从的方法。”

    于是,洛基接过了乌木喉递过来那柄镶嵌着心灵宝石的权杖。权杖入手冰凉,那股外来的、强大的寒意似乎短暂压制了腹内那股莫名的沉坠与虚冷,带给他掌控感。宝石的能量流入体内,却仿佛与他身体深处某种极其微弱的、新生的波动,产生了无人察觉的、隐晦的共鸣。

    不久之后,齐塔瑞大军通过宇宙魔方打开的巨型传送门,如同黑色的洪流,涌入地球纽约的上空。洛基站在斯塔克大厦的顶端,手握心灵权杖,墨绿色的斗篷在紊乱的气流中翻飞。他俯瞰着脚下迅速蔓延的混乱、爆炸与人类的惊恐。

    他扬起权杖,光芒指向这座索尔所钟爱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