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穿梭在C市的大街小巷,绕了C市高中外绕圈,途经四周的摊商小贩,文具书行,期间无论我如何过问,都没有得到回应。
当第三次经过同个地方,我恍然意会,倾身贴近他耳侧——
「去我旧家参观?」
「怎麽走?」
原来不是风切声的问题啊。
在我旧家社区外下车,身子都有些麻了。
我领着他上楼,一边打针:「这房子只是没脱手,搬家後就没再住了,屋况应该不太好,甚至可能已经停水停电。」
他沿途举头观望,轻抚墙面:「没关系。」
怎麽会想看这种破房子?无解啊。
到家门前,我再往上走了两阶,沿着楼梯裂缝扳起一小块,将藏在其中的钥匙取出。
还在四处观摩的J问:「对面这户有住人?」
「之前是住岑百——」我顿了顿,直起身走到门前开锁,「我是说,曾经有住人,那人搬走後空了段时间,到後来我也搬家了,其後有没有人入住就不晓得了。」
门开了。
不出意料,迎面扑来一GU陈旧的气味,我以手掌搧风,进门将所有窗户打开。
「不用脱鞋,门先别关了。」
「好。」
一阵通风後,我才让J进门。
他先是在客厅转了圈,又沿线走去厨房、yAn台,整间屋子没什麽解说的必要,既然让他参观,就由着他去了。
我掀开沙发的防尘套,按了按椅面,坐下。
公共区域看过一轮,剩下两间卧室,待J从较小的客卧出来,我起身跟着进了主卧。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单人床,书桌以及占了大半墙面的书柜。
虽然大部分的东西已清空,还是想像得出那种书籍堆叠的学生气息。
「这是你房间?」
的确,以有孩子的家庭来说,多数主卧应该由大人住才是。
「对……我们家b较注重学习品质。」
我来到书桌前,手闲不住,将cH0U屉一层层拉开又阖上。
直到拉到最下一层,我在沉默的气氛中补充:「说是采光和通风都最好。」
嚓。
有样东西从夹层中滑落,我蹲下身查看——是一张纸。
翻过来看,是一幅涂鸦。
「……」
看着上头淡去的sE彩,以及一张依然灿烂的笑脸。我捏了捏山根。
「但也只有这间有铁窗。」J在我身侧蹲下。
他看着我手里的涂鸦,拍了拍我的背,「不须要强迫自己面对,我们收手吧?」
「……哥说什麽?」
「这个副本,显而易见围绕着蔚铃铃和岑百棠存在,被指定传送的对象,也是与她们相关的人。」
他拍了拍我们周边地板的灰,吐露出的字句,也如这般轻易地推整出现况:
「三个人被指定传送,假设小路人是与她们皆有关系,我猜K是偏向蔚铃铃,毕竟他的穿越时空离她更近,而你——攸关岑百棠时,你的反应是最强烈的,你和岑百棠早就认识了,以前住对面的是她吧?」
我想到刚才在门前脱口而出的回话,他还是听到了啊。
他拉着我坐下。
「你不想来A市,是因为目睹她变得不像她只会心生痛苦,那时非要救下班长改变路线,也是因为想藉由扭转剧情氛围,为她们营造最後的可能吧?你躲避成为男二——」
「我躲避,只是想置身事外,觉得这些人向往剧情却被它牵着鼻子走的样子又蠢又惨,不想上当而已。」我自嘲地反驳。
「不。」J却定定地望着我,「你只是吓傻了,躲避害怕的事物不是理所当然的?你只是想生存下去。」
「……」
「难道你前面做的还不够?接下来是引导小路人回去修第三篇?」
「……我稍早那样对她,纯粹是我失控了。」
「对,但刚开始知道她是作者,你不也是真的想放她自生自灭?只是冲动过後,才有了後来互利互惠的协议——合理推测,引导小路人修文是迟早的事,毕竟你上车时,还提议要去蔚铃铃或岑百棠家,是在考虑下一步了吧?」
「……」
「说实话,你是在切割自我,保持客观,用合理的策略自我说服并执行,让自己没有余裕考虑其他,因为稍有松懈,就会面临崩塌。」
「……」
好吧,说真的,前面关於副本的论述确实合理,後段关於我的推论,就算乍听下来会被唬住,仔细判断就能发现并不现实。
应该说,他把我过度包装了。说到底,我就是自我中心,就算曾经尝试为谁做什麽,也是失败收场,简直是浑然天成的自利者。
不过可能因为对象是J,我也不好一一争辩。
「……那哥的意思是?」
「我想问,你做好准备了?」
「什麽?」
「就算我们成功阻止或说服蔚铃铃——你个人还有另一条关於岑百棠的线要解吧?」
「哥怎麽……」
当时讨论策略时我有隐约察觉,除我之外,其他人的状态栏并没有主线二。
不过我脱口而出的瞬间,就恍然意识到这是个傻问题。毕竟主线一没有关於岑百棠的描述,那岑百棠之所以存在,且有特定行为模式,自然是有其他主线作为背景。
而当我如此反问,他更能确信自己的判断无误:
「假设我们完成蔚铃铃的主线,就只能留你一个去面对岑百棠了,你准备好了?」
好吧。他成功动摇我了。
要是我现在嘴y,他肯定会拿这次传送过来,他提议先由他上楼支援,我却置若罔闻闷头狂奔这件事当证据来说。
为保留一点T面,有时候还是得诚实:「……我不知道。」
他点头:「所以说,我们收手吧。」
「我去牵车时有回去一趟,副本的yT设备、生活物资,都与原世界无异,只差……大部分的人没有自主意识,但以交友圈来说,虽然Q现在是状态栏,至少我们四个都在?而且与你相熟的班长也在。」
【朋友,我这样活下去你觉得可以?你礼貌吗^v^?】
J更有礼貌地抬手关闭状态栏。
「……哥的意思是,乾脆就这样生活在副本?」
「不好吗?」
他一双眼真诚却又蛊人地望过来:
「其实,这样反而更好吧?首先只要控制住蔚铃铃,等同保证世界稳定维持在目前的状态,而且这点已经证实能够做到。二来让小路人永远待在这,不用担心她回去後基於各种缘由续写第四篇——综合判断,这是最稳当的方式。」
……真有道理,感觉思路一下变得宽广了。
当我认真考虑起这个方案,外头传来一声细微,像是门被吹动的吱呀声。
自房间探头一瞧,大门外出现了一团黑气——
岑百棠站在门口,腕上还系着童军绳。
「……!」
姑且不谈她如何抵达这里,重点是她都出现在这了,跟她关在一起的蔚铃铃不也……?
「Q!」
【来了^v^】
状态栏旋即开启了直播。
这回选对了视角,画面JiNg准地落在小路人上。
她极力对抗着什麽,身T後倾,踩住脚步,可还是不断被带向前。
画面背景是楼梯间,只听「啊」一声,她不敌前方拖拽的力量,摔倒在楼梯上。
一旦失去重心,就再难抗衡,她正进度加快地被拖上楼。
「其他人呢?」
【一个倒了,一个——】
画面切换,只听班长嗷嗷大叫。
【老大啊啊啊,怎麽办啊啊啊!】
他的背景也在楼梯间,他正扒着一条腿,一起被带上楼。
「……」
大概能猜到蔚铃铃的意图,我直往最近的客卧,将窗户大开,攀上窗框。
J抓住我的手臂:「I。」
「哥,等会来接我。」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他却抓得更紧:「由我来Si的话,会直接回A市,岂不是更方便?」
但不论是Si是活,副本结束,我都会在这醒来。
当然我不可能跟他争论这个,一是情况危急,二是他的神情突然Y郁异常,抓着我的手也在发抖。
我正yu拨开他的手,却在下一刻被推着往後倒。
他推了我?不,是他跟着跨上窗框,一跃而下。
同时坠落的瞬间,他紧紧拥住我。
真是疯了。
啪!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