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穿书:误把落魄散修当男主“睡”服后 > 我在计算沉没成本,你却在想以身相许
    瘴气林深处,腐烂的枯叶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苏弥感觉自己扶着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滚烫的火山。沈乾劫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每一口热气都喷在他颈侧,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甜香——那是毒素入骨的征兆。

    “喂,沈道友,大爷,沈老板,沈乾劫?”

    苏弥咬着牙,额头上的汗顺着鼻尖往下滴,“咱们这孤男寡男的钻小树林虽然刺激,但你这身体好像不太行啊。再不找地儿抢救一下,你就要从‘潜力股’变成‘死当’了。”

    一只修长却冰凉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到了苏弥面前。掌心里躺着一个小小的玉瓶,瓶身染血,看着成色极好。

    “解药……”沈乾劫的声音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断断续续,“……我有。”

    苏弥眼睛一亮:“早拿出来啊!非得等我俩快吐血了才给?”

    “不能……在这里。”沈乾劫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抓住了苏弥的衣领,力道大得勒得苏弥差点翻白眼,“这药……吃了会……散功一个时辰……不能在野外……”

    苏弥脚步一顿。

    散功一个时辰?在这到处都是搜山队伍的荒山野岭,散功就等于脱光了衣服躺在砧板上等人来宰。

    “麻烦。”

    苏弥啧了一声,迅速在脑海里翻阅着周边的地图。

    这里离流云宗的外门驻地不远。虽然流云宗也是正道宗门之一,但他住的地方……那简直是狗都不理的“贫民窟”。

    “行吧。”苏弥拍了拍身旁的人,做出了决定,“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我这么个‘灯下黑’的行家。”

    “抓紧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苏弥脚下一转,避开了大路,专挑那些杂草丛生的兽道走。

    奇怪的是,随着他背着沈乾劫走得越远,那股平时总是笼罩在他头顶、让他走路摔跤、喝水塞牙的“天道压制”,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通透。

    苏弥感觉自己枯竭的灵脉像是久旱逢甘霖,竟然开始自动吸纳周围稀薄的灵气。那种精神上的愉悦感,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

    这就是主角光环吗?这就是气运之子的含金量吗?

    苏弥忍不住把身旁的人搂得更紧了些,这哪里是背着个累赘,这分明是背着个“人形信号增强器”啊!

    “沈乾劫,”苏弥忍不住小声嘀咕,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你可真是个宝贝。”

    这句话顺着风,钻进了沈乾劫混沌的耳朵里。

    宝贝?

    沈乾劫在半昏迷中,睫毛颤了颤。

    梦里那个看不清脸的神明,也曾在情动时,用这种让人浑身酥麻的语气,在他耳边低喃:“真乖,真是个好宝贝。”

    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再次模糊。沈乾劫将滚烫的脸埋进苏弥带着皂角味的颈窝里,原本因为戒备而僵硬的身体,在这声“宝贝”中,可耻地软了下来。

    那种混乱的思绪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

    流云宗,外门最偏僻的废弃柴房区。

    这里常年失修,杂草比人高,连巡逻的执法弟子都懒得往这儿看一眼。对于苏弥这种没钱没势还没运气的“小透明”来说,这里是唯一的容身之所。

    “到了,寒舍简陋,沈老板将就一下。”

    苏弥一脚踹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把沈乾劫放到了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屋内陈设极其寒酸。一张缺了腿的桌子,一个打满补丁的蒲团,还有屋顶上那个能看到星星的大洞。

    沈乾劫靠在床头,费力地睁开眼,打量着这个环境。

    若是以前,这种地方他连踏足都不会。但此刻,看着苏弥熟练地用几个破碗在门口布下了一个简易的隐匿阵法,他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荒谬的安全感。

    “把药吃了。”

    苏弥倒了一碗水,递到他嘴边,眼神热切得像是在看一只正在下金蛋的母鸡。

    沈乾劫看着他,那双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不怕?”沈乾劫没接水,而是盯着苏弥的眼睛,“若我散功之时,有人追过来,你会死。”

    “怕啊,谁不怕死。”

    苏弥翻了个白眼,直接把解药塞进他嘴里,然后强行灌了一口水,“但富贵险中求。而且……”

    他凑近了些,那双下垂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穷得连鬼都嫌弃,那帮高高在上的名门正派,想破头也想不到你会躲在一个外门弟子的破床上。”

    沈乾劫被他这番歪理邪说噎住了。

    药效发作得很快。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喉咙蔓延全身,紧接着就是经脉被寸寸撕裂重组的剧痛,以及灵力瞬间抽空的无力感。

    “唔……”

    沈乾劫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散功的痛苦比受伤更甚,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剥了一层皮,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这就是他最脆弱、最任人宰割的时候。

    沈乾劫只觉得体内的灵力正在疯狂流逝,取而代之的是经脉寸寸断裂般的剧痛。他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发黑,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一只手伸了过来。

    沈乾劫本能地想要格挡,那是刻在骨子里的防御机制,可他的手才抬起半寸,就无力地垂了下去。那只手并没有伤害他,而是干脆利落地解开了他的衣带,将他那身满是血污和泥浆的衣服扒了下来。

    “别乱动。”

    苏弥一边费劲地把这具死沉的身体翻过来倒过去,一边嫌弃地碎碎念,“啧,这衣服都被血泡硬了,都发臭了。我这儿可没有熏香给你用,只有粗布麻衣,你就凑合着穿吧。”

    随着衣物褪去,沈乾劫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湿冷的空气中。

    失去了灵力的护体,寒意瞬间侵入骨髓。沈乾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苏弥拿着湿毛巾,开始帮他擦拭身上的血污。

    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甚至因为急着处理伤口而显得有些粗鲁。粗糙的布料摩擦过翻卷的皮肉,冷水刺激着滚烫的伤口。

    在沈乾劫模糊的感官里,这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毛巾擦过胸口,用力按压住还在渗血的伤处,最后停留在小腹附近那道最深的剑伤上。

    “唔……”

    沈乾劫痛苦地闷哼一声,眉心死死拧在一起,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只有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他此时根本分不清是谁在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觉得有一把刀在剐他的肉。

    除了疼,还是疼。

    “放……手……”

    沈乾劫无意识地呢喃着,手指徒劳地抓挠着身下的草席,指甲都要翻折过来。他的意识已经彻底处于混沌边缘,只剩下生物本能的求生欲和对疼痛的抗拒。

    “忍着点!脏东西不擦干净怎么上药?你想伤口烂穿肠子吗?”

    苏弥头都没抬,一把按住他乱动的手,专注于清理伤口里的沙砾。

    看着沈乾劫这副随时都要断气的惨状,苏弥不仅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反而心疼得直抽抽——

    心疼他的药。

    “这一盆血水倒出去,流的可都是我的钱啊。”

    苏弥一边手脚麻利地给伤口清创,一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着他和沈乾劫的肢体接触越来越多,那种困扰他许久的“天道压制”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灵台清明的舒爽感。这种感觉让他甚至忽略了眼前的血腥,干劲十足。

    “沈乾劫,你可千万别死。”

    “虽然你现在看着像块破铜烂铁,但在我眼里,这每一两肉以后可都是金价。”

    苏弥现在心情好得飞起。那种天道压制消失后的舒爽感,让他干劲十足。他一边擦,一边已经在脑子里开始规划未来的宏伟蓝图了。

    “沈乾劫,你这伤养好大概得半个月。”

    苏弥把毛巾扔进水盆里,看着逐渐恢复了一点人色的沈乾劫,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等你伤好了,咱们得谈谈下一步。”

    沈乾劫费力地睁开眼,看着苏弥:“下一步……逃亡么?”

    “逃亡?那是丧家之犬才干的事。”

    苏弥嗤笑一声,盘腿坐在床边,那双下垂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通缉犯,而是一座待开发的金矿:

    “你现在的名声是臭了,但说实话,你又没触犯什么天条,他们追杀你不过是找个由头,未必是坏事,这漫天的通缉令就是免费的宣传。只要咱们操作得当,把这‘举世皆敌’的流量变现了。”

    沈乾劫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叫“流量变现”?这些词汇对他来说陌生且荒诞。

    若是换做以前,若是有谁敢在他面前说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话,他定会觉得此人疯了。

    可现在……

    沈乾劫费力地睁着眼,看着苏弥那张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

    在这个逼仄、潮湿、充满霉味的废弃柴房里,在这个他人生最灰暗、最肮脏的时刻,少年这番惊世骇俗的歪理邪说,竟然听起来无比顺耳。

    就像是一把重锤,砸碎了他身上那层沉重的、虚伪的道德枷锁。

    “……好。”

    沈乾劫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都听你的。”

    苏弥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

    床上的沈乾劫,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经脉里的灵力依然空空如也。但他却觉得,这是他这二十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