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些捕风者没有说别的吗?」
靳凌埮问着外厅的人。
「捕风者的口径很一致,不是高丹也不是赫罗弑,其余的不知道。」
外厅那人恭敬的回答。
靳凌埮心里感到十分不舒服,他是个商人,如果无法掌握好江湖上的变动,他就容易落入盲区,寸步难行。
截至目前Si的人,不论大小都g过点孬事,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要是真有那种纯善人士,忌恶如仇,要嘛地区X开始的惩J除恶,像那个男人,走到哪、杀到哪;不然就是针对X的杀伐,如同几十年前双生门被追杀那样。
像现在这样,反而更让人觉得疑惑,是不是有谁刻意想让人认为是武林正道人士为之?
「唉...」
靳凌埮叹了口气。
他想不通到底有谁可以绕过赫罗弑和盘丝庄,连捕风者都没有消息。
他可是已经花了大把钱,却没有确切的消息。
「靳庄主,赫罗弑想跟你谈谈,不知道方不方便。」
屋外传来声音。
靳凌埮不寒而立,若正面斗起来,他的实力不敢说什麽天下前十、前二十的,但总有可拼搏的余地。
可是在赫罗弑那神出鬼没的功法前,真的让人感到一丝畏惧。
「当然,欢迎。」
「阁下就是赫罗弑的主?」
「不是。」
在靳凌埮还未出声,这人已推门要进屋,那声询问只是提醒。
走向靳凌埮的跟那天在广场上的是同一个武者。
「不知道赫罗弑有何指教?」
靳凌埮商人本X,此刻笑脸迎人。
「阁主说捕风者们有个私下约束,为避免因捕风者的消息导致国破家亡,“二品三公”以上的消息绝不从捕风者口中流出。」
「阁主愿意用一条命换你查到的消息,在杀掉那人之前都有效。」
「这...,为什麽?」
靳凌埮小心翼翼的问,他想Ga0清楚这神通广大的阁主怎麽会突然来交换消息,而且还是赫罗弑最高待遇。
一条命,没有条件,即使喊价皇帝,赫罗弑也会提着头赴约,如果真的没办法杀,赫罗弑的武者会亲自到你面前,摘下自己头,以示赫罗弑责。
「赫罗弑做的事不闪不躲,不是赫罗弑的挂在赫罗弑头上,那就该Si。」
「赫罗弑可以正面杀得朝廷天翻地覆,但不将暗手伸入朝廷。」
「就和靳庄主不动国本一样,只不过方式、立场不同。」
「靳庄主知道怎麽联系我们。」
武者从头至尾,语气冷淡,说完转头就走,如同那天在广场一样。
靳凌埮腿都快软了......
对方有意无意的杀气,还有屋外多个他没感受过的气息。
尤其对方知道靳凌埮的底线,他没对人说过,行事也多加掩盖不曝露,还是被看出来了。
今天,他再次认识了赫罗弑。
赫罗弑的话让他稍微理清一些状况。
动手的是谁或许不重要,重点是谁的人?
之前因为第一个Si的是欧盟的人,所以都认为欧盟不可能找人杀自己人。
而欧盟Si的还是个高手,下意识的就被认为动手的是江湖中人,直接将朝廷排除。
欧盟的人Si跟之後的事,根本是两件事。
赫罗弑刚提到,不是赫罗弑的要是算在他们头上,就该Si。
可是,第二刀还活着阿!
所以,是有人在欧盟的人被杀之後,才开始策谋这件事。
说不定,对方把赫罗弑也算进去了,第一个透过赫罗弑找第二刀动手,之後再派自己人接着做,一下子就把赫罗弑跟第二刀绕进来,Ga0不好不只第二刀,而是艾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盘丝庄会想Ga0明白这件事而花大钱,或许也在对方算计,之前送钱财出城的事才会在江湖传开。
如果不算捕风者,这下子江湖大户全中招了。
二.
杜亦和蒋孟往皇城的方向不紧不凑的前行,一路上该看的、该吃的、该玩的,杜亦一点都没落下。
遇有门派的城乡镇里,杜亦就前去拜访。
杜亦一开始被认为是去踢馆,後来因为杜亦总留有台面给给对方,一副和蔼好亲近的样子,最後也小具名声-执剑书生,历练江湖,求教於各门派。
愿意交流的杜亦就交流,不愿意的也不强迫。
一路走来,就像他自己说的:想看看这江湖有多深。
蒋孟一路上留心有没有青木坠的消息,是否有人在谈论什麽武林前辈。
「蒋孟,你看那个,铁布衫耶,看起来就很猛。」
「我们过去看看。」
杜亦看见不远处有江湖卖艺的在表演铁布衫,长枪刺喉咙,x口碎大石,还有朝那人S飞刀。
「厉害耶。」
「那些是...」
「我知道。」
杜亦马上接话不让蒋孟继续说。
「不是江湖中人,但是可以做到这样也是经过一番苦练,用点巧思就用点巧思吧,这不就代表他们聪明吗。」
「好、好。」
「啪啪啪...」
杜亦看到那三个穿着无袖衣服的卖艺人徒手拍断三块砖,立刻拍手叫好。
蒋孟看着杜亦那沉浸的愉悦,感到不可思议。
明明知道他们用了机巧,却还是享受那些表演式的「铁布衫」。
蒋孟就这麽跟着杜亦站在那看着表演。
卖艺人之间似乎起了点摩擦,其中一个觉得打赏够多了,想收一收回去,但另外两人却认为要把表演做完。
突然那想走的被其中一人从後背拱住,另一人抄起地上另一柄长枪,就往那人x口刺去。
蒋孟惊觉不妙,那柄枪是开过刃,一开始拿来表演刺猪r0U那柄。
围观的众人也被这一幕吓到,不由自主的惊呼。
蒋孟已经抓向腰间的剑,打算S断那柄长枪。
剑,拔不出来!
蒋孟低头一看,是杜亦压着他的剑,对着他摇头。
他再转头看向卖艺人们,来不及了,已经刺到x口!
「噔。」
可,被刺到那人居然像没事一样,拍拍x口,三人一起朝群众们拱手。
现场欢声大起,纷纷打赏卖艺者。
「怎麽...」
「枪是真的,但他瞄着衣服上的小饰品刺去。」
「你看吧,他们真的很利害。」
杜亦结束後赞赏的说,然後跟着群众向前打赏。
「呵,是这样阿。」
「跟帝漯交手那天也有这种被似是而非的感觉,他Ga0不好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赢我。」
蒋孟突然想起那天与帝漯的交手。
三.
「掌门,外面有一位白先生求见。」
「让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一位灰sE衣衫蒙脸的人走了进来。
「靳庄主,今天是要密谋还叙旧阿?」
「来确认点事,高丹杀的?赫罗弑托的?」
「会不会太直接?不用铺陈一下?」
「快你娘,是,还不是?」
「是,两件都是。」
「你怎麽看?」
「用眼睛看,怎麽,你今天没带脑出门?」
「赫罗弑主动找我,拿一条命换栽赃的人,是你?」
「不是,坐吧,喝口茶再说。」
古德瑞从头到尾一副轻松样。
「你怎麽还那麽轻松?」
「火都要烧到你家了。」
「我说这...」
靳凌埮他将知道的对古德瑞说。
「无所谓,他们没明着动,猜也是瞎猜。」
「你知道青木坠的事吗?」
「有什麽消息?」
「青木坠b这件事还x1引你?」
「只是好奇。」
古德瑞从怀里掏出一件饰物-青木坠。
「这东西怎麽会在你这里?拿来我看看。」
靳凌埮直接伸手去拿,古德瑞没有阻止,两人似乎认识了很久。
「看起来很一般阿,要不,送我?」
古德瑞没有反应。
「卖我?」
靳凌埮又问。
「除了双刀,就是这坠子,让我觉得那人是冲着艾门来的,江湖够乱,才好点火焚林,我想艾门就是要被点燃的那把火。」
古德瑞没有回答问题,伸手拿回坠子,无奈的说着。
「艾门目前虽有点势力,也不至於压迫到朝廷,把事情都引到艾门来,你们是跟人结怨了?」
「不管了,你都想不明白的,我不浪费脑筋想了,我今天就是来确认一下而已。」
靳凌埮说完就匆匆的离开了。
古德瑞看着他离开,他知道这兄弟不是来确认是不是他做的。
对他来说是与不是都不重要,看是来问话,其实是来提醒赫罗弑要杀人了,要让古德瑞有个底。
四.
古德瑞尚未入艾门前,跟靳凌埮是街头混在一起的兄弟。
古德瑞的师父看见他时,觉得古德瑞资质聪颖,於是让他拜入门下。
可是,随着时间流转,古德瑞的师父发现,虽然他对於武学的理解很JiNg辟,甚至在各方面的思维都超乎常人,可是身T却存在着天生的缺陷,实在无法习武。
他师父也很坦白的告诉古德瑞,却也没有因此就冷落他,反而告诉他,就算不能站在武林的山顶俯瞰众人,也可以在其他山顶受人瞻仰。
古德瑞强迫自己接受这事实,让自己在其他地方成长,而他也没有忘记靳凌埮,常cH0U空指点靳凌埮练武。
但靳凌埮却对练武没什麽兴趣,一心想要赚钱摆脱这「街头小子」的窘境。
於是古德瑞就在他背後指导他,一路帮他将盘丝庄建立起来。
以前,靳凌埮总是白蹭着古德瑞,古德瑞总戏称他姓白。
白吃、白喝、白拿、白用.....,不用钱的总有他。
或许这商人特质早早就被养成了。
当有人报说「白先生求见」,他想都没想就知道是靳凌埮。
一样的状况也在他那群师弟身上发生。
古德瑞对於明知自己不能习武也没有冷落的师父充满敬仰,在他说:你那群师弟都不及你聪颖,但终究是你的师弟,可以的话指点他们一下。
古德瑞将这句话当成师父的命令。
而天下第二刀也的确在他的指点下,有着非凡成就。
更庆幸的是,第二刀对於他的一切都不质疑,不因为他不能习武,就认为他不懂,反而是照单全收的修炼。
而第二刀也再转达古德瑞的话或动作去指导其他师弟。
古德瑞是艾门与盘丝庄後的智者。
如果,青木坠真的是有人刻意放出的消息,最後想引到古德瑞身上。
那是想挑战这智者,还是想毁了他抑或是b他浮出水面,再创一个盘丝庄?
五.
「今天结束,修整一下,明天就回宗门。」
高丹对帝漯还有他那些师弟说。
已经四个多月没有回去,他也担心他那师兄有什麽问题。
「嗖、嗖、嗖。」
「嗖、嗖。」
突有暗器S向高丹他们。
「谁?」
「欧盟代表朝廷捕抓杀人犯高丹及其同党。」
「再动,我们的袖箭可是会不小心S出去的。」
领头单刀高举指向高丹他们,其他人则举手对准他们。
高丹心里叫苦,才在想着宗门会不会有什麽问题,马上就来问题了。
看这清形,师兄那一定也有人,这是赶尽杀绝的情势了,得想办法先赶回去。
「都别动,跟着他们走。」
高丹举手制止正要反击的师弟。
「师父,艾门可不是能随意任人宰割的。」
「我说,跟他们走!」
高丹看着帝漯几息,斩钉截铁的说。
「师父!」
「怎麽,我的话你不听了?」
「师父,我们都知道这一走,可能就有去无回了。」
「可是你却连反抗都没有,太令帝漯失望了。」
「恕帝漯难从命。」
帝漯分执双刀,在地上画上一圈,扬起了尘土,然後奋力跃起朝高丹踹去。
高丹没有闪避,以腿对腿,高段踢击,踢向帝漯。
帝漯一脚踹下,高丹足背接招,帝漯空中着力差,让高丹踢了出去。
这一踢出了袖箭范围,帝漯不恋战,转头就跑。
「看什麽,追阿,今天一个都不能漏。」
「你们几个留下,其他都去追。」
领头的留下少数人来看管,这群连反抗都不敢的废物不需要那麽多人。
「那些人想把这些赖到我头上,我不认也不行了,但我师兄那麻烦高抬贵手。」
高丹不奢望对方有什麽怜悯心,只是想旁敲侧击知道宗门的情况。
「你们门下的弟子没有什麽大影响,那好说,不过那个古德瑞,就难说了,谁叫他手上有青木坠。」
「而负责那里的是从未露过面的马适珂,马爷的手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想先b问出青木坠的秘密。」
「是吗?」
高丹听完,右手食指指天,握拳,然後剑指向前点了两下。
「阿...」
那领头人发出了惨叫,在原地倒下,空中挂着几条正在滴血的钢线。
那人叫的时候,老五也动了,几个手下也被轻松撂倒。
「老四,胖子。」
胖子不知道丢了什麽至空中,老四愣了一下接过高丹递出的飞刀,S向胖子丢出的东西。
「砰!」
一声爆开,然後闪着亮光。
「赶回宗门。」
高丹对着其他人下命令!
六.
逃走的帝漯,窜进林里,还有余裕望向後方追击的人,就像再等着他们追上那样。
空中忽然爆出声响,帝漯看了一眼就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追击的人。
等那些来追他的人都到了,帝漯才缓缓开口。
「我想知道是谁指使的,目的是什麽?」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命令是不管Si活把你们带回去。」
这人故意说不论Si活,是要帝漯自己就范,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是吗?」
帝漯不屑的轻应了句,总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与高丹的相似。
帝漯手上的刀随着弹S出去的身T动了起来。
双刀交叉於x前,临近时向前砍杀,双刀在空中磨出了火花,被砍中的人应声倒地。
周围的人一惊,迅速的以帝漯为中心,围了起来。
帝漯一脚踏在那倒地的屍身上,一手再度缓缓的将刀举起,指向前方一人,一手握着刀自然的垂下,垂下的部分刀身拖在地上。
屈膝跃进,直指的刀尖直刺那人x口,地上拖着的刀,划过那些碎石发出声响,冒出火花。
除了正要被刺的那人专注在刀尖,猛的後退一步,其余人皆被拖着的刀分散了注意。
「嗖嗖嗖。」
帝漯在那人後退前,便已将刺出的刀变换成横扫,最近的几人,喉咙溅出鲜血,应声倒地。
拖着的刀随着帝漯右手持刀向外扫击,猛的拉起,顺着身T旋身之势,向其中一人S出。
「啜。」
穿过大腿,将其钉在一棵大树下。
帝漯没有停,刀光几闪,结束了其余几人的生命。
之後,他走到树下那人旁,说:
「先前在堵住我们时,你的动作行为就跟他们不谐调;刚刚我问话时,你的眼睛不自主的眯了一下。」
「有什麽想说的吗?」
「坦白说,你说不说都不会影响结果,我也没有凌nVe的癖好。」
帝漯说完就静静地等着那人。
一连串的事,帝漯整个过程只能用冷静来形容。
似乎每件事都麽的自然,只是在完成平常会做的事那样。
「没有凌nVe的癖好,这是最後的温柔吗?」
「我可说不出Ai你什麽之类的话阿,哈哈哈哈。」
那人说完自顾自的大笑。
「这是马爷惯用的作法,就像他自己从来不露面那样。」
「把自己人安cHa在别人之中监视、获取情报、掌握状况;而自己派出的人,也会把主事者安cHa在暗处。」
「其他的,我不能说,我不是自愿的...,呵哼...」
他收了大笑说完,再次轻蔑的笑出声,或许这是Si前无奈的表现。
「谢了,一路走好。」
帝漯没有多问,一刀就让他解脱。
他知道,像欧盟这样的组织,内部龙蛇杂处,有些非自愿的人是很正常的。
甚至有些人为了有能用的棋,会去绑他人的至亲要胁或者用些手段迫使他人做事。
帝漯帮不了他什麽,也不想让他更为难,对方的监视还在。
让他解脱已经是最後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