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情事

    说起朔方国的左宰相归海承武公,便是三天三夜也道不尽他的情事。

    此人天生是只六尾的狐狸,身长八尺有余,丰神英毅,俊美非常。又以常年习武,练的壮硕如牛。

    他因体格异乎常人,所以性慾旺盛,阳精浓厚,胯下巨物一日不曾得闲,他常与人偷情,风流放诞之事数不胜数。朝中官员有不少被他偷偷带过绿帽子,偶然被人察觉,都恨得牙根直痒,奈何这承武公出身王族,拿他无法,只能向狐王哭禀,狐王没法,只能放他闲居在家,不让他入朝做官。

    为此,承武更倒是自由自在,乐得清闲。他便游历山川,兼又拈花惹草,三十岁时已有三子三女②,外头私生子女也不知多少,这在鲜有孕育,经常绝後的狐族人中属实是不可思议了。

    但此人生性凉薄,玩弄女子之後,致人有孕,便弃如敝履,故而他虽广布雨露,却没有一段像样的恋情。偶然夜间起坐,竟也觉得空虚寂寞,可叹也可笑。

    他的英俊令人倾慕,可他的无情又教人可恨。为他争风吃醋,发狂成痴之女也不在少数,都说善恶终始,他自己也常说,他这样的行事,也不知日後会有怎样的报应。

    但当下他并无什麽难受,只不过被一些宗室中的纨絝子弟笑话不玩男人。

    狐族男子好色,多情不择女男。贵族又以蓄养男宠为风尚,互相攀比。可承武却对男人提不起兴趣,故被人耻笑。

    他气不过,也稀里糊涂地纳几个男宠附庸风雅。不过他初次行事,便把一个男宠後庭给弄裂了。当时鲜血如注,差点死了人,吓得他兴致全无。

    自那以後,他便不再玩过男宠,众人笑话,他也只当作耳旁风罢了。

    二游戏

    他最宝爱的儿子,在他二十六岁那年出生了。

    为着这个孩子,赔进去他正室淑平一条性命。在这群无情的贵族男子眼中,淑平之死尚不足惜,好在这孩子竟是个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天生七尾的神童。

    此子降诞,轰动全国,受到了狐王令德的高度重视,才过三个月,就接到宫中悉心教养,他这个做父亲的,倒不能时时看顾。

    依据族谱,序名崇时。但因他是令德属意的继位人选,因此被狐王亲自改名为禹夏,序上了如今王室的字辈。

    故而承武虽然无官无职,但众人都知道他儿子未来极有可能继承王位,谁都不敢招惹他,这便助长这放荡公子的淫性。

    加之身边没有儿子,他也不知怎麽去学着做一个父亲,依旧是跟着几个宗室子弟日日与女人鬼混罢了。

    那日午後,他约了几个狐朋狗友来家中小聚。吃饱喝足,喧闹了一阵,众人便躺在游廊上打叶戏③。

    这几人身边都带着自家貌美的男宠,一边打牌,一边亲嘴摸臀,肆意取乐。要说贵族外出做客不带女人的风俗,是从哪里传来的,承武不得而知,但他总觉得不满,男人又怎麽会有女人可爱呢?

    男人再美,却没有绵软香艳的乳房,承武喜欢巨乳,平坦的两胸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见他身边寂寥,在座一个公子叫做至朗的,示意自己身边男宠时雨去伺候承武。这时雨是京城有名的十二个男宠之一,称「十二仙」,很会伺候男人,生得白嫩细净,眼波如流,鸢肩蜂腰,微微圆钝的鼻尖,反而显得他可爱。

    时雨伺候的贵族男子,多半因为养尊处优,体格宽胖,不过今日在座的几人,都长得很是英俊,大约他们都有习武的习惯。而承武更是众人之中最健硕俊美的男子,一众男宠早就心里痒痒的,却因他目光冷峻,似乎对男人抱有抵触,所以也不敢亲近。

    今因领了主人之命,时雨便迫不及待地扑进承武的怀里。一副媚浪之态,娇滴滴地在承武身下一面说着淫词艳语,一面舔耳弄唇。逗得一向不喜欢男人的承武肉棒都微微起了反应。

    「操,哪里来的骚逼,这麽贱。」承武一边骂,一边抚摸时雨的屁股,一边还不忘打牌。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原来承武也并非铁石心肠啊。

    「时雨啊时雨,你可小心,你这样去撩拨他,倒时得吃苦头了。」至朗笑道。

    时雨却朝着至朗笑了笑,顺势用绵软的手,灵巧地探进承武的中袴。

    承武抱着他,躺在地上看着叶筹,任由时雨抚摸他的肉棒。时雨摸了两下,竟吓得不敢动——这承武的肉棒软的时候,已与他主子硬的时候一样长了。

    两颗巨大的睾丸,热腾腾地垂下来,即便尚未冲动,也已经硬邦邦的不时搏动,随时都准备战斗一场。

    时雨虽然心痒难耐,但他并不是没有听说过承武差点把个男孩子操死的事。他尚年轻,还得靠这幅身子赚钱养家,若是被承武捅坏了後庭,还怎麽得了。当下便只试探性地轻声问道:「奴才用手,可使老爷尽兴?」

    承武冷冷一笑:「用手怎麽行?得用这里!」说罢一根粗糙的手指便捅进了时雨的菊穴,时雨一哆嗦,面如土色。

    「怎麽?你怕了?刚才不是摸我的屌摸得一副骚样?」

    确实是怕了,依照时雨的经验,承武勃起时,应当有十寸④,这样的怪物捅进去,怕是肠穿肚烂。众男宠互相都认识,见时雨朝他们微微摇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没人敢上前解围。

    「你既怕了,就给我滚吧。」承武冷冷一呵,时雨便得了赦一般,连滚带爬回到了至朗身边,倒是至朗忙呵道:「承武公天纵英明,雄武非常,岂是你这等下贱的人能伺候的?」

    时雨连连称是,还不忘夸赞道:「论说,小的见过的男人也算是多了,今日大开眼界,老爷别笑话奴才,老爷的器量,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容得下的。」

    这话倒把承武说得有些得意,打了一张牌後,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腰下那根青筋满布的黑粗之物道:「我不玩男人,是因为你们不禁操。」

    众人便顺势一面夸奖吹捧承武起来,如今哪有人敢笑话他呢?将来他儿子可是要坐上王位的呢!

    如是多年,至承武三十岁时,朝廷正要对冷泉国用兵,看他武艺高强,法术精深,突然策为将军,就这样,承武放浪十年之後,终於一跃而上,步上了仕途。

    三战火

    虚鸿世界北部,有一狐族建立的国家,名为朔方。天下变乱至今二百余载,朔方之国,穷兵黩武,侵夺诸邦,致使北地不安,乃至到了人人谈狐色变的程度。

    这些狐人天生神武,法术高强,纵然周边列国屡遭侵犯,上奏北帝⑤,北帝也不过是软语宽慰,仍作视而不见,不能辖制。

    按说这狐族接受礼乐教化,也已经上千年了。如今也明尊卑,知礼仪,但他们血液里流淌的,仍是按耐不住的野性。他们长命好色,十五岁性成熟,八十岁才面露衰相,长久的青春更令他们有充分的时日享受行淫之乐。

    冷泉国与狐族无冤无仇,只不过国中出美男,狐人好色,入侵冷泉,不过是为了抓美男子。

    冷泉王族男子确实美丽,但他们早在狐族攻破王城之前,自杀以保名节。即便是死,也不愿意成为狐人的玩物。有些胆小怕事,不肯赴死者,各自被抓去做了狐人的性奴。

    看着同僚们杀的杀、抢的抢,无恶不作,当时作为左将军的承武却兴味索然。这场战争,本就与他无关,只是狐王借重他的英武,让他来打仗罢了。

    冷泉人的死活,他并不关心。入了王城,不禁大失所望:这冷泉国是个阴阳倒错的地方。男子妖娆如妇,而女人则生得孔武有力。士兵也多以女人为主,这些个粗眉健硕的女子,承武是一碰都不想碰,出来多日,他无处泄慾,粗黑壮大的肉棒已经按耐不住,快憋疯了,他只想快点回去,和他众多的姬妾寻欢作乐。

    该抢该杀的,都差不多了,当时的主将大南都护⑥炎义孝,在朔方军洗劫冷泉王都七日七夜之後,下令将其放火烧毁。

    冷泉国已亡,留着这个王都也不过平添各地百姓的念想。

    不如付之一炬,来得乾净。

    炎义孝便是如此说服军中的将领,执行此惨绝人寰的命令。

    不少将领面面相觑,大部分人也不想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便望向位阶同样很高,拥有话语权的承武。

    承武看了一眼目露凶光的炎义孝,只发出了一声冷笑,什麽话也没说。

    熊熊火光,乌黑浓烟,不久之後就在冷泉的王都升起,到处是哭声、喊声、求救声,承武骑在马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火光之中,一片片倒塌的民房,在寒冷的季节中,把王都烧得滚烫。

    随军侍候的管事长吉慌忙跑来,冒着浓烟呼喊:「老爷,您怎麽还在这儿啊。烟呛得很,您快回去吧!」

    承武却头也不回地笑道:「咱们北方冷得很呐!难得烤烤火。」

    长吉被烟熏眯起了眼,忽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刺破了浓雾与火光。

    「什麽声音?」

    承武转头,朝身後看去——那是一个雪团一样的婴孩,在烧着的屋中哭喊。

    承武冷漠地瞥了一眼,却不想「轰」得一声,房梁烧塌了,就在要砸死婴孩的那一刻。承武以迅雷之速,从火堆里抱起了婴孩救出了他。

    怀中的婴儿还在哭闹,承武看着他发愣。

    「长吉?」

    「是,咳咳咳,老爷。」

    「把他带回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