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我拍GV那几年 > 发泄
    “不是流感,就是冻着了,吃点药就行。”

    医生把药单递给白挽忆,却被陆承一把抢过。

    “不用买了,这些药我家里有。”陆承攥着药单,r0u成团把它揣进了兜里。

    白挽忆看着他,有些无奈地说,“我看到了,有一味处方药,我陪你去取。”

    “……行,”陆承藏在兜里的手松了松,有些窘迫地说,“那我去买。”

    白挽忆看出陆承不愿让他掏钱的意图,也没打算强求,从始至终,他关心的只有陆承的身T。

    “……”

    “怎么了?”白挽忆关切地看向陆承,下一秒就忍俊不禁,“我来吧。”

    白挽忆付了款,陆承苦恼得眉都皱在一起了,感觉x中有GU气憋着,怎么动弹都难受。

    “手机没电了……我回去给你发钱。”陆承声音闷闷的,把头埋在x前,拿着药亦步亦趋跟在白挽忆身边。

    白挽忆刚想说不用,又想到,以陆承的X子,再怎么拒绝也没用。于是他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陆承看到没有。

    白挽忆和陆承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陆承cH0U了cH0U鼻子,拿着根没点着的烟在手里转,弯着腰,几乎把头低到了腿上。

    “小承,你最近还在汇星吗?”白挽忆看着身边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陆承,有些心疼地开口。

    “嗯。”陆承点了点头,没说别的。

    “你的……男朋友呢?他没和你一起来吗?”白挽忆试探着问道。

    陆承摇了摇头,没说话。

    不知为什么,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陆承心里有一GU说不出的委屈。时至今日,他依旧不知道阮泽明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什么,这两个月发生的变故太多太多,他无时无刻不在想阮泽明,甚至在深夜的梦中,见到那张脸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冲上去打他一顿,然后抱着他,骂他是个言而无信的畜生。

    白挽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陆承现在的状态b他们刚认识时明显要差得多。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陆承总是笑,虽然在他面前仍然表现得有些不自在,但可以看出来,那时候的陆承是开心的。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陆承笑了。

    “我们分手了。”陆承盯着脚下斑驳的地面,语气无波无澜。

    白挽忆有些惊讶,他甚至不知道陆承的男朋友是谁,虽然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依旧不敢确定。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白挽忆鼓起勇气,拍了拍陆承的肩膀。

    “借白哥吉言。”陆承没在意白挽忆留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温热的手,把手中转着的烟放回了兜里。

    “icu三号床患者莫迎春的家属在哪里,请马上到手术室。”医院广播中传来一阵急促的播报声,陆承整个人顿时从长椅上弹了起来,飞速跑向电梯口。

    电梯口挤得满满的全是人,手里拿着各种报告单,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口罩,把电梯的入口堵得满满的。

    陆承想也没想,直接转头向步梯跑去。

    一口气爬了十二层,陆承踉跄着跑到走廊口,一双腿软得几乎要跪下。

    有人从身后扶住了他,白挽忆微微喘着气,被发胶打理整齐的黑发有几缕掉在了额前。

    陆承不顾下半身传来的疼痛,又往前跑了几步,猛地咳了几声,扯着面前穿着防护服的护士,声音沙哑地问道,“我妈怎么了?”

    “患者出现感染X休克的症状,可能面临多器官功能衰竭,必须马上抢救,家属签一下字,然后去一楼缴费。”护士递给陆承一份手术风险告知书,眼神在陆承气喘吁吁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教育道,“你不好好陪着病人,出去乱跑什么,手机也关机,凡是进icu的病人都很危险,需要家属随叫随到,你这样也太不负责了吧?”

    “先救人,手术费我们这就下去交。”白挽忆冷冷打断护士的话。

    护士这才注意到陆承身边的白挽忆,他看了看白挽忆,又看了看陆承,有些惊讶道,“哎?你是不是前段时间网上特别火的那个……拜金鸭?”

    陆承抬起眼,把签好的文件递给他,没打算接应这句话。

    “我说你呀,你母亲都病成这样了,还是少往外跑吧……就像今天,到处联系你都联系不到,万一出事儿了,这后果……”

    “我他妈不得出去挣钱吗?!手术费,检查费,医药费,护理费taMadE哪一样不要钱?你当我每天待在医院里,钱就从天上掉下来了?!”陆承x中那GU火气再也忍不住,就这么有预兆地爆发了。

    陆承眼眶通红,不顾一切地吼道。

    长期扛在肩上的担子终于将他压垮了,身T上的疼痛和长时间得不到休息濒临崩溃的JiNg神,将他整个人变成一束如同被霜打被火燎的枯草,在寒风中不住地颤抖着,几乎要被这GU无名的力量连根拔起。

    护士被吓得退了几步,神sE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拿着文件走了。

    手术间的门在陆承眼前关上,“手术中”三个大字亮起,横平竖直闪着红光的笔画,犹如一道沾着鲜血的刀刃,把他脑内仅存的理智切割断裂。

    手中还未盖章的缴费单被用力攥成团,一眼数不清的数字密布在页脚,两个月来,陆承一直在咬牙撑着,每一个疲惫的深夜,他都会叼着烟,站在冷风中抬头看向那个被乌云遮盖住的月亮。

    没有群星围绕的月亮,再亮也不会让人有yUwaNg抬头多看一眼。

    寂静昏暗的走廊中,传来一阵令人揪心的痛哭。

    陆承好久没有这么哭过了,他心里的所有疲惫,所有不甘和委屈,都变成眼泪落在他单薄衣袖上。

    他蹲在地上,抱着头,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抒发着心底的痛苦。

    往前有荆棘密布,往后有万丈深渊,任他有再坚y的外壳,孤身一人面对,也终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白挽忆伸在半空中的手有些颤抖,短短几分钟,他就从碎片消息中拼凑陆承正在经历的事。

    陆承内心的苦闷积压了太久,此刻正需要发泄,而他选择了这种他最不情愿,但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白挽忆停在空中的手指蜷了起来,他觉得,陆承需要一个安静的,没有人的空间。

    白挽忆离开了走廊,去楼下替陆承付了这笔巨额医疗费,然后往他母亲的医疗账户里又存了一笔钱。

    二十分钟后,陆承从空无一人的走廊角落站了起来,原本好看灵动的桃花眼变得又红又肿,泪水将其中奕奕的神采淹没,取而代之的是黯淡无光。

    哭只是发泄,哭完过后,他依旧要面对前方躲不开的荆棘,这是他逃不掉的路。

    白挽忆一直站在楼梯口,他臂弯中搭着一件大衣,上身穿着的米sE毛衣显得他整个人温和了许多。

    他走在陆承身边,什么也没问,只是垂眸看着他的侧脸,低声说了句,“我陪你等。”

    没有陆承不想听到的问题,也没有烦人的试探,仅仅是一句令人安心的“我陪你”。白挽忆不闻不问,就这么静静陪陆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整条走廊静得甚至可以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呼x1。

    手术做了近八个小时,陆承一天没吃饭,也忘记了吃药这回事,在莫迎春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白挽忆拉住了他的手。

    “小承,”白挽忆金丝镜框下的眼睛也染上了些许疲惫,“我来吧,你该休息了。”

    “……没事,我去问问。”

    得知莫迎春的X命暂时保住了,却仍昏迷不醒,还需要在icu进行观察,陆承松了口气,一下瘫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手术费……”陆承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白挽忆帮他垫付了那笔他掏不出的费用。

    “等你有钱了还我就行,不着急。”白挽忆扯了扯疲惫的嘴角,说道。

    陆承心里绷紧的弦松了些,他最害怕白挽忆说不用还,那会让他感觉自己是一个被别人施舍的,无能的乞丐。

    “……谢谢白哥,谢谢。”陆承声音有些哑,却仍小声道着谢。

    关于在医院发生的事,白挽忆一句话也没有多问,他知道陆承不想说,也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的事,索X他就不问了。

    天已经快亮了,陆承捂着绞痛的胃部,从兜里m0出两颗药,兑着手边的凉水咽了下去。

    他一会儿还要去公司直播。

    本来是每天晚上播的,但最近收益b较惨淡,需要钱的地方也多,陆承特意和领导申请了早上再开一场。虽然早上没什么人看,但苍蝇再小也是r0U,不管多少,能收到些打赏就行。

    “你该休息了,小承。”白挽忆的声音虽然温柔,却处处透露着不可置疑的强y。

    “我没事,一会儿要去公司,去公司睡会儿就行。”陆承攥着手里的水瓶,机械地回应道。

    白挽忆轻轻叹了口气,没说话。他实在是拿陆承没办法,陆承这个人,倔得厉害,什么事都喜欢埋在心里,自己强撑着,不愿跟身边的人透露倾诉哪怕一点。

    如果陆承肯握住那些向他递来的手,日子或许会好过一些。

    不过,那样就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