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的阳光向来烈得很,透过窗棂洒进寝殿时,将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江有砚看着那光影从床头一点点挪到床尾,才惊觉这一日又要过去了。
他合上了话本,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接着又神色懒散的躺了回去。
说实话,想要逃跑的念头,江有砚是半点没有。
他心里清楚,再怎麽逃、再怎麽躲,巫余掘地三尺也会将他给找出来,那还折腾个什麽劲?还不如就在这赖着。
只要巫余不使劲折腾他,又有人在这侍候着,日子过得可算舒心。
只是这三天里,实在是平静得有些诡异。
自那日过後,巫余是安静下来了,但也没离开过这寝殿半步。两人就这麽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耗着,外头的事是一点风声都透不进来。
江有砚还是忍不住去想夏喻的事。
以夏喻的性格,若是找不到人,想来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天在鬼界之後,真不知道他现在怎麽样了……
「在想什麽?」
身侧的床榻微微塌陷,巫余侧身坐在他旁边,修长的手指勾起江有砚散落在枕头上的一缕长发,在指尖无聊地绕着圈。
江有砚回过神,微微侧头,神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什麽太大的反应,只是恹恹地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巫余见状顺势也躺了下来,从他身後贴上去,手臂蛮横地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那散乱的发丝间,贪婪地嗅闻着。
如今这般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外人打扰的日子,这才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不像曾经在人间的那二十多年里,还有夏喻那个碍眼的家伙在。
那时候,他们三人走过山间,进过城镇,一同游历人间。
虽然那种相依为命的日子也很平静,但他心里总觉得不够,看着夏喻围在义父身边转,他心里总想着,若是能将义父独占该有多好。
??
时维仲夏,烈日灼灼。
山脚下的竹屋外,蝉鸣声嘶力竭地叫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意乱。
屋内的江有砚却睡得很死,对外头那震天的噪声置若罔闻,彷佛那蝉鸣根本入不了他的耳。他侧身蜷在竹榻上,呼吸绵长,睡得雷打不动。
巫余和夏喻见状,谁也没舍得叫醒他。两人互看了一眼,默契地放轻了手脚,一前一後出了门。
入山时,林间还透着几分凉意,偶有微风拂面。可越临近晌午,头顶那轮日头便越发毒辣,烤得连路边的野草都蔫了头。
巫余在茂密的草丛里逮到了两只肥硕的野兔。他顶着这滚烫的暑气往回赶,手拎着那两对长耳,殷红的鲜血顺着皮毛淌下,在身後的山道上滴了一路。
汗水顺着刚毅的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背,但他心里却是高兴的。
他盘算着,义父这几日苦夏,受不住这暑气,整日恹恹的没什麽胃口,这兔子肉嫩,待会儿做成清爽的冷吃兔或是炖个汤,定能让义父多吃两口。
穿过竹林,回到竹屋时,屋门并未关严,虚掩着一条缝。
一声压抑的喘息声,清晰地透过那道细微的门缝,钻进了巫余的耳朵里。
他正想要推门的手一顿,下意识地就凑近了那道门缝,屏住呼吸往里看去。
江有砚正躺在竹榻上,寝衣此刻大敞着,露出了大片冷白细腻的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细密的汗珠顺着他饱满的额头滑落,淌过眉骨,汇入鬓角湿透的黑发中,将那张脸衬得湿润而靡丽。
他的一只手横在眼前,手背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那精致流畅的下颚线,和一张被咬得充血红肿、水光潋灩的唇。
那洁白的亵裤早已被褪至大腿。他的一条长腿屈起,支在竹榻上,宽大的衣摆滑落,遮住了腿根最隐秘的风光。
巫余只能隐约看到在那布料的遮掩下,一只手正快速而剧烈地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