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原来，再见就是永远
风从初冬的街头吹来，夹着微凉。
林惜站在咖啡馆外，抬头望着挂满灯串的街角。那是他约她见面的地方。
她已经很久没见他。
上次是两周前，他来她公司楼下，说只是「顺路」。
那天他还笑着说：「下次换你请我喝咖啡。」
她答应了，可她知道——那个「下次」，或许不会再来。
她等了半个小时，他才出现。
身上那件灰sE大衣，乾净得像从记忆里走出来。
只是，眼神里多了点倦意。
「对不起，临时开了会。」他歉意地笑。
「没关系，我刚好在想事情。」她语气淡淡。
他坐下後，两人之间的沉默变得厚重。
直到他低声开口——
「林惜，我要结婚了。」
她的手微微一抖，咖啡溅出一点，染在白sE桌布上。
「……什麽时候？」
「下个月。」
那一瞬间，她的心似乎空了。
她努力让自己微笑，声音却沙哑：「恭喜。」
顾晋泽看着她，眼神里有挣扎、有愧疚，也有无奈。
「我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不想让你从别人口中听见。」
她抬起头，勉强维持镇定：「谢谢你。」
短短的三个字，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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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再没有多余的话。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苦香，却压不住那份沉重。
过了很久，他终於开口：「林惜，其实……我一直想过，如果当初没走散，我们是不是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她笑了，那笑容里满是疼痛，「可惜没有如果，顾晋泽。现在你要幸福，真的。」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想说什麽，最後只是点头：「你也是。」
她的眼眶早已泛红，却依旧强撑着不让泪掉下。
她怕，一旦落泪，就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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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她靠在门边，静静滑坐在地上。
那一刻，她终於哭了。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克制，在现实的「祝福」面前，成了笑话。
她哭得几乎窒息，喉咙里的声音嘶哑又低沉。
那些没说出口的「我Ai你」、「我还想你」，都被压进心底。
窗外的风拍打着玻璃，她忽然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她打开笔电，查了一下机票。
目的地——巴黎。
那是她一直想去却没去过的城市。
她想，也许换个地方，心里的痛会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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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後，她把辞职信交给主管。
同事惊讶地问：「你真的要走吗？那顾先生呢？我听说你们最近……」
林惜只是微笑，「我只是想换个环境。」
她没有再多解释。
因为有些故事，不必让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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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收到顾晋泽的讯息：
【听说你要出国？】
【嗯，下周的班机。】
【为什麽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
对话停在这里。
过了很久，他才回了一句——
【能不能见最後一面？】
她盯着那句话，手指停在萤幕上。
许久，她回了——
【顾晋泽，我怕见了，就走不掉了。】
那一夜，他没再回。
她也没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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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那天早晨，机场的广播反覆播放着登机讯息。
她拖着行李，走向登机口。
手机在包里震动，她下意识地拿出来。
来电显示——顾晋泽。
她怔了几秒，最终没有接。
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在萤幕上闪烁，直到熄灭。
她知道，如果接了，她可能会哭，会心软，会留下。
但她不能。
因为他的人生，已不再有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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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时，云层下的城市渐渐远去。
她闭上眼，心里轻轻呢喃：
「顾晋泽，再见。」
「愿你此生安好。」
眼角的泪，终於落了下来。
那一刻，她明白——
原来，有些「再见」，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