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那些伤也是他弄的?」段烛深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探究。
江有砚闻言一愣。
身上的伤?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除去方才高处坠下摔出来的伤,想来也就只剩下那些遍布全身、被巫余没日没夜折腾出来的暧昧吻痕和指印了。
可问题是这人是怎麽知道的?这些伤明明都在布衣之下被遮档得严实。
江有砚莫名想起了方才在房中沐浴时,那忽如其来吹进门内的一缕怪风。
那时候一定是这小子在窗外偷看!
江有砚:「……」
他看着眼前这张清秀俊逸的脸,只见段烛深神情坦荡,眼底那抹疑惑的神色不似作伪,像是真的不懂这些风月情爱之事,单纯以为他遭受了什麽非人的虐待。
江有砚一时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自来熟的家夥到底是什麽回事。
段烛深也实在看不懂他脸上的神色,见他还是沉默着不说话,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你就是那个被他囚禁的人对吗?」
???
江有砚闻言一愣,夏喻?囚禁了个人?
那可是夏喻啊!是他那个温吞守礼、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好大儿,怎麽可能会干出囚禁这种事?
「我就说这人不简单,表面看着温文尔雅,要不是被我无意中发现他??」段烛深自顾自地说着,似是想到了什麽,忽然止住了话,抬眸看向江有砚。
发现他怎麽了?你倒是接着说啊?
江有砚心里那个急啊,恨不得抓着他的领子摇两下。一颗心被吊得不上不下的,哪有人话说到一半就停住的!这简直比说书先生的下回分解还缺德。
「对了。」段烛深抓起了他的手,「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所以才一直不说话。」
话题就这麽被生硬地叉开了。
江有砚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如今的他被系统死死限制着,半个字都吐不出来,说是哑巴倒也没错。
见他点头,段烛深眼底的怜悯更甚,拍了拍他的手背,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你放心吧,既然被我撞见了,不管你是人是鬼,本君定会保护你的。」
「你丫,别看我只是个文神,我也是略懂些拳脚的,要对付个飞升不久的毛头武神,绰绰有余!」
江有砚根本没理会他这番雄心壮志的豪言,只当他是孔雀开屏自卖自夸。
他如今的心思又回到了救巫余这事上。
江有砚左右看了看,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树枝,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画了起来。
系统不光限制他说话的字数,就连他试图写出来的字,在旁人眼里也会自动变成一团看不懂的鬼画符。
既然写不了字,那就画画。
江有砚握着树枝,在地上画了一朵软绵绵的云,接着在云下面点了几点,代表水滴。
画完,他用树枝指着那朵云,抬头看向段烛深,眼神殷切。
段烛深盯着地上那幅简笔画看了半晌,摸着下巴沉吟道:「这是……下着雨的云?」
江有砚眼睛一亮,用力点了点头,又在那朵云上重重地点了两下,示意他再往深了想。
「下雨的云……」段烛深若有所思,试探着问道:「是指乌云?」
江有砚激动地点了点头,眼底终於泛起了一丝光亮。
对!乌云!巫余!
见他猜对了「乌云」二字,江有砚心头一喜,赶紧趁热打铁。
他伸手抹平了一块地面,又画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高台。他在台子四周画了几根竖着的线条代表刑柱,又画了几级台阶。
段烛深凑近了些,摺扇抵着下巴,眉头微蹙:「这又是什麽?一个盒子?」
江有砚摇头。
段烛深:「凉亭?还是……戏台子?」
江有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焦躁。
他在台子中间画了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火柴人,在小人身上横七竖八地画了几道线,表示被绳索捆绑束缚,最後又在小人头顶上方,重重地画了几道像闪电一样的折线。
段烛深盯着那幅画看了半晌,勉强能看懂那是个人,表情愈发困惑:「这人……被雷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