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小红杏出墙记 > 第79章红杏习武,明郎求雁
    江过雁从皇g0ng出来,心情沉重,面上不显,无心去廷尉署,便折道回了江府。

    小红杏正在编山猫舞的舞步,江过雁猝不及防回来,她惊讶,却也庆幸。

    得亏今日下大雨,她才没有去红玉小筑寻玉无瑕,不然,岂不是要糟!

    江过雁正绕过抄手游廊走过来,小红杏急忙奔出去,“江郎,你怎么忽然回家了?”

    江过雁冲她微微一笑,道:“我在g0ng中,忽然十分思念你,故而回来见你。幸好,你今日没有去抱节园寻荣安公主,不然,我岂不是要扑个空?”

    小红杏心虚地眨巴眼,“今日下了倾盆暴雨,我可不想淋成落汤J。”

    江过雁揽住她腰肢,见她身上穿着舞裙,眉头微皱,道:“暮秋时节了,你今日穿得这样单薄,万一着凉如何是好?”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回屋里。

    江过雁找了件披风给小红杏套上,继而坐在矮榻上,将小红杏抱坐在大腿上,一双狐狸眸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银白雨帘,眉眼间不见平日里的神采飞扬。

    小红杏看得忧心,双手捧着他脸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太对劲?自从秋猎回来,你就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

    江过雁抿了抿唇,面露自愧之sE,“杏儿,我太心急,做错了一件事,眼下,怕是……”姬骅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只不过,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小红杏不解又着急:“你做错了什么事情?要不要紧?该不会是政事吧?陛下会不会因此怪罪你?”

    她一连追问,江过雁只好安抚她情绪,“傻杏儿,不是政事,你别担心。”

    小红杏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你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江过雁叹息一声,面露疲sE,“没什么,你别问了,等时机到了,我自会跟你说的。”

    他总是这样,说话吞吞吐吐,什么都不肯跟她讲明白,小红杏本想发脾气,可江过雁难得露出低迷神sE,犹如一个犯了大错而惶惶不安的稚童,看得她心生怜Ai。

    她m0了m0江过雁脑袋,“好,你不想讲,那就不讲。”

    江过雁蹭了蹭她的手心,微微眯起眼睛。

    小红杏瞧着博古架上依次摆着的那十二只瓷偶生肖,问:“许久不见祖叔了,他又去哪里了?”

    江过雁声音低落:“他去西安了。”

    行刺失败,祖千秋不敢回邺城,只能躲回西安,免得累及他们。这也是二人提前商议好的退路。

    他确实太轻举妄动了,姬骅此人,实在是面善心狠,拉人挡箭的时候,动作不见半点迟疑犹豫,他倒是小瞧了他。

    他心中焦虑,抱紧小红杏,近乎是无措地提议道:“你想祖叔了,不如我送你去西安?”

    小红杏不肯,“我不去!我要和你待一起!”

    江过雁只是随口一说,现在姬骅定然盯紧他的一举一动,他若是将小红杏送出邺城,只怕姬骅反倒要生出怀疑。他现在只能按兵不动,佯装无事,方可避祸。

    “那就不去了。”他轻易妥协了,定定道:“我们夫妻二人,无论如何都在一起。”

    小红杏觉得他好奇怪,心中担忧,安慰道:“你总是足智多谋,现在偶然犯了个错误,你就慌张成这样啦?没关系的,你今后谨慎点,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就是了,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江过雁轻轻一笑,“颜儿,我多希望你能恢复记忆。”

    可他也害怕她恢复记忆,堂堂展家千金,沦为nV妓三年,过着倚楼卖笑的生活,今年还Y差yAn错与玉无瑕这个仇人之子有了苟且,若是展颜舒清醒过来,只怕她无法接受这样不堪的自己。

    小红杏吧唧亲他脸颊一口,“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顺其自然吧。”

    江过雁惆怅地“嗯”了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支发簪,小红杏低头去瞧,这支金簪平平无奇,簪尾雕刻着一朵小巧的杏花。

    “这是我从北邙山回来的那日,特意寻工匠为你订做的簪子。”

    “这支簪子模样款式很一般,你何时眼光变得这样差劲?这朵杏花要是做大一点,那还亮眼些。”

    江过雁解释:“簪尾不宜做太重,免得影响你拿握,不便使力。”

    小红杏不解其意。

    簪子躺在他手心里,江过雁拇指一按簪尾杏花的花蕊,簪头忽然刺出一节尖头,锋利无b,小红杏吓了一跳,“这是暗器?”

    江过雁颔首,手指一拨花蕊,尖头收起,他牵起小红杏的手,让她握住簪子,“我教你如何一击杀人。”

    小红杏大惊:“什么?杀人?”她想要缩回手,面露畏惧之sE:“我不敢。”

    “别怕。”江过雁按紧她的手,宽慰道:“我只是想教你如何保护自己,并不是真的要你去杀人。”

    小红杏这才放心下来,“那好,我学。”

    江过雁道:“暗器的作用在于出其不意,趁敌人不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人T最脆弱的地方是脖子,即使对方穿了铠甲,脖子往往也是疏忽的,你可以从脖子刺入,只要力道够足,x位正确,不愁对方不Si。”

    他拉着小红杏的手m0上自己的脖子,按住自己跳动的青筋,道:“从颈椎缝刺进去。”

    “来,我们练习一次。”

    小红杏畏畏缩缩:“拿你来练习?万一我一个失手弄伤你怎么办?”

    “你别按动花蕊,这支簪子的头部都是钝的,怎么样都不会弄伤我。”

    小红杏踌躇:“可是……”

    江过雁坚持:“杏儿,听话。”

    小红杏只好被他拉着手练习起来,而后,江过雁松开她手,叫她自己试,小红杏很怕弄疼他,力道软绵绵的,江过雁无奈,只好找了根木桩子和匕首给她练习。

    等小红杏已经能够自如地将匕首深深刺进木桩,天sE将晚,雨势渐小。

    江过雁见她手臂酸麻,终于肯放过她,替她按摩手臂,“这支簪子,你以后每日都要戴在头上,不可轻易摘下。”

    小红杏知晓他都是为自己好,因此也不再嫌弃簪子不好看,点头应下:“我知晓了。它模样小巧,当做发饰点缀也不会太起眼。”

    江过雁见她如此懂事,心中稍感安慰,亲了亲她额头。

    小红杏笑着回亲他:“走,我们去吃晚膳。”

    江过雁笑着应好,二人一块去膳厅吃晚饭。

    等吃完,江过雁陪着小红杏一道在后花园散步,现在秋雨早就停了,空气中只有泥土的清润气息,小红杏踩着鹅卵石,腰间坠着的那枚夜明珠散发出莹亮白光,衬得她好似月光下的仙娥。

    江过雁面带潋滟笑意,目光柔和地凝望她。

    须臾,张嶙来报:“大人,卢侍郎带了一位公子前来拜访。”

    小红杏疑惑:“卢侍郎怎么会大半夜忽然来找你?”

    “卢侍郎定是有要事才会来找我,”江过雁m0了m0她脸颊,柔声哄道:“杏儿,你先回房休息?”

    小红杏有些败兴,噘嘴道:“好吧,”又摇了摇他的手,“那你要尽快回来陪我。”

    江过雁指腹按了按她的下唇,好脾气地应:“好。”又拍拍她脸蛋:“乖,秋风寒凉,快回房去。”

    小红杏点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江过雁等她走远了,这才和张嶙去了花厅。

    花厅

    卢简辞身侧站立着余怀明。

    江过雁一来,二人一起站起身,卢简辞弯腰朝他行礼:“下官见过江大人。”

    余怀明跪下行大礼:“草民余怀明拜见江大人。”

    江过雁走近,用扇子抬起余怀明交叠的手,温和道:“余老板不必多礼,起身吧。”

    余怀明顺势站起身。

    二人打了个照面。

    江过雁眼前一亮,他之前听丁香讲述过,余怀明乃是一介商人,本以为会满身铜臭味,没想到此君长相清新俊逸,称得上是仪表堂堂。转头想想,觉得也是,丁香那等眼高于顶的清冷nV子,一般的凡夫俗子岂能叫她全心交托?

    余怀明打量着江过雁,一双似喜非喜狐狸眼,薄唇嘴角天然上挑,不笑也似笑,他皮相是万里挑一的好,远胜过他矣,更别提他还是朝廷一品大官。

    他眨了一下眼睛,掩住眸底的黯然情绪,也对,小红嫁给他做妻子,总b跟着他好多了,时隔两年,他到底是释怀不少。

    卢简辞直起身道:“下官鲁莽,不请自来,还擅自带来了怀明,望江大人雅量海涵。”

    当初,祖千秋将余怀明安置在他府邸,碍于玉歆日夜派人搜查余怀明踪迹,余怀明藏身在他家中,不敢现身,每日只读书品茗,他自己平日里也酷Ai读书,二人X情相投,一来二往,也就成了好友。

    江过雁轻巧一笑,“无碍,本官本来也打算见一见余老板。”

    他抬扇一指交椅,道:“请坐。”

    二人等他先在主位落座,才坐下。

    豆蔻进来奉茶。

    江过雁端起茶盏,浅抿一口,道:“我听丁香姑娘说,余老板乃是建康的一名商户?”

    余怀明听闻丁香名字,面有动容之sE,按捺住思念妻子的情绪,道:“正是,草民平日里以贩卖茶叶、丝绸为生,虽算不上富可敌国,却也可以称得上是富甲一方。”

    江过雁摇头失笑,“余老板说话还真是不谦虚。”

    余怀明拱手道:“草民说话直白,叫江大人见笑了。”

    江过雁摆手道:“无妨。”

    他悠悠摇着扇子,“不知余老板前来江府,所为何事?”

    余怀明瞅着江过雁神sE,心中犹豫不定,想了想,道:“草民乃是来向江大人道谢的。”

    “哦?”江过雁一挑眉,“可是为了祖叔劫法场救你一事?你是他救的,应当去谢他。”

    “祖先生于刀口下救我X命,余某不甚感激,只是,江大人亦是有恩于我。”

    “什么恩?”

    余怀明道:“当初,我遭受牢狱之灾,苦不堪言,不幸染病,多亏一名叫孔京的狱卒替我抓药熬煮,我喝了汤药,身T才得以痊愈,孔狱卒说,这些都是江大人吩咐他做的,至此,余某心中一直感念大人,只是大人事务繁忙,余某不便前来叨扰。”

    “今日T1aN颜前来拜访,也是为了聊表对江大人的谢意。”

    他拿起放在桌边的木盒,打开,满满一盒子的银票,他微微一笑:“这是我写家信回去,拜托父母给我筹集而来的三万两,请江大人笑纳。”

    江过雁莞尔一笑:“余老板好生大方,须知我当初拿钱叫孔狱卒办事,也不过给了区区几百两,至于照顾你的酬金,更是微不足道。如何敢厚颜收下你这三万两银票?”

    “这……”余怀明迟疑,猜测道:“大人可是嫌钱少?”

    江过雁悠悠道:“非也。”

    余怀明道:“余某愿献出一半家财,请江大人莫要再推辞了。”

    江过雁扇子一收,左右摇了摇,道:“本官说了,我不收你的钱。”

    余怀明只好求助地看向卢简辞,卢简辞朝他递去安抚的一眼,对江过雁道:“大人,怀明一心牵挂着丁香姑娘,听闻丁香姑娘被囚禁在湛园,心急如焚,故而前来江府,请求大人相救一二。”

    江过雁道:“余老板可知丁香姑娘如今可是入了太子的眼?”

    余怀明叹息一声,语气无奈:“自然知晓,此乃我与丁香夫妻分离之祸源也。”

    江过雁一摊手,“太子殿下想要的nV人,本官岂敢夺他所Ai?”

    “余老板不如还是拿着这三万两银子,回建康去吧,听闻那里有座欢喜楼,名妓如云,你再去买一个nV伶当妻子就是了,何苦对丁香姑娘念念不忘?平白阻了丁香姑娘的好前程。”

    听他主动提及欢喜楼,余怀明心一跳,不知江过雁是否得知他曾是小红杏第一个入幕之宾的事情,因此发难于他?

    他不敢试探,只坚定地道:“丁香是个贞烈清冷的X子,富贵权势不能迷其心智,她定不会轻易弃我而去,我自不能辜负她一腔情意。”

    他跪下道:“求江大人救救内子,余某愿为大人肝脑涂地、万Si不辞!”

    江过雁并不动容:“余老板言重了,你安心待在卢侍郎府,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至于丁香姑娘,等时机到了,她自然会从湛园脱身。”

    余怀明闻言大喜,又不敢置信:“江大人的意思是……”

    江过雁微微一笑,“丁香姑娘自有金蝉脱壳的法子,在此之前,余老板只需好生藏起来,莫要叫太子殿下发现你还活着,你们夫妻二人总会有团聚的那一日。”

    余怀明喜上眉梢,颤抖着唇,“江大人莫不是在哄余某高兴吧?”

    江过雁嘴角cH0U了cH0U,“本官只会哄内子开心,至于你一个大男人,我哄你做甚?”

    余怀明知晓自己一时激动说错话,连连赔罪,又小心翼翼地问:“敢问大人,丁香有何妙计脱身?可会有危险?”

    江过雁神sE一冷,睨他一眼,眼风锋利,“余老板这是在质疑我?”

    余怀明生怕触怒他会对丁香不利,忙道:“草民不敢!不敢!”

    江过雁神sE稍霁,吩咐道:“对了,劳烦你写封家信给她,也免得她对你日夜挂怀。”

    余怀明再度朝卢简辞看去,卢简辞朝他点头,劝:“怀明,江大人素来处事稳当,他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你且放宽心吧。”

    余怀明这才放下疑虑,张嶙拿来笔墨纸砚,豆蔻磨墨,余怀明提笔写下书信,交给江过雁,“内子之事,全赖江大人了。”

    他拿着那盒子银票,往前递了递:“这三万两……”

    “玉歆明明早已将丁香姑娘许配给你,未料中途出尔反尔,将你投入大狱,本官自然是看不惯的,至于太子殿下,强占人妻,本官更不敢苟同,丁香姑娘早先来求我搭救你,我也救了,不为其他,只为一个理字而已。”

    江过雁扇子一扣盒盖,将银票盖上,悠悠笑道:“再说了,你且问一问卢侍郎,本官做事,何曾贪W受贿?”

    卢简辞清俊一笑,道:“大人一心替陛下、百姓办事,何等清廉奉公,怎么会收你的钱财?”

    他拍了拍余怀明肩膀,道:“怀明,早在来之前,我就劝过你了,江大人必定不会收你的钱,你何必多此一举?偏生你不肯听。”

    余怀明苦笑摇头:“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惭愧惭愧。”

    张嶙看着这一幕,一脸复杂,他家大人不愧是只狡猾的狐狸,轻易骗倒了卢简辞与余怀明,可怜余怀明现在还把他当青天大老爷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