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那年花开，不等人
隔天清晨，雨停了。
顾凉晚站在yAn台上，看着yAn光缓缓穿透云层，洒在城市的屋顶上，像是为昨夜的灰暗覆上一层假装的明亮。
她一夜未眠。
脑海里来回回荡着陆承湛昨晚的那句话——「我不是要你现在就接受我，我只是……不想再错过你。」
那声音低沉而温柔，一如多年前那场离别之前，在机场，他望着她沉默许久，终於开口说：「晚晚，若有一天你後悔了，回头的那个人会是我。」
可当时的她，只留下了一句：「我不会後悔。」
她以为选择了沈遇川，就能给自己一个安稳未来。却没想到那安稳，竟是一场温水煮青蛙的吞噬。
手机突然震动，是她多年挚友陈婧发来的讯息。
>【听说沈遇川跟设计师韩芷柔已经公开了？你还好吗？要不要出来走走？】
顾凉晚淡淡地看着讯息，没有回覆，却翻出了韩芷柔的社交媒T。
置顶的那张合照里，沈遇川笑得温柔，手掌轻放在韩芷柔肩上，一如当年他对她的模样。
讽刺的是，他连撒谎的方式都没有改变。
顾凉晚指尖一滑，关掉手机。她不想再看。
她不再需要任何说明，也不想从谁口中知道自己被替代得有多快。
她回身走进房间，打开衣柜，拿出那只尘封多时的相框。里头是一张褪sE的旧照——她与陆承湛，大学时期拍的。
照片里，他搂着她的肩，她笑得灿烂，他则一脸宠溺。那时的她，是全世界最快乐的nV孩。
那年春天，花开得格外热烈。
她记得他为她种了一排薰衣草，每天下课後，会带她绕过教学楼後的小花圃，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念诗逗她笑。
「顾凉晚，如果你愿意，我这辈子种满整个世界的花都给你。」
「那你可真傻，花哪有我漂亮？」
「没错，你是我心尖上的春天。」
那时候的他，从未对她承诺永远，却给过她b永远更深的温柔。
可後来，她毕业了，他却选择去了国外创业。她曾等了两年，可等来的，只有他越来越淡的讯息，与一句：「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婚姻。」
而沈遇川，在她失落时给了她肩膀与承诺。
她选择了他。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与陆承湛的命运正式分岔。
顾凉晚将相框搁回cH0U屉，深x1一口气，拿起包出门。她决定先去公司一趟。
无论生活怎样溃败，事业不能塌。
走进电梯时，手机又响了一声。
这次是陆承湛。
>【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她盯着讯息看了许久，终究没回。
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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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她走进办公室时，秘书急匆匆地迎上来：「顾总，刚刚有位姓陆的先生来过，说……把这份合作案亲自交给您。」
她怔住，低头一看，是一份设计与文化整合的合作企划案，文件封面上，赫然印着：「湛语文化设计集团」。
是陆承湛的公司。
她翻阅了几页，内容专业而完整，企划架构清晰、风格贴近市场，甚至b她预期的还更有远见。
这不是随便递过来的一份试探。
这是陆承湛的诚意。
顾凉晚握着文件，心绪翻涌。
如果接受合作，就代表她与他的事业将再次交织；如果拒绝，就等於切断他留下的所有「关心」名义。
她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将资料阖上。
人生有些错过，会成遗憾；但有些重逢，是天意。
只是——她还没准备好。
夜深了，她独自回到空荡的公寓，打开窗户，晚风轻轻吹入，带着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薰衣草香。
她忽然想起那年他种的花，开得满地紫。
她抬起头，看见对面那栋大楼的灯亮着，彷佛有谁正默默守着这一窗寂寞。
她拿起手机，终於打下一句话。
>【明晚，七点。老地方。】
简讯发出後，她苦笑了一下。
她终究还是回头了。
不是因为情未了，而是因为——有些人，即便错过一次，也不想再错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