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灵室幽囚.声息渐失
观灵宗禁谷深处,石门厚重,符纹层叠,灵力密布。此处本为宗内重犯幽禁之所,常年无人涉足。唯有近月以来,一人被封於此间,日日夜夜,无光、无声、无时。
黎栩,静坐於室中央。
他本是观灵宗弟子中最为人瞩目者,数年前由宗主崇隐亲自引入宗门,灵脉异常、气息古怪,却具惊人感知之力。入宗不过十年,便从内门拔擢为宗主直传。宗中盛传,其未来将接掌观元镜,继任宗脉。
然而,一月前,他的感知忽起异变,视感崩裂、灵息混乱,T内灵脉开始逆转扩张,更在观元镜显影之刻,映出与古记载中「息灾T」极为相近的气纹徵兆。
崇隐震怒,却未多言,只命人将黎栩幽禁於禁谷之底,命令三位长老日夜守阵。明面上是观察,实则封锁消息。
禁室内,黎栩睁眼,瞳中不再有清明之sE,反浮现一层层迷蒙的金红微光。他不知日夜,也不知时刻,只感气息如海cHa0般吞没自我。灵息本应在静坐中凝实回流,如今却缓慢崩溃,灵脉反折,感知之网一点点溃烂,视感也逐寸消解,宛如盲者。
而在那破碎感知的缝隙中,有某种声音悄然渗入他脑海。
——「你……不属於这里……」
——「放下那些……他们的话,终究不懂你……」
——「观万象?你不需看,只需在……」
那非人语非兽鸣,而是息流震荡、如心念低语的嗡鸣。初时他以为是幻听,幽闭太久的心魔。可随着灵脉逆行,他竟开始明白其中含义。
「……你来自灵像深下的那一息。」
一瞬间,他彷佛身陷混沌之中。气雾如金,视野翻转。他看见自己皮肤裂纹浮现,双瞳泛红,T内灵息不断流溢——那不是他刻意运转的力量,而是某种源自「本身」的深层呼应。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观灵宗的弟子,而是某个……古老存在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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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室之外,三名长老静守於符阵前,凝神不语。
白眉长老翻阅灵简,皱眉道:「此子灵脉已完全反常,似与息灾T相符……但其波动与旧记记载仍有偏差,似灾非灾,未至极致。」
赤袍长老则面露怀疑:「不像是自生成,更像……是被什麽唤醒的。某种封印,某种潜藏……如今主动复苏。」
h袍则微垂目光,语调沉缓:「观元镜本该在入宗时便能显影……当年未动,如今却动,或许……不只是他变了。」
三人目光交错,气氛凝重。白眉皱眉低语:「你们可知……若此子当真为息灾T之变种——宗内不可留。」
赤袍沉声点头:「即便是宗主直传,亦需早作断决。」
h袍闻言,眉眼微动,却未置一词。他心念如雷,悄然压下翻涌的情绪。实则他身怀他宗命令——夺息宗长年渗入观灵宗,他即是潜伏最深的那一枚棋子。
而此刻,他已经察觉地底灵室异象远超表层所见——灵息之波已有「混元扩折」之状,乃息灾T转化的最後前兆。若让白眉与赤袍看穿,再拖片刻,黎栩就会被毁灭X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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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符阵巡检通道,一名灰袍弟子湮木正低头修补阵文,额上冷汗直冒。他是h袍亲手安cHa的暗线,亦为夺息宗在宗内仅存的後门。
这几日他多次察觉黎栩气息转异,今日尤甚——阵眼颤动如cHa0,禁符骤寒。他几乎笃定:黎栩已进入「息灾回转」阶段。
他无法再等,只能冒Si递出信号。他将巡检回报文中微改数笔,写下夺息宗内部暗号:「逆息初醒」。那是呼救——意指转化者即将完成转变,须立即g预。
h袍收到後,神情未变,袖中灵笔轻点,留下一字:「观」。
此字含义双重——「观察」亦即延迟决断,「观灵」亦为g扰之意。这是指令:我已知情,暂勿妄动。
湮木心中一震,立时明白。他抬头仰望灵室上空,眼中浮现一抹不该属於观灵宗弟子的狂热与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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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观元镜塔上,一缕微弱灵光闪动。观元镜本应寂然无波,却忽现金红双息之痕,极淡,却如裂痕穿过万象之镜,连通深处。
白眉惊异回首:「灵器示警……?他已扰动观象镜本源?」
赤袍当即起身,yu启镜探查,h袍却忽开口制止:「不可!」
两人一愣,白眉敛目:「为何?」
h袍不慌不忙:「灵息混浊之际强探镜象,反将误导本T灵识。再者……崇隐尚未发话。」
两人对视,终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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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主殿之上的崇隐,实则一直透过灵线观察黎栩状况。他早知异变,亦知其气脉回转、五感崩解、灵息失序之始末。只不过,他始终坚信——息灾T非但不可怕,反为可控之力。
「他是我亲自选入者,灵脉虽异,却尚在掌握之内。」
「息灾……若能掌控,将破宗门百年桎梏,超越五感,达於无限。」
崇隐闭目而坐,口中吐息如丝,神sE平静,心中却满是狂傲之意。
「我看得清。只要他不毁,我就不动。」
但他不知,黎栩正渐渐跨过那条无法回头的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