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府正南,宏伟的重檐式二层门楼,红门绿瓦,檐下周围雕刻卓良,梁枋彩画细腻。两名蓝sE军装的士兵手提机枪,面sE严峻,伫立在红sE大门两侧,附近还有来回巡查的士兵,目测约有十来名。
当车夫拉着车上的一少一小於督西街来,经过麒麟照壁,跑向对面的督军府,两名守卫军当即上前关切……
平先生坐在车上,从门襟左下的暗袋取出电报,呈给其中一名军人,「小人平治,觐见阎督军。」
士兵取过电报,下刻竟往自己口袋收去,口气不佳道:「可以离开了。」
瑀一双大眼仰视平先生,温和礼貌的微笑在其脸上一丝不减。
「这位同志,可知晓阎督军午时与人有约?」平先生。
军人一副不知情,转头问同伴:「有这件事?」
「好像有。」军人的同伴无关紧要答道:「不过现在都快一点了,早过了!」
「走走走!」军人挥手送客,「这地儿可不是你们能随便来的!」
「能否请两位同志通融?」平先生道:「平某有要事商议。」
「先生,我们老帅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军人轻蔑道:「何况还迟到,嗯?」
「此事的确是我们失礼在先,还是两位同志有甚麽好法子能帮平某?」
「嗯……法子嘛,倒不是没有……」
军人笑容猥琐,无意间把目光在放在瑀身上,正yu往其娇nEnG脸蛋伸手m0去,平先生当即出手护住孩子制止……
「阎督军命平某带来小nV,万万使不得。」
平先生语气平稳,貌似没有变化,可身处过分秒都能丧命的战场的两名军人,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气场b刚才多了几分凉意。
眼前这位平先生怕是不一般。
军人收起以往的轻浮态度,直接了当道:「那总要有点诚意阿……先生觉得呢?」
不离十,要钱来了。
「我们老帅是何等人物,若一点诚意都没有,那就别怪我们不给面子。」军人倒底握有枪杆子,「请回吧!」
平时在蛊门,平先生最不喜手下的人狐假虎威,要不是带着孩子不方便,怎麽可能让两只兔崽子对他哟来喝去。
但今日之事他们确实理亏在前,好在平先生来前去了趟山西银行,用白洋换了些晋钞,权当花钱消灾罢。
门外平先生正在掏钱,督军府内急匆匆跑出来一位老人——徐管事。
「唉唷,我说这是谁来了!」徐管事笑脸迎接,亲切询问:「平治阿,我们老帅等你良久阿!可是有事耽搁?」
平先生抬眸,见是徐管事後收回手,微笑看向瑀,「买糖花了些时间,不好意思。」
「嗐,买糖多大点事阿!」徐管事顺着平先生的视线望去瑀笑道。
年过花甲的徐管事早已子孙满堂,几个儿媳妇一个接一个生的大胖孙子,孙nV却是一个都没有,为此留有遗憾的他在看见瑀後不免心生喜Ai之情。
「快进来罢!孩子来,我抱你下车。」徐管事亲切张开双臂,让瑀自动环抱,予其安稳落地。
「谢谢徐管事。」瑀仰头道谢。
「客气。」徐管事面对笑容可掬的瑀,慈祥问着:「好孩子,你认识我?」
瑀点头回答:「我看过您和平治叔叔的合照,平治叔叔说您是他最好的朋友。」
徐管事听闻开怀大笑,「哟,平治,你是这麽跟孩子说的阿?那我可是三生有幸咯!」
「我只说您是我的一个故交。」平先生这时也已下了车,笑回:「是孩子吵了根糖葫芦,现在嘴甜得紧。」
徐管事m0去瑀的头,乐开怀道:「那这迟到是迟得好!」
平先生调侃:「也就你Ai听。」他转向车夫打算付钱,两名军人忽然态度转变,换上一张讨好客气的面容。
「哎呀!平先生,劳烦您舟车劳顿来一趟,这车马费就让小弟们出就行!」军人伸手拦截平先生yu拿钱的手,另一名同伴立刻默契地从口袋掏钱塞给车夫道:「给,辛苦了,其他就当作小费阿!」
车夫手握厚实车费,连忙道谢,受宠若惊的外表下,暗自窃喜往後三日的生意可以轻松些。
接着军人又把方才平先生给的电报从口袋cH0U出,尊敬递给徐管事,「老人家,这是平先生拿过来的。」
一旁平先生不动声sE,任凭士兵们自顾自演戏,没打算拆穿。
徐管事表情微妙,也没多问,暂把信收下後紧接着招呼,「快快进来罢,老帅在内北厅,我带你们过去!」
平先生点头,牵着瑀跨进门,终於踩入督军府。
三人穿过门楼来到後方的廊楼,接着笔直前行又过前院楼,来到面阔三间,两层,雕梁画栋的一号楼。
平先生举首仰望挂於绿琉璃瓦下的门匾,上头有四字——天下为公。
JiNg明细腻的徐管事瞧见,放慢脚步介绍:「这是孙先生给提的。」
平先生颔首。三人继续往前,从旁边绕过一号楼,踏上回廊,往东花园走。
诺大的督军府路上,瑀按耐不住X子,抬头扯着平先生的衣袖问:「先生,甚麽是天下为公?」
平先生回答:「孔子在礼记.礼运篇中讲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孙先生便是取了後面四字,意味天下为世人共有,共享。」
瑀听不懂,顿时觉得没趣,懵懵懂懂应:「喔……」
没趣,又Ai问。
「不急,慢慢你便会明白。」平先生辗转提问:「方才大门外那两人你觉得如何?」
瑀歪头,不明白意思。
「可有被他们吓到?」
瑀停顿片刻,摇头回答:「有先生,不怕。」
「哦?」平先生提眉,「那要是我没有办法保护你呢?」
「嗯……那我就先在嘴巴塞两颗……」瑀高举左手上的糖葫芦,运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丈量顶端两颗的长度,然後b给平先生看道:「这样,应该够戳瞎一只眼睛吧?」
真诚的双眼,童言童语地说着骇人的话,平先生并不诧异。
「他们携有重枪,你难道不怕?」
瑀想了想,有理有据说:「我年纪小,打不过人家,先生又不能保护我,想是怕也没有用。」
空气安静了一阵,平先生又道:「那等我们回去,我便教你怎麽保护自己。」
「很难吗?」瑀问。
「嗯,很难。」
「有b吃虫还难?」
「b吃虫还难。」
「好吧……」瑀表情黯淡下来,显得郁郁寡欢,她一点也不想学。
平先生总能读出瑀的心思,出声安慰道:「吃虫纯粹是心里障碍,但防身却是需要透过时间练习来成就紮实的功底,不管是身T的灵活,还是对外界的敏感度……」
瑀噘着嘴,懊恼打断:「我听不懂!」
「没关系,慢慢你便会明白。」
「……」瑀。
「孩子才四岁,她怎麽能懂?」徐管事在前头听不下去,忍不住cHa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平先生在和十几岁的徒弟说话呢!」
徐管事全程听着二人对话,截至到糖葫芦前都还算正常,当後面聊到戳眼睛,吃虫子便越发觉得事态不对……「蛊门对待接班人真不是一般的狠心,看看都把孩子教成什麽样了?才四岁,四岁阿!」他心想着。
当徐管事正替瑀的处境感到惋惜,平先生却淡淡在後头回道:「四岁不求懂,但求开始熟悉。」
此特殊技能,成功让平先生结束一场对话,最厉害的是,其攻击对象不分老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