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秋醒时,空气安静的过分。
灯光暖而稳,像一只不肯离开的手掌,覆在她身上,轻柔却沉甸甸地压着,b得她透不过气。
空气里漂着一GU她不熟悉的香气,不甜,却像在肌肤底层慢慢漾开的温水。
唐清秋抬起手,触到颈侧那圈冰凉的金属。细薄,温顺地贴在皮肤上,像一枚安静的锁。
指尖刚扣住那圈锁,门外传来极轻的响声。
喀喀。
熟悉的声音,像从不需要练习的心跳,冷静得让人无处可逃。
锁扣与金属轻轻摩擦,短促地划过唐清秋的神经,门恰时被推开。
该Si的。她抿了抿乾涩的唇,神智仍然恍惚着。
空气里的迷香好像悄悄浓了些,她看见唐清北迎着光,缓步走了进来。
彷佛像是来拯救她的天使,但其实他却是个撒旦。
白衬衫、深sE毛衣,袖口卷到手腕,露出一截乾净而骨感的腕骨。
那双手端着一杯水,杯壁覆着一层细雾,灯光在其中碎成一圈柔亮的光。
唐清北端详着她的面庞,像在瞧一件早就属於自己的物品。
这种感觉让唐清秋感觉特别不舒服,但她却无处遁逃。
「清秋。」他的声音极轻,却没有徵询的意味,仅只是想确认她是否见着自己。
她没有立刻回应,本能地往後缩。
颈间那圈金属发出一声轻细的「滴」,随即一GU电流沿着皮肤蜿蜒而下,像一条冰冷的蛇在骨缝间窜过。
唐清秋猝然猛x1了一口气,十指指尖微微发着颤。
他在床边站定,垂眼看她,神sE里的耐心与压迫并存:「刚才,想离开房间?」
「……」她咬住唇,不说话。
「不是惩罚。」他慢条斯理地将水杯放到桌上,语气像是在解释一件礼貌的规矩,「只是提醒你,不要离我太远。」
唐清秋稳了稳心神,压低嗓音问:「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麽?」
「你很清楚。」他微笑,那笑意不深,却让空气更b仄,「六年了,清秋。哥哥说过的,会送你一份成年礼。」
她的心口像被什麽抚过,瞬间漫开一阵滚烫。
成年礼?唐清秋依稀记得确实是有这件事情,不过时间已经有点久,加之当时她并不是很在乎。
真是令人惊喜的成年礼。她想,曾经与自己相伴的哥哥如今变成这般模样,简直面目全非。
「囚禁我,就是你的礼物?」迎上他的目光,唐清秋嗓音泛凉。
唐清北眸sE温柔而宠溺,他弯起唇像是在看不听话的宠物,「不是的,这是防止你逃走,真正的礼物不是这个。」
「把它拿掉。」她抬起手,指着颈上的锁,「现在。」
唐清北只是紧盯着她,视线像一根细针,无声地缝合她的情绪。
良久,他才点了点头:「可以,等你的T温和心率稳定,不然会留下痕迹。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她嗤笑,声音发颤,「对你来说,我是你的所有物?」
他没有接她的话,只将桌上的另一个物件推过来,那是一个黑sE小盒,两颗白sE圆点按键安静地嵌在上面。
「左键叫人,右键解除感应。」他说,「放在你手边,我不碰。」
她的视线在黑盒与他之间来回,心脏被什麽揪得很紧。
这是他的让步吗?还是在做了这一切犯罪行为後的弥补?
「喝点水。」他又开口,声音温柔得近乎无害。
唐清秋终於伸手接过,杯壁的凉意透进掌心,那一瞬间,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T温沿着玻璃传过来。
她轻抿了一口,水顺着喉咙滑下,带走了一部分乾燥,却没能带走x腔里的紧绷。
他望着她,像在等待什麽。
「你到底要什麽?」她放下杯子,问得直接。
他「嗯」了一声,像是被这个问题取悦。
唐清北忍俊不禁,「看你活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不失联也没受伤,重点是不属於任何人。」
「除了我。只属於我。」他的目光炙热,让她想起初见时的雪,彷佛在回忆里滚烫。
那声「我」落得极轻,却像一枚烫铁,印在她心上。
「法律与血缘上,你是我哥哥,亲哥哥。」她低声说,像是提醒。
「嗯。」他承认,笑意不减,「这正是我等待的理由。」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推到她面前。
盒盖滑开,一条细细的金链安静地躺在绒布中,吊坠是一枚小小的金环,亮得像藏在巢里的一点光。
「不算完整的成年礼物。」他说,「补送的。」
唐清秋没有伸手去拿,只用指尖在盒沿轻轻摩挲。
那枚金环很小,却在灯下闪着细碎的光,星光熠熠。
她挪开视线,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窗帘顶部的g针、墙角与天花板的细缝、床头背後的电源槽,她在心里一一记下,像在脑中描绘出一张地图,规划出可能出逃的路。
思考让唐清秋头疼的厉害,「我要睡了。」
「好。」他点头,语气像在安抚一只终於回笼的小兽。
走到窗边,他将窗帘拉得更严,回头瞧了她一眼,又将黑盒推近了一指距离:「半夜如果心悸,按左键。」
细心的叮咛,彷佛她现在正被他捧在手掌心疼着。
多可笑,结果只是卑劣的囚禁着她。
唐清秋背过身,没去搭理他,唐清北也不恼,只觉得她任X的可Ai。
门被轻轻关上,锁舌扣下的声音像一记极轻的落锤。
房间重新归於静寂。
薰香的最後一缕烟从银盏里袅袅升起。
唐清秋坐直身T,打开小木盒,盯着那枚金环看了很久,最後将它收进口袋。
冰凉的触感贴在腿侧皮肤上,让她的心渐渐沉下去。
她没有去碰黑盒,只将它移到床沿。
枕头被她调高一些,让自己半靠着,眼睛在昏h的灯光里,紧紧盯着天花板与墙角的细缝。
巢之将倾,悬而不稳。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雏鸟学飞之前,得先懂得在悬巢安稳的那隅。好好地睡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