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顶级欲望 > 1死亡后又重生
    「砰——」

    百里止戈的头盔与墙壁重重相撞,温热的血液沿着后颈如丝如缕蜿蜒而下。他瘫坐在墙边喘气如牛,眼前的世界化作旋转的光影,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操,好痛!老子不是在和客户喝酒吗?这是干哪来了?」他呢喃自语,抬手触及疼痛的后脑,摸到一手温热的液体,一片殷红映入眼帘,他不由瞪大双眼惊呼:「妈呀!好多血!」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他抬头茫然环顾四周,入目之处,一群人正在殊死搏斗。

    他们身穿样式古老的盔甲,手持刀剑奋勇厮杀,到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各处,一副惨烈的血腥画面。

    士兵们的怒吼声、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百里止戈穿越到这个世界前,不过是个销售,连只鸡都没亲手宰过,哪里见过如此残酷的场景,一股寒意立刻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身体也浑身颤抖不已。

    他惊魂未定,一个带着面具的银发男人,手持长剑杀气腾腾如疾风般掠至,速度快到此刻的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幸好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在敌人的利刃即将刺穿他的喉咙之前,他猛地抬手用手中剑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铛——」短兵相接,火花四溅。

    一股巨力传来,震得百里止戈手臂发麻,虎口生疼,两人手中长剑都被巨力震得脱手飞出。

    顾不得手臂发麻,百里止戈被吓得连滚带爬往回跑,企图与银发男人拉开距离。

    一直身处安逸年代的他不知道,背对着敌人等于将自己毫无防备的后心,彻底暴露在对方眼中,这在战场上无异于自寻死路。

    下一秒,银发男人扑了上来,冰凉的手掌如同金属铁钳,死死扼住百里止戈的咽喉,窒息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双手胡乱挥舞拼命挣扎,指甲在对方手背划出道道血痕,想要掰开那只苍白的手。

    然而银发男人力壮如牛,他的挣扎如同蚍蜉撼树,无法撼动分毫。他的眼前逐渐浮现出斑斓的色彩,意识开始模糊,死亡的阴影悄然逼近。

    很快,他的四肢逐渐失去知觉,呼吸彻底断绝。最后一丝意识消散的刹那,他的身体彻底瘫软下来,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银发男人冷漠地看着手中的尸体,面具下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死寂中,百里止戈的魂魄飘浮在营地的空中。

    一个侍卫打扮的军士刺穿一个敌人后,回头看到百里止戈被银发男人拧断了脖子,顿时目眦欲裂,眼中涌出两行热泪。

    「大人————」他的悲鸣如利剑刺破长空,声音嘶哑得仿佛受伤的野兽。

    「啊——」他悲愤的怒吼响彻云霄,恶狠狠看着银发男人,一字一顿:「我!要!杀!了!你!」

    他状若癫狂,奋力砍杀眼前的敌人,一路浴血朝着银发男人冲了过去。

    银发男人见状不慌不忙,身形微微一侧,躲过致命一击。随后他探出右手,准确地抓住长枪的枪身。他的红瞳寒光一闪,猛地发力,竟生生将长枪从侍卫手中夺了过来。

    侍卫还未反应过来,银发男人已然手持长枪,朝着他的胸膛狠狠刺去。

    枪出如龙,势不可挡!

    「噗——」

    长枪轻而易举刺穿侍卫的身体,鲜血瞬间染红他的轻甲。

    侍卫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枪身,眼中充满绝望和不甘。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他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转瞬即逝。

    银发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他抽出长枪,侍卫的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踉跄的声响。

    「百里止戈已死!降者不杀!」银发男人举起长枪大喝一声,声若洪钟。

    随着百里止戈和这个侍卫相继死亡,如同摧毁了这只军队的脊梁骨,士兵心中的战意瞬间崩塌,军心彻底涣散。

    恐慌如野火般席卷整个军阵,士兵们的攻击开始失去章法,有人开始后退,有人丢下武器,更有甚者直接转身逃跑。

    银发男人举起染血的长枪,如战神下凡般威风凛凛,对着自己的部下发出了进攻的号令:「杀————」

    「杀——」他的部下士气大振,嗷嗷叫着冲向已经失去斗志的败军。

    失去指挥的士兵们如同惊慌失措的羊群,任人宰割。刀光剑影中,一个个生命消逝,血液汇聚成溪流在战场上蜿蜒流淌。

    惨叫声、求饶声、临死前的哀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绝望的挽歌。

    原本势均力敌的对峙,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彻底演变成一边倒的大屠杀。

    百里止戈的魂魄飘在空中,看着这一幕幕茫然无措,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

    这两帮人马是谁?这究竟又是哪里?他不是在应酬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是穿越了?但谁好人家穿越不过几秒钟就被人杀死了?

    还不等他将一切想明白,下一秒,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意识如同穿梭时空般,飞速倒退。

    熟悉的战场重现眼前,他重新回到死亡前的一瞬,那个银发面具男人正朝他冲来,杀意凛然。

    面对再次逼近的敌人,百里止戈吸取上一世的经验,明白跑是跑不掉的。

    他不由紧握手中利剑深吸一口气,双眼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光芒,剑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

    他没有退缩,反而低吼一声主动迎了上去。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这一剑之中。

    利剑用尽全力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风声,仿佛要将之前被杀的屈辱和愤怒全部发泄出来。他的剑法凌厉而迅猛,带着拼死一搏的狠劲。

    银发男人没有预料到百里止戈会如此疯狂地进攻,被突如其来的猛攻打了个措手不及。

    「叮!叮!叮!」他匆忙抬剑格挡,身形微微后退。

    百里止戈未及思索,用尽全身最后力气,胡乱狠狠刺向银发男人。

    「呲拉——」利刃刺透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敌人温热的血雨喷溅在他的脸上,铁锈般的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唔······」银发男人面具下猩红的双眸燃烧着不可思议与虚弱,手中的剑「晃荡——」一声落在地上,金线华服逐渐被溢出鲜血浸染,他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可能杀了人,百里止戈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手一抖,松开了手中的剑。

    银发男人失去支撑,捂着伤口踉跄后退,他忍痛将百里止戈的剑从腹部一点点拔了出来,「晃荡——」一声,剑被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鸣响。

    月色下,那他头银丝如绸缎般在夜风中舞动,他摘下面具,一双猩红眸子似两轮血月,透着令人心悸的妖异,一张病态苍白的绝美容颜映入眼帘。

    一旁有个年轻士兵与敌人缠斗,修长的脖颈暴露在寒夜中。

    银发男人宛若地狱中觅食的修罗,扑上去狠狠咬住士兵颈间柔嫩的肌肤,贪婪地啜饮着温热的生命之源。

    「啊······放······开我,你······这该死的食尸鬼!」年轻士兵凄厉的哀嚎响彻夜空,却很快化作微弱的呜咽,生机如流沙般消逝。

    随着不断吸食鲜血,银发男人身上的伤口如春雪消融,转瞬痊愈。

    很快年轻士兵变成一具干尸,吸血的银发男人餍足地用洁白的袖面拭去唇角殷红,昂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百里止戈,眸中寒光闪烁。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异族,哪还有半分人性可言?

    目睹这骇人的吸血场景,百里止戈头皮发麻,胃中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

    恐惧如寒潮般席卷全身,可四周刀光如霜,剑影似雪,短兵相接的铿锵,血花绽放如凋零的红梅,喊杀的怒吼,垂死的哀鸣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战歌。

    他没有退路,也不会再逃了!

    「大人!小心!」侍卫斩杀缠斗的敌手后,手持利刃疾步而来。「哒、哒、哒······」急促的足音渐近。

    混战中,越来越多的士兵解决敌人后手持利刃,朝百里止戈围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写满警惕与担忧,用关切的目光看向他。

    银发男人腹部的伤口并未完全痊愈,见寡不敌众,他重新带上了面具,捡起百里止戈的配剑。

    「百里止戈,本尊会回来找你算账的!」他摩挲着剑柄留下这句话,飘然掠走,身形如鬼魅般消散于夜色深处。

    「大人,您怎么样?」侍卫搀扶住百里止戈。他的眸子清澈如泉,神情焦虑,声音关切,语气更添几分急切:「您怎么了,受伤了吗?」

    后脑的伤口已经不再向下流血,百里止戈摇了摇头,虚弱得回答道:「我没事······」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扫过地上,那具被吸干鲜血的士兵干尸,双目圆睁得仿佛要脱出眼眶,脸上还残留着死前难以言喻的惊恐与绝望,那扭曲的表情让他不忍直视。尸体脖颈上两个清晰可怖的血洞触目惊心,暗红的血迹顺着伤口蜿蜒而下,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刚才那茹毛饮血的恐怖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那银发男人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肉时发出的轻响,鲜血喷溅的瞬间,还有那双血红眼眸中闪烁的嗜血光芒。

    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冰冷的利刃,从百里止戈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剖开他,他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喉咙深处泛起酸涩的味道,强忍着才没当场吐出来。

    他的双腿因恐惧和血腥的刺激不住地颤抖,在侍卫的搀扶下,他扶着冰冷的石壁勉强站着。

    「食······食尸鬼?」他舌尖微颤,喃喃重复刚才暴毙士兵嘴里的这三个字。

    搀扶的侍卫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手臂稳稳地拖着百里止戈,生怕他一个站不稳倒下,见大人神情恍惚,双眼失焦,连忙又唤了两声「大人!大人?」。

    百里止戈猛地回过神来,努力让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

    可银发男人那双血红的眼睛仿佛烙印般留在他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他明白一个道理,想活下去得尽快搞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他抬眼看清侍卫忧心忡忡的目光,想到上一世这个男人因他战死沙场后的癫狂自毁的举动,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

    「我······是谁?我们为什么在这?他们又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他压低声音茫然地询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啊?!」侍卫浑身一僵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他看着大人懵逼的神色,随即当机立断换上一副坚定的神情:「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营地,让医官好好检查一下您的伤情!」

    压下心中翻涌的不安与困惑,百里止戈强撑着跟随侍卫翻身上马。

    他以为自己不会骑马,没有想到肌肉记忆让他能够跟随大部队策马往营地疾驰而去。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响,冰冷的夜风拂过他的面庞,却驱散不了他内心的迷茫。

    后方营地灯火通明,百里止戈在马背上环顾四周,不少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紧张地巡逻,他们的脸上写满警惕,仿佛随时会有新的威胁降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气氛。

    营帐内,军医仔细为百里止戈包扎后脑勺的伤口,检查他的状况。

    最终,老医官神色凝重地确诊,百里止戈因后脑的磕碰得了「失魂症」,失去所有的记忆。

    这个诊断像一记重锤,让侍卫的心沉到了谷底。

    等到军医离开,他一脸沮丧与懊悔得跪下:「小人罪该万死,竟没有保护好大人的安危。」

    他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又抬首安慰起百里止戈:「不过大人也不必过于忧心,也许您很快就会康复想起一切。」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不断安慰百里止戈,思索片刻又开始介绍起当下的情况:「您是百里止戈,是我们大昊金狮军第一营的统领。」

    停顿片刻,他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那个白发男人叫——鸢,是个食尸鬼,他们自称血族,以我们人族为食。今夜,您带领部队袭击了他们一处据点。鸢带领食尸鬼们奋起反抗,虽然暂时将他们赶跑了,但恐怕他们很快会卷土重来。」

    侍卫说这番话时,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诉说某种禁忌。那种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就好像单是提起「鸢」这个名字,就足以招来无尽的厄运与灾难。

    或许是想到了死去的同袍,他的神情随之越发哀伤:「虽然重伤鸢,又杀了不少食尸鬼。但这一战,我们死了不少兄弟,损失也极为惨重。」

    后脑的钝痛让百里止戈微微蹙眉,他用一只手扶着脑袋,试图从一片混沌中理出头绪。

    「鸢?」他听着侍卫的阐述缓缓抬起头,喃喃重复这个名字。

    那双摄人心魄的血红眼睛,让他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心脏也跟着突然猛地一跳。

    明明他失去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细丝,从遥远幽暗的过往牵扯而来,轻轻拨动了心底深处一根蒙尘的琴弦。

    那种感觉并非全然的恐惧,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几乎被时光掩埋的······熟悉感,就像某个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寒冬,赤脚踩在了坚冰之上的那一刻,刺骨彻骨,却又无比清晰真实。

    有什么模糊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转瞬即逝,像是隔着层层迷雾让他抓不住任何实质的记忆碎片。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在他空白的记忆深处撬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快起来!」百里止戈凝视着眼前这个年轻恭顺的侍卫,将对方从地上来起来,不由问:「那你叫什么?」

    侍卫一脸恭顺得如实回答:「小人贱名——瑾。」

    「瑾,美玉的那个瑾吗?」百里止戈夸赞道:「真是好名字。」

    瑾听到这番话后整个人愣住了,眨了眨深琥珀色的眼睛。

    百里止戈好奇得问:「那你姓什么?几岁了?家里几口人?」

    瑾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静一些,声音里带着黯然:「小人不过是奴隶所的一个低贱奴隶,您买下我,赐名瑾,已是恩赐,像我这样的卑贱之人哪有什么姓。」

    他的神色凝重如铁,那沉重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过往无数的苦难。那双深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营帐中摇曳不定的烛火,火光在他眼中跳跃着。

    「奴隶?」百里止戈惊呼出声,声音满含不可置信,他一脸惊讶:「这破地方还有这种封建糟粕?!」

    「封建?糟粕?」瑾听到这番话后,重复着这两个词汇,仿佛在细细咀嚼它的含义。

    源自地球金牌销售之魂在百里止戈体内蠢蠢欲动,他脸上瞬间挂上那副招牌的、极具亲和力的笑容。他毫不见外地向前挪了挪身子,伸出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瑾的肩膀上,那勾肩搭背的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瑾的身形在他手下微微一僵,显然没有料到大人会对他做出这样突如其来的亲近举动。

    「瑾,怎么说我们也一起上过战场,一同出生入死过!」百里止戈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爽朗的真诚,与对方打着商量:「不如我们义结金兰,如果不介意你就跟我姓吧!」

    话音刚落,瑾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睛瞬间睁大到极致,眼中满含着不敢置信的震惊,他的唇瓣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巨大的震撼堵住了喉咙。

    良久,他身体微微下沉,两腿再一次「扑通」跪在地上。他用力摇着头,仿佛要将这个不可思议的提议从脑海中甩出去。

    「这怎么可以!?」他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小人不过是个卑贱的奴仆,怎么能与大人成为兄弟!「百里」这样高贵的复姓,也不是我这样的奴隶能拥有的。小人万万不敢承受!」

    「什么奴仆不奴仆的!」百里止戈脸上的表情坦荡而理所应当,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摆了摆手,将男人从地上拉起来:「什么身份地位都是虚的,咱们两个过命的情谊才是实的。以后你就是南宫瑾,是我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百里瑾······百里瑾······」他重新搭着南宫瑾的肩膀,念叨起这个新的名字组合,神情满意:「你听,你的名字是不是更好听了?有种天生就该如此的感觉。」

    百里瑾的眼眶瞬间湿润了,那双深琥珀色的眸子里涌起了层层水雾。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被巨大的感动堵得严严实实,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的双手在身侧微微颤抖着,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大人会如此真诚地对待自己。

    「百里瑾······」他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甘露般滋润着他干涸已久的心田。那种被认可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用力咬了咬下唇,努力想要克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但那份来自内心深处的悸动却如何也压抑不住。

    他的声音因为哽咽而变得沙哑:「大人,您受了伤,又失去了记忆,继续留在前线危险重重,小人还是护送您回京都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