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川的冬天，总是静得不像话。
世界彷佛被雪掩埋，只剩下心跳声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我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在熟悉的小路上。
气温是零下十五度，吐出的气在空中化成雾。
口袋里那个纸袋微微冒着热气，里头装的是刚出炉的烤地瓜。
今天，是樱子小姐的生日。
她说过，不喜欢庆祝。
但我还是决定去。
因为，有些温度——就算对方还没准备好接受，也值得被送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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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的那一刻，雪正下得安静。
门开了，她站在那里，披着灰sE毛衣，头发散着，眼里有微光。
「你家门口的雪，好像都快堆成墙了。」我笑着说。
「我昨天才铲过。」她皱眉。
「旭川的雪不讲理。」
「你也是，这天气还跑来。」
「因为今天特别嘛。」我把纸袋递给她。
「生日快乐。」
她愣了一下，低头望着那袋地瓜，嘴角微微上扬。
「……你还记得？」
「怎麽可能忘。」
「真拿你没办法。」她转身进屋，「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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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暖气开着，窗户全被雪花覆住，只剩模糊的光线透进来。
桌上有一本翻到一半的书。
我认得那本——是上次她借我的，主角最後学会了「留下」。
「要吃地瓜吗？」我问。
「吃。」她微笑，语气b以前轻快些。
我剥开地瓜的皮，热气混着甜味窜出来。
「还是一样甜。」我说。
「嗯。」她咬了一口，顿了顿，低声道：「火的味道。」
「是坏的那种，还是好的那种？」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柔软。
「是让人想活下去的那种。」
我怔住。
那句话像火光一样，点燃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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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雪下得更大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白茫茫的街景。
「还记得那棵树吗？」我问。
「记得。前几天我去看了。」
「怎麽样？」
「枝头都结霜了。可树g还是温的。」她轻轻笑，「我m0得到那种温度。」
我回头望着她。她没有再避开视线，也没有那种防备的冷漠。
只是静静看着我，像在确认我真的还在。
「那你呢？」我问。
「我啊……」她把地瓜放下，双手捧着茶杯，呼出一口气。
「我也想试着再去烤一次r0U。」
我一愣。
「你确定？」
「只是试试。」她抬起头，「不为了谁，也不为了忘记。只是想让那种味道，变成别的东西。」
我笑了。
「那我准备好炭火跟r0U，等你说什麽时候想吃。」
「好。」她点头，笑得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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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窗外的雪静静落下，像一首没有声音的歌。
她拿出一条围巾，递给我。
「生日礼物，应该我送你才对吧？」我笑。
「这不是礼物，是……保暖。」
围巾柔软，带着她身上的味道。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时间变慢了。
她微微抿唇，眼神闪烁。
「你总是这样傻傻的。」
「你也说过很多次了。」
「可是——」她停顿，视线落在我围着围巾的样子上。
「我好像也习惯了这样的你。」
那句话落下的瞬间，空气像被暖气融化。
我轻声笑：「那我以後还能继续傻下去吗？」
「可以。」她小小声说，「但要一直傻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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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觉得整个冬夜都亮了。
没有烟火，也没有音乐，只有雪落下的声音和我们的呼x1。
我伸出手，指尖碰到她的手背。
她没有躲。
只静静地回握。
她的手冰冷，却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窗外的雪越下越密，模糊了世界。
我们就那样坐着，一直没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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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的日子里，我们真的又烤了一次r0U。
火光升起的那瞬间，她笑着说：
「原来这味道，也可以是幸福的。」
我看着她，心里想——
是啊。
有些火，不是为了烧毁，而是为了照亮。
有些人，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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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结束後，
我们在旭川的第一场春雪里，
一起笑着走回家。
那笑声，成了我此生最温暖的声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