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昏把白川大学文学楼的顶层晒成蜜sE,风从屋檐掠过,像手掌在我後颈轻轻抹了一下。
我抱着头蹲进护栏的Y影里:「不不不……这不行吧。真的不行啦。」
身旁那个更加亮的、近乎不讲道理的存在靠到栏边,声音乾净得像冰滴:「为什麽不行?未央,你说过你没有喜欢的对象。」
「是没错——但你为什麽跟上来啦!」我抬头,就撞进她的目光。那双眼像把太yAn折S成两小块,晃得我心里一空。
「因为你的回答太模糊了。」她说,「我不确定今晚能不能睡着。」
我被看得脑袋热了一半。原本想先以「朋友模式」慢慢熟悉,结果被她一颗直球炸在脚边。
「说喜欢……会不会太快?我们单独说上话,才——昨天而已吧?」
「嗯。」栞里把长发别到耳後,靠着栏杆。「但昨天你让我第一次把完美这个套子放下来。我回去後,只要闭眼,就是你那个表情。我x口的悸动没有停过。於我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实感。於是我意识到——我喜欢你。」
她说「悸动」的时候,喉结微动,那瞬间我差点忘了呼x1。
我别开脸:「那、那种时候谁都会去安慰啦,不是因为我——」
「可是在我眼前的,是你。」她的语气平缓,却把话钉得很深。
我被她看得像被拥住一样,x口整片紧起来。
「又不是什麽雏鸟效应!」——嘴巴逞强,耳尖还是发烫。「就因为一次失守就告白,你也太容易被攻陷了吧!」
「不,是我JiNg准地被你攻陷。」她微笑,像宣布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我、我喜欢你是——作为朋友!」我把「朋友」两个字抬得很高,像举一面盾。
栞里不愠不火:「我理解。那我们设一个方法,让结果自己说话。」
她思考两秒,弯起眼:「六月,做一场关系交换的赌约。我主张恋人,你主张挚友。我们用整个月交替执行两种身分日:我放下头发=恋人日,我紮起头发=挚友日。月底各自投票,输的人,尊重对方的结论。」
「……这也太像游戏规则了。」我嘴上埋怨,心底却不可思议地被点亮了一点。「那就六月。说好了喔。」
她伸出手指,轻碰我的指尖:「说好了。」
风把我们指尖之间的温度悄悄吹进去,烫到我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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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日一|赤坂·顶楼泳池
放学的地铁一路把城市的光贴到车窗上。当我还以为只是转角咖啡馆,栞里带我穿进一家会员制饭店,刷过卡,专属电梯无声上行。
「等、等一下,我穿制服耶。」我低头看自己,整个人像被错放到某部电影的场景。
「你今天说想喝茶。」她牵着我的手,不疾不徐,「这里的玫瑰果茶在泳後喝最刚好。」
门开。偌大的室内温水池像一块静下来的海,远处的窗是橘红sE的。她换上了绯红的一件式泳装,肩线与腰线乾净得像被画过。我努力只看她的脸,但光还是从锁骨与发尾反上来,弄得我眼睛痒。
「不下水吗?」她问。
「我、我是来咖啡厅的!」我捧住热气盈盈的茶杯,假装研究杯缘。「而且你一绑头发就变成朋友了,规则要守吧?」
「正因为要守,今天不绑。」她笑,指尖拂过杯把。「享受我们的时间,b下水更重要。」
那一刻我被她看得彻底安静。她并没有做什麽,只是很专注地——把我当作唯一的风景。
我抿茶,酸甜像一颗刚剥的番茄在喉头破开,热意一路下沉。我小小声地说:「谢谢你带我来。」
她听见了,眼里的光软了一寸:「不客气。被你说谢谢也是一种奖励。」
回程到赤坂剪票口,我把她的手指从我下颚前挡开,Si撑:「我不是交往一周就会亲的人。」
她低低一笑,却只是俯身,在我的鼻尖轻轻一点。啾的一声小到像我自己想像出来。
我整个人炸了:「这、这不算!」
「嗯。所以下次会亲在嘴上。」她後退一步,语气平和得很过分。
我踩空了半拍台阶,脸烫得要命:「明、明天轮我当挚友日!我安排行程!」
她点头:「挚友也很幸福,我会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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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友日一|两人份的末日合作
我的套房租得不大,书桌和电视中间只够放两个坐垫。栞里进来时像一只漂亮的猫,在门边犹豫了半秒。
「请进。」我递她一个坐垫。「今天是挚友日,不用那麽端。」
「嗯。」她把马尾绑得高高的,面对我时,整个人气场真的就收敛下来一些。
我递她手把:「合作打丧屍可以吗?很简单,我带你。」
她对机械不太熟练,前五分钟老是把准心抖到天花板上。但她学得很快,像把我的每一句提醒直接下载到肌r0U里。
第二关巷口有一波围攻,我喊:「右边、右边!」
她回:「看到了,掩护我三秒。」语速稳,像在片场打节奏。我跟着她的节拍,第一次觉得——配合这件事,其实可以像跳舞。
过关时她抬头看我,眼距忽然太近。我往後仰,假装很镇定:「下一关!」
她笑了一下,转回画面。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减速。这才是我想要的——两个人一起打怪、一起骂NPC、一起因为一把烂枪哈哈大笑。朋友就是能把时间泡成这种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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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日二|小小赌注
周一,她讯息来得特别早:【上次第一次玩游戏很开心。今天可以再去你那里吗?】
我看着萤幕,脑子里莫名飘出她手背贴过我腰侧的触感。
【好。】我打下去,又把脸埋进手臂里闷了一声。
晚餐後她到。这回不需要我示范太久。她把我尘封的对战格斗拿出来,挑眉:「不如来一场有赌注的。」
「……赌什麽?」
「赢的人可以向对方提一个合理的要求。」
我盯着她。她嘴角那点自信让人想咬一口又想跑。
「好。先拿五胜。」
结果是——我三胜五败。
「你——」我整个人蔫在坐垫上,「你不是说上周才第一次碰游戏?」
「我不会对你说谎。」她把手把放下,老实地补充:「但周末我买了机器,练了两天。因为想让你吃惊。」
她很无辜地把训练内容条列出来:「我没时间练防守,所以只练了压制与连段。你打得太谨慎了。」
我抱头:「可恶的完美小姐……」
她轻声:「所以,我可以提要求了吗?」
「你、你别太离谱。这是我家,我妈在楼下——」
「我知道。」她拿出一张摺好的纸,正正经经摊开,上面只有八个字:
—想抱紧未央。
我愣了两秒,反SX地吐槽:「普通得反而可疑。」
她又cH0U出第二张,像是备案:「那也可以——」
「第一张就好!」我飞快抢回去,心跳已经提前开始乱敲。
她走近我前,表情b刚才对战还专注:「我失礼了。」
她的手臂绕过来时,我本能地僵了一下。她没有急,像对待易碎玻璃,先把力道贴到恰好,再一点点收紧。她身上有很淡的香,有yAn光、洗衣粉和一点点属於她的T温味。我听见自己耳朵里鼓点一样的跳动,有那麽一瞬间,全世界只剩她x腔的起伏。
「未央。」她在我耳边,声音轻得像要把字送进我皮肤里。「我喜欢你。」
我用力咳了一下,好掩饰那一下发软:「我、我知道啦……」
她更紧了点,像要把我整个人摺进她怀里。「我最喜欢你了。我想永远这样抱着你。」
「不、不会太久了吗?」我声音好轻,像怕把什麽吓跑。
她没有回答,只是再把我抱紧一点。
我忽然很想把一句话问出口,喉咙却乾得像刚打完一场沙尘战。我还是问了——
「……栞里,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她先是愣住,然後整张脸像被水正面浇了一下:「你现在才明白喔?!」
我被她的反应逗笑了,笑到眼眶有点热。她也笑,额头抵了一下我的额头。那一小下碰撞,像把一个看不见的开关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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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补充与宣告
六月我们照表交换:
恋人日栞里放下头发:她带我去她的秘密地图;近距离,真心话,不勉强。
挚友日栞里绑起头发:我带她进我最自在的世界;两人份的宅、两人份的路边小吃、两人份的烂笑话。
月底投票,输的人,尊重结果。
她说她要让我知道恋人有多好。
我说我要让她知道挚友才是最久的浪漫。
我们握手,像两个正经其事的成年人,又像两个心里都藏着小小坏心眼的孩子。
六月的风从走廊吹到屋顶,掀起她绑好的高马尾。她垂眼看我:「那就开始吧,未央。」
我点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