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所思则有所梦?还是因为我本就身处於此呢?
我在这陈旧的地方,再次见到那个如同哑巴的少年。
沉默的角sE似乎总要配个多话的人,只是这次不是那麻雀般的少nV,而是一个情绪反覆无常的nV人。
冷静的时候——
「儿子,那孩子是谁?怎麽搬来第一天就交上朋友了?快来学习。」
忧心的时候——
「妈妈打听过了,那孩子聒噪得很,学习也不好,你以後少跟她来往,被影响可就不好了!」
高兴的时候——
「今天的T能测验全班第一?很好,现在的剧情取向不光是成绩要好,更是要十项全能,这数据跟T育班b还是有差,下次要b这次更好,知道吗?」
焦虑的时候——
「怎麽b平时晚十分钟到家?是不是在跟对面的鬼混!妈妈今天看见你和她一起上学——巧遇也不行!她那麽Ai赖床,你早半小时肯定遇不到,别找理由,明天开始提早半小时,你去学校读书还是跑步都很好不是吗?」
气愤的时候——
「年级第一又如何?你应该要跟自己b,问问自己怎麽拿不到满分?错了什麽?为什麽错?你在C市当J头,到A市根本连凤尾都不是!让你松懈!让你松懈!叫你再跟邻居玩啊!啊?那种没有用处的人脉根本不需要经营,妈妈要说几次你才懂?」
具象了她如同牢笼的思想般,每个片段都在房间发生。
不大的空间堆满各种情绪,以及伴随而生的推桑、掌心一道道落在肩头背部脸颊,而少年永远坐在桌前,像个不具思想的x1音棉兼沙包,一动不动。
待情绪宣泄完毕,nV人就会离开,补偿般端进补品、水果,或是一杯牛N。
少年通常在看书了,连个视线都不给,nV人也不在意,更不劝食,东西上桌,就跟供品似的,端上即达成目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他们之间,维持着病态的平衡。一直到有天——
「——啊啊啊啊!」
咚!哐!啪!
nV人尖叫着将桌上的一切扫到地板,摔烂桌灯,掀翻椅子,抓起柜上的书一本本乱砸,纸张飘飞、破碎,散在各处。
「为什麽是她!啊啊啊!我就知道!那丫头没安好心,她抢了你的运气!你被她借运了知道吗!妈妈说过多少次离她远点!你就是不听!不听!」
少年站在墙边,抬手m0了下被书砸中的额角,看着指尖沾上的血,捻了捻手指。
好消息,至少他存在外在反应。
坏消息,我似乎离他愈来愈「近」。
第一次见到时,我的移动范围同样以他为中心,可至少在看得到他的范围,能自由移动。
他在客厅,我可以坐在餐桌,上下学路上,我能沿线逛街,他在教室听课,我能到走廊,俯瞰C场上的人跑步。
而现在的我只能像个背後灵紧随在侧。
就算这里发生的一切波及不到我,但因为贴近他,让感官T验变得非常真实。
唰——
好b现在,纸张撕破的声音彷佛刮在我耳膜上。
nV人气急败坏站在房间前,掐着少年刚回到家,阖上大门走过去的瞬间,将手里的纸撕开。
「她还寄信给你?你不知道她在笑话你吗!她跻身进了A市一中,你在这当失败者!」
她颤抖着捏着已经撕半的信,不敢置信地重复确认,像要晕过去地猛cH0U口气,「I?你还自我命名?你疯了是不是!啊啊啊啊!」
她抓狂地将信撕得粉碎,碎纸机出品都不如她细致。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承受一晚Pa0火的少年,也只是在清晨时分,蒐集一地纸屑,对着已经拼不回去的它们,看了许久。
大概在通灵吧?毕竟藏在角落还没拆封呢。
後面一段日子他没去上学,整日关在房间,不是在桌前,就是在床上,偶尔会握住门把——喔,是锁住的,他又坐或躺回去。
我跟着他闷在房里,快要憋Si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他面壁侧卧在床,nV人伸手轻轻拂过他的发顶。
「儿子,那孩子好像当主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去跟她套套交情,说不定哪天剧情需要,就选你过去了。」
别,我宁愿你躺着。
可惜我的话传不过去,下个画面,少年坐在了前往A市的公车上。
他手里拿着一封坐车前顺道去取的信,拆开读了会,状态栏弹了出来:
【侦测您已进入剧情中心,当前主线运作中,请勿随意进入所持身分禁入之场所】
【您的身分:C市高中男学生】
【现阶段未开放他校学生参观交流,仅准许靠近周边地点,请勿进入A市一中】
公车到站,他下了车,抬头望天,低头再读了会信,将其收起。
他来到一间咖啡店。
【注意!突发剧情灵感,本次系跳写剧情,为第三篇中後期片段,请依任务指示辅助或旁观,切忌所有g涉剧情的行为】
他隔着玻璃窗,一眼望见了nV孩。
不再只是轮廓,而是有着小鹿圆眼,蓬松卷发的nV孩。
她垂着眼,低头看着摆满桌面的餐食,正餐,甜点,饮料,一应具全,看上去有两组套餐,而她孤伶伶地坐着。
她的眼里没有对美食的渴望,就只是等待。
【岑百棠与蔚铃铃相约,对方却迟迟未至,每当门上风铃响起,她便多一次期待与失落,而告诉自己这是最後一次抬眸时,她盼到了——】
少年推门而入,就像本就不属於剧情中心,他所带来的铃声,只换来岑百棠下意识的微微一动。
他举步向她走去——
在她前面一桌,坐了下来。
这排座位并非平行相邻,而是直向的,相邻桌次的客人背对背而坐。
他坐在与她相对的位置,隔着两个桌面,两张椅子,远远地与她面对着面。
也许他也在期盼着什麽?
无谓、没用的期待。她眼底没有光,即使有,也照不到他了。
叮铃。
风铃响动,一名痞里痞气的男子推门而入。
他大剌剌地一PGU坐到岑百棠前面。
【一个不认识的流氓坐到她面前,捏起蛋糕上的草莓一口吃下,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挑眉,俯身捏起她的下巴。】
「你就是蔚铃铃介绍给我的?长得是还行,但一脸乖乖牌的样子,我喜欢会玩的。」
岑百棠的话音颤抖,勉强拨开捏在下巴的手:「我跟铃铃约好的,我没有要认识谁……」
「g嘛这麽严肃?哥会吃了你不成?真扫兴。」流氓的目光在桌面扫了眼,叉起一块蛋糕凑到她嘴边,「来吃一口,哥就原谅你!」
少年站起身,迈步向前。
【注意!请依任务指示辅助或旁观,切忌所有g涉剧情的行为】
他的脚步略微一顿,却依然故我,在不断弹出的警告中,他来到岑百棠後方的座位,背对她坐下。
寻常的客人换座。警告停了,令人不适的互动还在进行。
岑百棠偏头拒绝:「我要见的是铃铃……」
哐啷!男子怒摔叉子:「你她妈别给脸不要脸!是她让我找你的,也说你们都说好了,少给我yu拒还迎!」
後续的剧情流程顺畅地显示於状态栏:
【气急败坏的流氓将桌上的餐饮横扫落地,甚至波及了旁人。
朋友的背弃,巨大的动静,被碎片划伤而大量出血的店员,让岑百棠禁不住流泪,而因缘巧合听见消息的柯宸耀也在此时赶来,安抚她离开,而想追上的流氓被他一拳击倒,并遭摀着伤处的店员留住索赔。】
本店唯一的店员已然就绪,流氓的手横在了桌边,即将发力——
似乎看不下去这场闹剧,少年起身向外。
而在他经过的瞬间,满桌的食物却突然朝流氓倾倒,一切汤水饭面点心,全撒在了流氓身上,惹得流氓脏话连发。
外观上,就像是岑百棠先下手为强地掀了桌。
少年的K管溅上一滩W渍,他恍若未觉,双手cHa兜,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已在不觉间与他解除了绑定。
我的视线似乎变高了点,小腿传来一丝能够忽略的疼痛,面前弹出状态栏。
【滋滋——剧情修正】
【朋友的背弃让岑百棠饱受冲击,看着气急败坏的流氓想将桌上的餐饮横扫落地,她却油然生起一GU气,要是始终被动承受一切,那她永远都得这麽卑微。
如同求生般的本能,又或是已到达临界值,她掀翻了桌,温声细语,却不容冒犯地训了对方,而因缘巧合听见消息的柯宸耀也在此时赶来,突然颠倒的事态让流氓迟迟无法回神,并被店家拦下。】
【主线任务:接下来男nV主角需要独处,请拦住流氓,让他没有追上的可能。】
「我」转头往少年离去的方向望去,可早就不见人影,不知为何,心跳躁动异常,双脚似有自己的想法,迫切想追过去。
可最终,「我」依然站在原地,对身处一片狼藉的流氓说:
「先生,本店有录影,不想我报警就请您配合——」
我在松软而熟悉的被褥中醒来。
喉咙异常乾渴,脑袋昏沉胀痛,似乎都在昭示着这是b以往漫长的回顾。
我长吁口气,抬手r0u了r0u太yAnx,与此同时,听见了金属碰撞声。
伸手一看,左手腕上不知何时戴上护腕。
上头……铐着一个手铐?
我撑起身,顺着铐上的链子望去,J坐在椅子上,单手支头假寐。
感受到动静,他睁开眼,抬眸对我一笑。
「醒了?」
他来到我窗边,替我倒水,金属声随着动作不时响动,而他恍若未闻。
我看着递来水杯的手,上头铐着的同款手铐,以及彼此间相连的链子。
再望向他稀松平常的神情……
我默默躺回去。
脑中渐渐浮现出巨大的问号。
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