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又安宁的城市里,既没有受到海神的权柄影响,也没有受到圣光的笼罩,这里的一切都十分宁静,好似与外界的纷扰脱节。
「不行,完全绕不出去,我尽我所能地尝试过了。」阿蒂亚脸sEY沉的看着坐在客厅沙发里的米拉,语气不悦的说道:「这里??太诡异了。」
正常得太诡异了,诡异到让人以为自己正处於一个太平盛世里。
自从遇到那个警察之後,她们两人毫无记忆的被带来这里,一座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城市,而这正是诡异的开端。
在此之前,她们都对这座城市毫无印象,但实际上看到它的名字之後,她们又会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并且明确知道它位於世界地图的哪个国家里,这种被迷雾笼罩的神秘感,就是最初让阿蒂亚感到不安的原因之一。
而後续她们开始m0索这里的情况,发现那名警察还挺好心的,至少有帮她们安排临时住所,只不过就在她们觉得对方勉强算不错的时候,她们从柜台那里得知了一个更为惊悚的事实——根据登记,她们两个人已经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了,并且还有部分居民认识她们。
这就足够恐怖了,因为她们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但房间里的用品、柜台人员的态度、附近居民对她们的认识,全都在昭示着她们确实已经在这里生活过一小段时间了。
在发现情况诡异之後,阿蒂亚跟米拉商量了一下,打算离开这个城市,然後她们就卡住了,因为走不了,就像鬼打墙一样,她们离不开这个城市。
米拉沉思了许久,慢悠悠地开口了。
「现在情况还不明了,但至少有一件事情我们能确定。」
阿蒂亚来到她身边坐下,自从进入这里之後,她就发现自己的发明有很多都不能使用了,就好像还没消耗就报废了一样,而米拉身上的这套服装也好似丧失功能一样,毫无隐蔽的作用,路上随便一个人都能发现她的存在。
这里对神秘的压制很高,而这种情况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过,尤其是阿蒂亚绕过好几次这座城市,无论是坐车、徒步都试过之後,她心中的猜想也逐渐被她的一步一脚印给落实了。
「这里在保护我们。」米拉轻声说道:「目的不明、意义不明,但它确实在庇护我们。」
随着米拉的话音落下,阿蒂亚也无法自欺欺人的蒙骗自己了。
这里就是一个未知存在高度掌控的领地,而领地能发展至如此地步,估计全部的居民都是它的信徒,而这个未知存在甚至可能有多位神使在维持着这座城市的运转,考虑到她们是被一个小丑警察带进来的,那麽那位警察的身份就极有可能是一名神使,因为她们的反抗毫无意义,甚至可能都没有发生就落入对方的手中了。
「你觉得那种东西会有这种善心吗?」阿蒂亚脸sE难看的说道:「Ga0不好它也在计划着什麽,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至少现在,它确实帮我们了。」米拉倒是很佛系的说道,颇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洒脱态度:「如果我们最後真的需要离开却离不开的话,我觉得也可以寻求月形的帮忙,他有很多神奇的点子。」
要知道她们被小丑警察截胡之前,可是已经计划要躲藏了,目的就是为了要躲避可能出现的灾难,而现在虽然不知道这位未知存在究竟在想什麽,又为什麽要主动帮助她们,但将她们直接带入自己的圣域内,确实直接让她们成功规避了风险。
至於这位未知存在的意图,那就是另外的风险了,不过现在风平浪静的,确实不需要太过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有了保底之後,米拉也不至於那麽慌乱,她暂时放下心了,但阿蒂亚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在知道这里是某一个未知存在的领地後,这种不自在更是达到了巅峰。
米拉不知道邪教徒的可怕,但阿蒂亚作为求知者很清楚,这就是一群无法控制的疯子,她们现在安然无恙,之後就不一定了,所以阿蒂亚还是更倾向於赶紧找到方法离开这里。
见米拉不打算做什麽,阿蒂亚气急败坏,却又说不出什麽重话,最後只能跺跺脚,转身离开屋内出去寻找离开的契机。
路上随处可见的传单不是画展,就是音乐会,阿蒂亚走了很远,偶尔会有零星几张美食展或马戏团表演的广告,但这类广告很少,在公园、商圈广场上都有摆放一些装置艺术,前面的看板供人了解创作者、理念和简短的介绍。
这里的一切都离不开艺术,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必须求助的话,虽然风险也很高,但就像米拉所说的一样,阿蒂亚目前除了月形光切之外,也想不到究竟有谁可以把她们拉出去。
阿蒂亚拥有能窥探真实的特X,再加上增强这一点的眼镜,她能看到的b米拉还要多,也就更觉得毛骨悚然。
密密麻麻的织网笼罩着整座城市,就好像蜘蛛在筑巢一样,将里面的人类包裹得密不透风,估计这也是神秘侧的力量被压制得恐怖的原因。
阿蒂亚只看了几秒就承受不住,摘下眼镜又关闭特X,让自己更像一个普通人,但那种Y冷恐怖的感觉还是久久无法散去,就好像??
她突然站定在原地,仰着头愣然地看着天空。
就好像Si亡一样,如附骨之蛆般的攀附在她的身上,是久久无法散去的Y冷。
灵光一闪,她猛然意识到这里究竟是什麽的领地了,说执掌【艺术】她们可能都不甚了解,因为文献记载中根本从未出现过相关的纪录,但如果是【Si亡】呢?
??梦境与Si亡之主,这不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名号吗?这里是它的领地,是属於它信仰的聚集地,是它g预现实最为强盛的圣域。
想清楚的那瞬间,阿蒂亚只觉得不寒而栗,她转过身,快步回到房屋内,米拉见她脸sE惨白,看起来好像经历了什麽巨大的冲击一样,整个人神情恍惚,冷汗直流,让米拉都忍不住起身来到她身边关心她了。
「怎麽了?」米拉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抚阿蒂亚,一边问道。
「这里??这里是??」阿蒂亚还在止不住的颤抖,她的声音颤抖,但还是挤出来自己想说的话:「??梦境与Si亡??Si亡??之主??的领地」
米拉愣了一下,但她的反应没有阿蒂亚来得强烈,只是陷入了漫长的沈默。
如果这里真的是那位未知存在的领地,那就算她们找到办法向外求助,月形光切也无法帮她们离开这里,因为当时月形光切在一切结束之後就说过,自己被梦境与Si亡之主勒令不准再利用【梦境】做事了。
「看来我们要靠自己离开这里了??」米拉慢吞吞地说道。
她这副不着急的模样看着让阿蒂亚很着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麽,最後只能用力的踩了一下米拉,气愤得脸都红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的含义?」阿蒂亚焦虑的说道:「这可是Si亡啊,我的发明在这里被压制得那麽狠,估计也有这一重因素。」
她所求的真理方向是生命中的生,而非Si,这两者截然相反的概念,并没有说哪一方b较强,但掌控的对象不同,概念的强大自然也就不同,显然,求知方向为【生命】的阿蒂亚根本b不过一个执掌【Si亡】的未知存在,所以她携带的很多发明才会莫名失灵。
「唔??所以我们这是Si了吗?」米拉似是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可能啊,如果我都Si了,怎麽可能还站在这里。」阿蒂亚皱眉反驳道。
「但你又怎麽知道,对方的权柄能不能制造一种活着的Si亡呢?」
米拉似乎是在注视着她,空白的脸部朝着阿蒂亚,她的话让阿蒂亚大脑一片空白。
「你怎麽能确定,自己没有Si亡呢?因为你还在活动?因为你的思绪还在运转?你是以什麽为证据,证明自己还活着?」
阿蒂亚茫然的看着米拉。
「不过我确实没有Si。」米拉轻声说道:「所以你大概也没有Si。」
她们两人是一起进来的,阿蒂亚身上的工具很多,求知者身上总是会有许许多多保命的工具,有的是他们收集来的W染物,有的是他们自己制造的发明,假如梦境与Si亡之主想了要她们的命,那也不该是现在这样。
米拉移开了脸,似乎是在看向窗外,阿蒂亚不知道该怎麽形容现在的感觉,但米拉身上确实有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恐怖感,这种感觉让她完全无法思考,只能下意识的跟随米拉的脸,一起看向窗外。
「我们现在应该是介於生与Si之间。」
米拉虽然不了解神秘侧里面的太多知识,但作为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甚至还主动依靠衣服的特X莽撞地搜罗许多W染物,哪怕她不了解,也知道一些皮毛,而这些皮毛,就足够一个灵感过高的异化症患者窥探真相。
「难怪这里的人都可以看到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可以做到。」
米拉的喃喃自语让阿蒂亚感到不安,她紧紧抓着米拉的衣角,惊魂不定的看着米拉,眼睛瞪得大大的,SiSi地盯着米拉,就好像看到那人类皮囊下的Y暗恐怖。
「阿蒂亚?」
米拉重新将面部对着她,阿蒂亚知道这是在看她,她抖了一下,第一次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们该想办法醒来了,这里只是一场梦而已,它在藉由梦境困住我们。」
阿蒂亚的呼x1变得急促,她SiSi地盯着米拉,像是对自己身T的感知能力下降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她的脸sE越来越惨白,额角滑过一滴汗珠,时间久了,米拉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怎麽了?你在看什麽?」米拉疑惑地问道。
话音刚落,米拉又抬手掩住阿蒂亚的眼睛,接着说道:「不管是什麽,你最好都不要看。」
视线被剥夺,阿蒂亚的感知能力更为敏锐了,她浑身紧绷,理智线越来越紧,只差临门一脚就会彻底崩断。
「别担心,别害怕,我知道出去的方法了。」
米拉温柔的声音传来,阿蒂亚四肢僵y,她既想挣脱米拉的怀抱,又像是贪恋这一缕温度想要紧贴着她,矛盾的想法几乎将她撕扯开来,JiNg神上的痛苦几近压垮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蒂亚感觉到米拉的手劲正在加大,疼痛让她想要放声大叫,也想要挣扎逃离米拉,她以为自己动作了,但下一秒,她又感觉自己还站在原地,就像误入狼群的羔羊一样,只能任由野兽撕碎她。
「我们现实见。」米拉轻柔地说着。
随着她最後一道声响落下,阿蒂亚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她不知道碰到了什麽,耳边传来了铿铿锵锵的声音,有什麽东西散落一地,物品掉落的声音还没结束,她就感觉到逐渐攀升的温度。
倏地,她睁开了双眼,一个打挺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就看见火光四起,阿蒂亚骇然的看向一旁,米拉还直挺挺地躺在旁边,那模样看起来还深陷於梦境之中,而烈焰就在她旁边,很快就会烧到她了。
这一刻,阿蒂亚克服了刚刚萌生的恐惧,知道自己该做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