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亚乘着车,跟着卓塞瓦一同前往米拉的庄园,不过还没有靠近,远远的他们就看到那里冒起了阵阵黑烟,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萌芽,卓塞瓦立刻让司机加快速度。

    他们这次前来,一方面是为了确认米拉的安危,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带走米拉放在二楼储藏室里的画作。

    虽然不知道月形光切要那个东西做什麽,但在此时此刻,对方已经困於普诺斯小镇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先找到东西再做打算,无论是否要交出画像,卓塞瓦都相信月形光切看W染物的眼光,他直觉那件物品应该很重要,重要到哪怕月形光切下一刻就要前往普诺斯小镇了,他也必须要跟他们提起这件事情。

    轿车直接冲进了庄园前院,在大门前急煞,卓塞瓦跟尤利亚率先推门出去,连车门都没有关就直接奔向大门,强力的冲击直接撞开了大门,不过在他们进屋找人之前,楼梯上已经先有人半扶半扛的将一位昏迷中的人带下来了。

    「这里交给你。」卓塞瓦看了一眼下楼的阿蒂亚和米拉,飞快地对尤利亚说了一句之後就立刻拔腿狂奔上楼。

    他要去找那幅画,一幅在这里特地被月形光切提起的画。

    尤利亚虽然见过米拉跟阿蒂亚,但却没怎麽跟这两位接触,现在火势已经蔓延到一种可怕的地步了,也不好寒暄,所以他率先上前,接过昏迷中的米拉,然後又一手拉扯着阿蒂亚往门口奔去。

    阿蒂亚踉跄了一下,但还是努力跟上尤利亚的脚步,直到出了大门,她才终於松了一口气。

    「谢了。」阿蒂亚心有余悸地说道。

    尤利亚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他的情况也很惨烈,火势蔓延得很快,再加上他们来到的时候火就已经几乎快将整座庄园吞没了。

    他没有回应阿蒂亚,只是抬头看向门口,视线逐渐抬高,然後微微偏头,锁定了一扇窗户。

    「那里是储藏室吗?」尤利亚定定地看了那扇窗户几秒,随後问道。

    「嗯。」阿蒂亚顿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道:「怎麽?你们要找米拉收集来的东西?」

    「柠檬让我们把一幅画带给他。」尤利亚没有隐瞒的说道。

    阿蒂亚一听就知道尤利亚在说什麽了,作为米拉的朋友,她自然也见过米拉收集的W染物,而在所有的W染物里面,只有一件物品是画作。

    「但那幅画??」阿蒂亚知道尤利亚在说什麽,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无法理解,因为据米拉的描述,以及她後续上手研究了一番,都在说明那幅画作没有任何作用。

    「说起来,为什麽她还昏着?」尤利亚这时才将目光放在米拉身上,他没有去在意阿蒂亚的未尽之言,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他应该要去深入挖掘的事情。

    神秘的事情都是由月形光切去解决的,尤利亚濒Si过一次之後就格外清醒,他不像月形光切一样有手段有方法,甚至於因为他的T质问题,他也无法主动去了解这些东西。

    就像当时他失去理智想要透过仪式来寻找月形光切,被特殊收容所的人嘲笑,之後在见到月形光切後,更是被本人直言他无法做到一样。

    他没有灵感,他是一个没有灵感的绝缘T质。

    他应该要没有灵感,但他却被月形光切的异化过程给影响了,自从清醒之後,那种奇异的感觉就越发深刻,就好像他被什麽东西包裹得密不透风一样,造成了所有神秘侧的相关人员都认为他是一个拥有绝缘T质的人——包括他所熟知灵感最高、身份还是神使的月形光切。

    所以,他到底是什麽情况?尤利亚苦思冥想了很久,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答案。

    「她还在梦里。」阿蒂亚看了米拉一眼,又抖了一下,倏地移开视线。

    她在离开前没有开启特X,但她却从米拉身上窥见了某种恐怖的东西,她不确定那是不是衣服里藏着的东西,不过哪怕如此,她也有点悚米拉了。

    仅仅只是瞥见一眼,她就有种直面自己Si亡的感觉,还是米拉主动挡住她的眼睛,限制她继续看下去,否则的话她会怎麽样还不好说。

    「梦?」尤利亚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道:「她怎麽跑进梦里了?你们是有什麽打算吗?」

    尤利亚还真的问到点了,阿蒂亚想到那个小丑警察就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那该Si的小丑??」阿蒂亚怒不可遏的挤出声音:「是它把我们抓进梦里的。」

    小丑?

    说到这个,尤利亚不可谓不敏感,毕竟他曾经跟月形光切差点闹翻就是因为小丑,而月形光切在离开前也给了他们一个小丑玩偶,就是当时他们差点闹翻的契机。

    不过,阿蒂亚所说的小丑好像是另一个,所以小丑还是复数的吗?有这麽多小丑?尤利亚震惊了,他直接当机了。

    突然,一声清脆响亮的破碎声响让两人仰头看向二楼窗户,卓塞瓦一手抱着已经被烧了一半的画作,一跃而下,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止不动。

    尤利亚脸sE变了一下,还没上前,就看到卓塞瓦阑珊的站了起来,他额前流淌着鲜血,身上除了烧伤之外还有被玻璃划伤的血痕。

    「东西拿到手了。」卓塞瓦抹了一把脸,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脸sE不太好看的说道:「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会有人来灭火。」

    「不用灭了。」

    不知何时,米拉已经清醒了,她面朝庄园,轻柔地说着。

    「它早该毁了,所以不用灭了,就让它烧吧。」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她,然而因为缺失面部,谁也无法得知米拉的表情究竟为何。

    「??那就走吧。」卓塞瓦沈默片刻,还是率先说道:「去普诺斯小镇附近。」

    尤利亚愣了愣,偏头看向卓塞瓦,他以为对方不会想要把画作交给月形光切,但现在对方却说要去普诺斯小镇附近,那就代表他改变心意了。

    卓塞瓦手中拿着的那幅画已经被烧毁大半,尤利亚看了过去,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麽,彻彻底底地变了脸sE,猛地移开视线,像是生怕惊扰到什麽东西一样,不敢再窥探那幅画作。

    阿蒂亚更是一开始就没有往那幅画作看去,远远的她就觉得有种邪恶的气息,直觉在疯鸣,她不敢去窥探。

    也不知道是粗心还是有所倚杖,米拉是打量那幅画作最久的人,最後她才移开视线,跟上几人的脚步,一同坐上车。

    「为什麽要去普诺斯?」米拉先是问了一句,但很快就想到什麽,询问了第二句:「月形在普诺斯?他回去做什麽?你们在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说来话长。」卓塞瓦想到前不久发生的种种经历,脸sE就不禁变得更黑了。

    「我知道教父给我的这套衣服底下藏的是什麽了。」米拉突然说了一件跟此刻不相关的事情,在注意到卓塞瓦看过来之後,她才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要告诉我,这段期间发生了什麽事情,去普诺斯小镇的路途不算近,我们有很多时间。」

    卓塞瓦面无表情地看着米拉,良久之後才点头同意了米拉提出的交易,开始说明当时月形光切的企图,以及他们实施到最後被海神亲自挡在门外。

    「你们就这麽信了一个邪教徒的鬼话?」

    阿蒂亚的反应是最为激烈的,因为她是里面唯一一个有着正经的神秘学知识的人,在常人耳中听来,月形光切的计划一切正常,符合逻辑也很有意义,但在她看来,这就是两个未知存在正在撕扯争斗,而底下的神使在代为效劳,达成目的。

    「那家伙、他绝对不会帮你们收容海神,更别提一个未知存在怎麽可能被人类收容成功!」阿蒂亚训斥道:「你们也太异想天开了吧!他肯定别有企图!你们还真的差点帮他完成了!呵,蠢!太蠢了!」

    卓塞瓦虽然有一定的知识底子,但身为官方人员,他们都有一个Six,那就是他们被明文规定不能主动深入去了解这些事情。

    尤利亚更是完全不了解,最多最多记在心里的也只有月形光切跟他说过的一些注意事项,显然这个计划不在对方跟他提过的注意事项内。

    阿蒂亚本身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再加上刚刚受到惊吓过,现在又听到这个可怕的计划,整个人触底反弹,情绪十分激烈。

    「你该庆幸计划终止了,否则现在会变成什麽样子谁也无法保证。」阿蒂亚脸sEY沉的看着卓塞瓦,她低沉的问道:「月形那家伙信仰的东西很奇怪,可能跟米尔顿教派有关,但当时米拉说过他信仰的东西跟人心有关,你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吗?」

    米拉作为三人之中算是b较了解这方面的人,思索了一下之後,因为得出的答案过於荒谬,以至於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现在月形背後的那个未知存在,已经吞噬了一个同类,它得到更大的权能,拿到更多的权柄了。」阿蒂亚脸sE黑得像是要滴墨了一样,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该Si的,她就知道任何一个邪教徒都不能信,更别提对方的身份还是一名神使。

    还说什麽不喜欢神使的身份,那就是个骗子,这不是用得很顺手吗!让自己信仰的存在获得更多的力量,好反哺自己,得到更多的权利。

    「他就是一个没办法给予信任的邪教徒。」阿蒂亚冷冷的说道。

    尤利亚终於在这时候给了一点反应,他看向阿蒂亚,随後又看向明显动摇的卓塞瓦,几秒後才慢悠悠的开口。

    「但他在离开前让我们来看你们的情况。」尤利亚只是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事实:「他说你们这里让他有点不安,一种直觉X的不安,他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情了,也没时间过来查看情况,所以只能让我们过来。」

    阿蒂亚身为当事者,当然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麽凶险,「月形不怀好意」和「月形是来帮她们的」这两个想法冲突矛盾着,以至於她的思绪卡顿了一下。

    但很快,她注意到卓塞瓦带出来的那幅画作,本来僵y的脸sE又瞬间变得Y沉起来了。

    「他究竟是让你们过来看看我们的情况,还是想要这一幅画作?」

    阿蒂亚问出一个他们都无法回答的问题,因为他们也同样无法确定,月形光切突然提到米拉,究竟是真的直觉她们可能会出事,还是以此作为话题的开头,将自己的目的藏於其中。

    「不要把画作交给他。」米拉抬手挡了一下阿蒂亚,主动说道:「我们无法确认他是敌是友,那就最好按兵不动。」

    卓塞瓦听着米拉的话,只觉得头疼,他是知道现在别按照月形光切的话去行事是最好的选择,但问题是他在储藏室里所看到的一切,那才是他最後选择把画作交给月形光切,让他去处理这个东西的原因。

    这幅画作被烧了一半,焦黑的部分宛若流水一样,自成一幅截然不同的画,在烈火熊熊燃烧时顺着烧焦的那一角一滴一滴的坠落地面,也是因为那半边的诡异,卓塞瓦是抓着好的另外半边把画带出来的,所以尤利亚在看向那幅画作的时候,才会直面恐怖又诡异的画布。

    按照卓塞瓦丰富的收容经验,他知道这大概是一个W染度很高的东西,因此他才在把画带出来之後就打算先去普诺斯小镇附近,让月形光切把这个东西收起来,就算是收在普诺斯小镇里也无所谓,反正那片区域按照月形光切所说的,就是生人勿近的禁区。

    既然不能进去,那东西摆哪都无所谓了。

    现在却因为阿蒂亚的强烈反应,他们失去了一个可以寻求帮助的人,而卓塞瓦评估了一下,也觉得阿蒂亚说的有道理,他同样不打算将东西送过去了。

    那麽问题就来了,这东西该怎麽收容,又该放在哪里才会b较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