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冬虫夏草,三人行必有我老师 > 第四章:此草非凡品,道士与鬼王争夺中
    风雪初歇,仙山外的天象忽变。

    那一日,本是静如常日。

    夏草醒来时,白霁云正替他煎药,一如往常。香气袅袅,白衣医者在雾气中宛若画中人,微笑温润,笑问:「今日要吃甜的还是咸的?」

    夏草眯眼靠在榻上,还未开口,一GU莫名心悸袭来。

    像是灵魂被什麽东西唤动,他x口灵核微微一热,阵阵波动像cHa0水般渐起渐涌。

    他握住x口,声音低沉:「……有东西来了。」

    白霁云眼神一变。

    几乎同时,整座仙山上空,骤然起了异象。

    黑云压顶,血月横空。

    轰——!

    结界巨响,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直闯而入。紧随其後,一道白衣飘然的道影也破空而来,落於山门前。

    那两人,一黑一白,恰是数日前在夏草灵识中出现过的两道虚影——

    鬼王与道士。

    真身,来了。

    守山弟子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GU无形气场震飞数丈,口吐鲜血。

    黑衣人手负身後,懒洋洋望着山门道:「不愧是他住的地方,结界都b别人厚三层。」

    白衣道士面sE如Si水,目光一扫,冷冷开口:「他在里面。我能感应到。」

    仙山震动,万灵惊扰。

    君忘生第一时间出现,衣袂飘然,声音不含情绪地落下:「阎夜,嵇无言,尔等擅闯仙山,意yu何为?」

    鬼王阎夜歪头笑道:「老朋友,许久不见,就这麽冷淡?」

    白衣道士嵇无言站得笔直,语气却毫不客气:「我们来取回属於我们的东西。」

    君忘生眸sE微寒:「你们说的是——我徒弟?」

    白霁云也瞬间出现,站在夏草身前,指尖微动,灵针已浮空三枚,目露杀机:「你们敢动他半根毛,我让你们连灵魂都找不回来。」

    鬼王大笑:「这话听起来怎麽这麽耳熟?」

    夏草慢慢走出屋子,目光紧锁在那两人身上。

    这不是梦境,不是幻觉,是真的——他曾在灵识中见过这两人,他们的气息与记忆里的虚影几乎一模一样。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麽出现在我T内?」

    嵇无言拱手行礼,声音沉静如古井:「吾名嵇无言,乃道族遗脉。千年前你曾立誓与我守万道法则,你已失忆,无妨,我愿护你至今生。」

    阎夜则一步踏前,嘴角g笑:「而我——是你千年情人,鬼族之王。来找你,是为了延续我们未完的命运。」

    夏草一阵头皮发麻:「……你们神经病吗?」

    阎夜眉眼一挑,语气温柔得让人背脊发寒:「也许是。但我神经病,只对你一人发作。」

    「住口。」君忘生终於沉声,「夏草不是你们的。他是我仙门弟子,早有灵籍在册,敢擅闯天域,当以逆天论罪。」

    嵇无言平静地道:「若他只是一草JiNg,我自然无意抢夺。但他T内藏的是天魂草灵核,乃三界命轮转点,若再封存下去,迟早走火入魔。」

    阎夜一笑:「与其让他被你们这群虚伪的仙人当成仙药一样炼着,不如交给我们共享——哦,是共同守护才对。」

    夏草听到那句「共享」,青筋直跳,怒道:「谁要和你们共享?我自己都还没想好要不要谈恋Ai!」

    白霁云眼角跳了跳,冷声道:「你们的守护,是共用情人?」

    阎夜毫不避讳地摊手:「我们是同一个灵魂的一T两面,自然共用。」

    「你怎麽不说自己有JiNg神病!」夏草气得拍案,灵核再度震动,竟不自觉流出一道墨绿sE灵息,直冲天际!

    君忘生瞳孔一缩。

    「他灵核被唤醒了……!」白霁云低声。

    而就在此刻,君忘生忽然抬手,一掌震开两人,法诀连连,虚空瞬间出现九重灵阵!

    嗡——!

    金sE光网从天而降,将阎夜与嵇无言SiSi罩住。

    「君忘生!」阎夜怒吼,「你敢?!我们三人曾经立誓——你不能囚我!」

    君忘生眼底冷意汹涌,声如寒铁:「那是千年前的誓,此刻你们侵犯我徒、乱我门山、妄图夺命——」

    「我不只敢,还要剥你法力,打入幽地百年!」

    语落,一道如山而下的符印从九霄而降,砸落於二人头顶!

    轰——!

    天地震动。

    阎夜与嵇无言被强行镇压,法力如cHa0水般被cH0U离,灵骨寸断,气息霎时跌落至微弱至极,跌倒在地,几乎无力起身。

    夏草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x口剧烈起伏。

    不是因为他心软——

    而是因为那一瞬,他看见阎夜抬头看他时,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哀伤。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啊。」

    而道士嵇无言,则垂着头,任符印镇压,口中默念的,却是某个封印咒语——

    「封魂锁归,魂归本T,待天轮转……」

    「等你记起那一日,我们再相见。」

    夏草浑身一震,那灵核中的力量,又一次震动起来——

    **

    两人被灵印重压在地,灵骨寸裂,气息衰弱如枯灯残火,空气中的压迫感却未曾消退。

    夏草x口灵核如狂乱骤响,一呼一x1间,T内绿光汹涌而出,掀起如cHa0灵息。

    「你们到底……是谁?」他的声音颤抖而带着愤怒,「我不是谁的灵魂转世,我是夏草!台湾戏剧系、专攻身T剧场、Si在医院而不是命运里的——夏!草!」

    天地震荡。

    他的吼声像是击中了某个天道节点,灵核内的力量骤然汹涌,一声如兽般的低吼从他T内传出。

    「……糟了。」白霁云目光一沉,「他T内的灵核被强刺激,引发反噬!」

    君忘生眉心微动,一记定神符贴上夏草额头,yu封其灵识暴走,却惊觉——

    封不住。

    夏草的灵核,已然不再是灵级草药那样的层次,而是——

    「天级命种。」一道低沉嗓音从虚空而来。

    一身墨金袍的男子自空而降,未落地,金纹法靴便已在空气中掀起气浪。他相貌模糊难辨,唯有那双幽金双瞳,宛若万物洞见。

    「你终於来了。」君忘生转身,看向来者,声音中带着极淡的压力。

    「你该早叫我来的。」那人淡淡一笑。

    夏草一眼看过去,灵魂深处竟产生一GU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他从未见过这人,却觉得对方像是曾在他梦里千百次出现过,或是在他心底的某处,早早留下了印记。

    「这人是谁?」他低声问白霁云。

    白霁云皱眉:「……这位是玄域主之一,名讳不可言,世人皆尊称其为云荒大人。」

    「他是——你的义父。」君忘生接道。

    夏草错愕:「我哪时有多一个爹了?」

    「从你被收为徒的那日起,他便擅自上了宗族名册,为你登记了义脉亲契。」君忘生冷道,「你如今是他名义上的义子。仙籍更改,由不得你我反驳。」

    「……那我可以报警吗?」夏草震惊无语,「这是诈骗吧?!」

    云荒大人笑了笑,那笑容令人莫名寒意直冒。

    「你是天命灵核的寄宿者,你的存在牵动六界气机。登录为我族血脉,只是为了方便护你周全,没人敢轻举妄动。」他说着,手指轻弹,一道银芒从他掌心飞出,打在夏草x口灵核处。

    轰!

    夏草闷哼一声,灵核再次震颤,T内彷佛有千万条虫草缠绕乱舞,那银芒却如同针线,瞬间将汹涌的能量紧紧缝合!

    「这……是什麽?」他勉强站稳,额上冷汗直冒。

    云荒微笑:「我赐你天脉封条,可稳灵核一时,助你凝魂,不致再走火入魔。」

    君忘生冷眼旁观,并未阻止,反而像早已预料一切。

    白霁云沉声问:「你来,仅是为此?」

    云荒眼神扫向地上的两人——嵇无言与阎夜,露出一丝冷淡的讥讽。

    「当然不止。」

    他走至两人面前,微微弯腰,似在打量两件破烂货品。

    「区区一魂二面,也敢妄图抢夺命种灵核?」

    阎夜撑着断骨站起,满脸血W却笑得桀骜:「你算什麽?霸着他仙籍、抢着他命数,就有资格当他亲人了?」

    「你根本不Ai他,」嵇无言声音淡淡,「你们只是想利用他。」

    那一瞬,夏草明明灵核已被稳住,却觉得心脏猛然刺痛。

    「我不是谁的命种,我不属於谁!」他朝三人怒吼,声音颤抖。

    君忘生仍不动声sE,只将手中灵符一翻,淡然道:「既然他情绪波动未平,便交由云荒处理,我不cHa手。」

    白霁云低头,眸光暗了几分。

    云荒点头:「很好。」

    他转头看向夏草,微笑:「你现在很乱,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谎。但没关系,我会让你明白——你生为谁,Si为谁,由我定。」

    话音一落,他抬手,再次施法。

    这次,是针对——嵇无言与阎夜。

    只见他五指一扣,虚空中出现一枚锁魂之印,寒芒万丈,直贯入两人T内深魂处。

    「你们胆敢觊觎他,法力削至一成还不够。」云荒声音如天威,「我命你们——入无间地狱,百年不得踏入凡间!」

    「不——!」

    嵇无言与阎夜几乎同时发出怒吼,但云荒法力之强,根本容不得反抗。天光骤然黑下,虚空裂开一道红黑缝隙,如地狱之口,将两人无声吞没。

    四周恢复平静,只剩一地法阵残痕与血印。

    夏草缓缓跪坐地上,x口剧烈起伏,内心乱成一团。

    他看到的不是胜利,而是一场不对等的审判。

    那两人有罪吗?也许有。

    但这些自称是「保护他」的上仙与大佬,真的就是正义吗?

    他不清楚了。

    云荒走近,伸出手。

    「走吧,我的孩子。」

    夏草看着那只手,许久,终於轻轻问了一句:「你……真的只是为了保护我?」

    云荒微笑如春风,语气低柔:「我为你封灵、改命、抢回三界气机。你若不是我义子,我又怎会如此?」

    「……那我若是拒绝呢?」

    「那我便不是你义父,」云荒转瞬冷笑,手指一拢,灵息封喉,「而是主宰你命魂的界主。」

    ——这一刻,夏草终於明白:他从来不曾被选择,只是被安排。

    而那场安排的起点,不是今日,不是初见,而是——

    从他Si去的那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