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被同班的看见,离开学校一段距离後慕黎才拉着徐念音到便利商店买些药和绷带。

    玻璃门上的风铃轻轻作响,暖气迎面而来,散开了外头残留的凛冽。

    慕黎熟门熟路地走向药区,从上拿起一些常见的消毒药水和绷带,仔细挑选。

    「不需要这些的。」瞥了眼被牵着的手腕,徐念音缓缓开口,语调带着不满。

    「是你要我负责的,不是吗?」慕黎头也不抬,目光盯着玻璃药盒背面的说明书上,仔仔细细检查成分与副作用。

    浅sE的褐发顺着重力落下几绺,随後被白皙的手指撩至耳後。

    闻言,徐念音神sE不悦地咕哝:「??又没让你这样负责。」

    许是没有听见,慕黎没有回应,只是从架上拿一盒药,转头问道:「吃完药会想睡觉吗?」

    徐念音悄悄盯着一旁包装鲜YAn的糖,落下一声心不在焉的“嗯“。

    「是吗??」慕黎低声应了一句,若有所思地挑了几个牌子的药,最後拿着挑选好的东西,朝收银台走去。

    最後,看着排了许多人的收银台,慕黎要徐念因出去等,少nV便一声不吭的站在店门口滑起手机。

    「音姊~」一则讯息措不及防窜进眼底。

    「?」

    「装什麽傻啊?你刚刚不是追大神去了嘛?俞茉跟我说的。」叶谖的语气透着一GU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徐念音蹙眉,指尖快速拨动:「不是,什麽叫我追人去了??你能不能别胡乱造谣啊,我只是??」她顾着辩解,完全没注意到对方话中透露的讯息。

    从来都是别人追她,什麽时候轮到她追了!

    「造什麽谣啊?」轻柔的嗓音伴随温热落於耳际,两人身高相近,慕黎便就着肩膀问道。

    「你g嘛?」快速收起手机,徐念音猛然侧过身子,园睁的眼含着恐慌。

    慕黎不以为然的耸肩,「没g嘛,谁要你传讯息传得那麽入神。」

    「才没呢。」徐念音心虚地回嘴,迅速将手机收回口袋,假装什麽事都没发生。

    话音刚落,一滴冰凉突然坠落,轻轻砸在她拿着药袋的手背上,带来一丝凉意。

    不知何时,方才还透着微光的云端已悄然聚拢,Y沉的天sE像是一场雨即将降下的预兆。

    要下雨了呢??

    慕黎望着天空,平静地想。

    老实说她并不讨厌下雨天,相反的,她很喜欢雨天,当雨声越大,那温柔的嗓音便越发清晰,穿越时空般地落入耳畔。

    即使那段记忆早已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她仍然记得--那声音平淡的安抚着破碎不堪的自己,轻柔得让人忍不住想要追寻。

    长睫阖了又开,Y影掩藏着无奈。视线落於身旁的人影,那人同样看着灰蒙的天空,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

    「不快点走会淋Sh喔。」淡淡的嗓音将她拉回思绪,却不含半点催促。

    「走啊。」慕黎微微敛眸,恢复以往的神情。

    回过头,徐念音迳自拉起慕黎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迈开步伐,步履略显急促,却始终没有停下。

    脚上的伤隐隐作痛,但徐念音没有回头,也没有放慢速度。

    或许是为了自尊,还是别的什麽,她只是毅然决然地跑向前方。

    慕黎垂眸,看着被紧握的手,视线再度落在前方那略显倔强的背影,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

    大雨没多久便倾倒而下,两人还是成了落汤J。

    世界彷佛被泼上一层淡墨,无声地被雨幕吞没,唯有两道青涩的身影在街道上无所顾忌地奔驰着。

    街道两旁的路灯在雨中晕开昏h的光,映得地面泛起细碎的波纹。

    雨越下越大,像在倾诉着什麽。

    而在一片模糊中,她带领她,她跟随她。

    彷佛在这令人窒息的世界划出裂痕,将过往的拘束抛到远方。

    此时此刻,只有她与她,仅属於两人的世界。

    「等、等一下啦!」不知跑了多久,慕黎觉得T内的氧气好像被x1光似的喘不过来,艰难地恳求徐念音停下。

    闻声,前方的少nV如她所愿的在一间店的门口慢下速度。

    终於得以歇会的慕黎微弯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汲取氧气。

    「你跑太快了啦。」

    「不然会被淋Sh啊。」

    「蛤?」慕黎夸张地看向她,好笑的问:「这样不叫淋Sh吗?」

    「对耶,我在说什麽啊?」徐念音双眼弯起,嘴边却不再带着嘲讽,她轻轻地笑出了声。

    「我家在那儿,走吧。」徐念音指了指不远处看似高级的大楼。

    「嗯。」

    徐念音带着慕黎与警卫打了招呼,便搭上电梯来到七楼。走近电梯便看见一大片玻璃,外面的景sE跟着闯入眼里。随着电梯上升,世界逐渐变得渺小,夜sE驱走落日余晖,一盏盏灯火从黑夜中绽放,就像迷茫的星辰误入人间,为这座喧闹的城添上一丝浪漫与静谧。

    好美,慕黎想。

    爸爸妈妈小时候带她踏过无数风景,却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夜。这美丽惊得她认不出这个陌生的世界,好像这才是它的真面目。

    和她一样,都有未曾被看见的面貌。

    「叮」,电梯门开了。

    徐念音走到最里面那间的门前,她也跟了上去,「哔」地一声打开了门,她往里头探了一眼,是个以一个人来说太大,两个人住又太小的房子。

    浅灰sE墙面与冷sE调家具将空间划分得利落而有度,整T风格以简约为主。房子的主人似乎很Ai乾净,几乎没什麽灰尘和脏W,乾净得几乎无可挑剔,却也显得没有人生活的气息。

    「你家人呢?」慕黎没有多想,随口问了句。

    放鞋的动作一顿,徐念音似有若无地瞥她一眼,「父亲很忙,不常在家。」

    「是吗?」慕黎没有注意的她话语中的Y郁,动作有礼地将鞋子放上鞋柜,「我爸爸也很常出差不在家呢。」

    「这样啊。」

    「嗯。」

    对话就此结束,徐念音让她在玄关等着,没多久便折回来,手上多了条乾净的毛巾与几件换洗衣物。

    慕黎接过那条毛巾,小声道谢。

    道谢时跟着点头是她无意识的小动作,濡Sh的褐发贴着额角,晶莹的水珠顺着发丝滑下,落於柔软的布料上,留下几个略为扭曲的圆。

    视线上抬,只见这人压根没替自己准备擦拭的用品--她只拿了一条,而那条给了她。

    细碎的水滴沾黏在染成银灰sE的发上,被重力拉扯得彷佛就要坠落,在灯光下闪烁着碎光。

    她喜欢这个发sE。

    「怎麽了?」

    抬眸,慕黎索X伸出手替她擦了擦头发,「你会感冒的。」

    「那又怎样。」徐念音侧过眼,避开她的视线。

    「你也会感冒的,去洗澡。」徐念音淡淡的扔下一句便走进主卧,将她一人留在玄关。

    虽然听得出话中的关心,但这态度是怎样啊。慕黎无言。

    真是让人不爽。

    然这麽想的她还是听话的走进外面的浴室打理自己。

    一场热水澡後,水气萦绕,小水滴顺着上升的气流在镜子上留下痕迹,附带的温度让少nV细致的肌肤暖得透红。

    慕黎缓步走出浴室,手边的毛巾随意擦着垂落的头发,走到客厅便看见徐念音早已盥洗完毕,在沙发上翻着书,银灰的发丝仍带着cHa0Sh。

    「徐同学,该吹头发罗。」

    闻声,徐念音转过头,动作慵懒,好似一只优雅的波斯猫。

    「你怎麽不先吹?」手指头懒散的指向旁边的柜子,暗示吹风机的位置。

    「徐同学身T不太好吧?这样下去会感冒的是你喔。」

    「你怎麽???」狭长的双眼瞋的圆弧,偏浅的瞳孔夹杂了疑惑与惊讶,徐念音没有想到慕黎会关注到她。

    「你常常请病假啊。」

    请假?对了??她是风纪嘛,难怪会知道。

    短暂的甜意像是被热水融掉的雪花,一下子就消失在苦涩里。

    不过是风纪的职责罢了。

    「喔。」她随口回了个音节,掩饰糟透的心情。

    「那你帮我吹。」

    「嗯?」

    「快点啦。」她无视慕黎脸上的疑惑,甚至轻轻踢了她一脚,像在质问她为什麽不快点照做。

    「??好吧。」

    慕黎无奈地拿了吹风机,稍微调整了温度,开始执行「命令」。

    热风吹拂开散乱的发丝,一点一点渗入略冷的肌肤,暖得舒服,脚踝的刺痛似乎也减缓了些。

    发丝在手指间互相纠缠,指尖感受着Sh发的柔软与凉意,慕黎轻巧的拨弄着头发,动作沉稳又小心。

    吹风机的嗡鸣在安静的房间里变得格外响亮,两人的呼x1在这沉默中交错,气氛有些微妙。

    直到头发乾了,两人都没有说话。

    「?谢谢。」徐念音小声道了谢,慵懒的指尖继续翻阅着书。

    待慕黎也吹完头发,拿过丢在门边的袋子,蹲在沙发前,「徐同学,脚。」

    停留在书上的视线上抬,扫过袋中的药,徐念音没说什麽,慢吞吞地抬起脚。

    脚踝肿得明显,青紫在白皙的皮肤底下晕成一片,最外侧带着几道擦破皮的血痕,乾涸後附着着些许毛絮,看起来有些狼狈。

    「可能会痛喔。」

    没等那人回应,慕黎cH0U出棉花bAng,到了些生理食盐水,俯身清理脚踝上的几道血痕。

    指腹无意的碰到肿胀,那人也下意识地抖了下,伴随细微的cH0U气声。

    声几不可闻的闷哼钻进耳里,她动作一滞,接着继续上药,彷佛甚麽也没有。

    药水慢慢渗入伤口,徐念音倒x1一口气,唇角却还带着笑,像是故意逗她:「嘶??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慕黎没有抬头看她,只是垂着眼,动作谨慎地把药膏均匀,最後拿过纱布,将脚踝包紮完毕。

    但还没完呢,还有身上的伤。

    慕黎迟疑了下,褐sE的瞳孔轻轻一抬,落在徐念音还翻着书的指尖上。

    那双手修长漂亮,却在翻页的时候若隐若现地露出手腕处的擦伤,指节边也泛着浅浅的红痕,看起来像是抓在粗糙墙面或地面时留下的。

    视线不自觉地顺着手腕往上爬,徐念音眉间紧蹙,她咬着唇,像是想把什麽声音y生生压回喉咙里,一点一点细碎的痛意还是透过细微的呼x1泄了出来。

    她抿了抿唇,把药盒拉到身边,伸手去碰徐念音的手指,声音放轻:「还有这里,给我。」

    书页被缓缓阖上,徐念音将手递了过去。

    接过那只手,慕黎小心地用棉花bAng沾了药水,顺着指节边缘一点一点地擦,力道极轻,却还是让徐念音在被碰到裂开的细小口子时,忍不住x1了口气。

    那声音就像细小的火花,贴在耳边,烫得人指尖发麻。

    处理完手,最後是颈侧。

    衣领拉开些,锁骨边那片紫sE瘀青像是被谁刻意留下的痕迹,隐隐藏着一条细长的刮痕。棉花轻轻拂过伤处,带着微凉的药水,痒得徐念音忍不住想避开,却又怕动了反而更痛,只能把那点不适吞回喉里。

    可现实并不如她所想。

    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沾着药水的棉花bAng忽然重重擦过那道伤痕,来不及反应,混着闷痛的SHeNY1N便从她口中溢了出来。

    慕黎手上动作没停,指尖却微不可察地收紧,瞳孔轻轻一缩,嘴角像是被什麽拉扯着,缓缓上扬了几度。

    伤口溢出红sE的YeT,慢慢染上棉花,颜sE在纯白里晕开,看起来莫名刺眼。

    慕黎低着头看,像在思索。

    指尖轻轻摁了下边缘,更多血珠断续溢出。

    视线黏在血红上,下一秒,她低下头--没有任何思考空间,几乎是顺着本能贴了过去,舌尖扫过伤口,卷起淡淡的腥甜。

    徐念音愣了下,手下意识抵住慕黎肩膀,想推开却徒劳无功。

    「你??在g嘛啊?滚、滚开??」

    她试着抵抗,却被更大的力道压住,无法动弹。

    舌尖又贴了上去,顺着刚才渗出的血珠一点一点地卷起来,沿着颈侧往上T1aN,偶尔还带着牙齿极轻地刮过,那点刺痛被细细磨成更隐晦的麻痒,一下又一下,像是故意把痛意拉长。

    徐念音咬着唇不想发出声音,细碎的呼x1还是被慕黎听到了,拨弄伤口的力道又重了些。

    柔软划过,裹着血Ye的每一下都是贪得无厌的暧昧与诱惑。

    少nV柔软的舌尖盘桓在带着同感的伤口附近,薄唇温柔吻着这条涌着鲜血的口子。

    徐念音觉得自己的呼x1都变得沉重了起来,未知的感觉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她讨厌疼痛,但这好像不一样。

    徐念音就这样看着蹲在身前的慕黎,目光在灯光下微微变幻。

    傍晚的风吹着窗外的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夕yAn余晖溜进窗子,嚣张的在客厅落下足迹,让平时昏暗的客厅染上不同以往的sE彩。

    不知过了多久,颈上的温热才缓缓离开,动作温吞,彷佛还眷恋什麽。

    「??」原来模范生小姐是这样的人啊。

    平缓下呼x1,徐念音嫌弃地侧过脸,「慕同学是变态吗?你应该知道口水是没办法消毒伤口的吧?」

    闻言,慕黎微微偏首,嘴边g着轻浅的笑,「但是??徐同学很好吃呢。」

    「下次再让我嚐嚐吧?」慕黎无辜地眨眼,毫无悔意。

    「??才不要。」徐念音低声啐了一句,没有注意到耳根漫上的红。

    「那徐同学也不要好好擦药的奖励罗?」

    「甚麽奖励,你把我当成狗吗?」转过头,鲜YAn的包装便映入眼中。

    是刚才她盯了好久,却又装作没看见的那包糖。

    「你怎麽??」徐念音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卡在喉咙里。

    她以为她藏得很好,结果还是被看到了。

    心底莫名浮上羞耻,连眼神都不敢对上慕黎,只能别扭地别开脸,像在闹脾气的孩子。

    「不要吗?那?只能我自己吃了。」包装被捏在指尖,在她眼前晃了晃。

    徐念音瞥了糖果,再瞪向那人,视线下移。

    「??谁要你给的。」

    但话刚落,手还是没骨气地伸了过去。

    可慕黎仍旧没给,撕开透明糖纸的声音格外清晰,掏出里头那颗晶亮的可乐糖,笑容特别和善。

    「张嘴,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