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潮软的纸巾团了团随手丢进垃圾桶里,你长长舒了口气,心底却莫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离上一次俱乐部“偶遇”已经足有半月了,期间李泽言没有作妖,你心里纠结也自然不会主动自投罗网,可是...

    无论是那场冲动的性交还是在俱乐部里他用手指就把你玩到高潮的意外,虽然理智是抗拒的,身体却在短短两次体验中飞快沦陷。

    手指揉阴蒂自慰时会下意识的模仿上次李泽言的手法,或轻或重,或揉或捻;用按摩棒时会不自觉脑补出李泽言汗涔涔撑在身上,埋头苦干的隐忍表情,回忆起他那根让人欲仙欲死的粗大性器插进体内的疯狂快意...还有堪称是完美比例的身材,勾人自愿步往深渊的磁性嗓音。

    几乎是完全长在你性癖点上的这么一个男人,要怎么轻易拒绝?而且李泽言人品完全过得去,他说他听话…可信度应该很高。

    李泽言给的条件真的很诱人,可心底那个坎也真的是迈不过去。毕竟对方是李泽言啊…那个从小听到大,哪怕现在取得了斐然成绩却仍是被压一头的名字就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压在心头。

    更不要说你时不常就去挑衅他,他真的不会趁机报复吗?

    心中衡量着得失,你简单冲了个澡,飞快地钻进被窝,捧着手机刷了会游戏,鬼使神差点开和李泽言的聊天框,犹豫不决。

    要不就干脆毁约吧?

    念头一起,内心便开始挣扎。在纠结中整个人仿佛被分裂成了独立的两部分,其中一边说约他试试看,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另一边则叫嚣着毁约毁约毁约,李泽言看起来就是个混蛋,作为华锐集团的总裁他会这么好说话?肯定是没憋好屁。

    天人交战。

    直到手指不听使唤,哒哒哒摁键打字“李泽言,这周六你有空吗?”——发送。

    盯着屏幕上发送成功有一会儿之后你才恍然回过神来,手指又长摁在文字条上,犹豫着要不要撤回。思考之际,男人的回复已然蹦出“公事私事?”

    没有公事可谈,而私事只有一件。从未感受过的焦灼无声蔓延开,在被子上蹭了蹭手指,你一边用牙齿撕下干裂的唇皮一边打字回复“私事。”

    “什么私事?”

    他的回复依然很快,可从短短四个字里无声透露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人心浮气躁起来。李泽言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不该这么费劲,还什么私事...还能有什么私事?

    你在床上翻了一圈又一圈,想了又想,打一长串字在发送前删掉四分之三,最终留下不是很客气的质问回他“……你故意装傻呢?”

    那头的李泽言沉默了两分钟,就在你忍不住删删改改又准备发出一句时他的消息也回了过来“我们仅仅是口头协议,而且我说过,这不是一场交易或者买卖。”聊天框显示正在输入,没过一会儿传来叮咚一声“你不想玩这个游戏,没人能强迫你。如果想玩,那就摆正你的态度。”

    摆正什么态度?

    干痒的喉头动了动,眼前飞快浮现李泽言离开时最后的提醒——“以奴隶的身份。”

    之后再发什么信息李泽言也没回了,你直等到了凌晨一点也没能收到他的回复,可自己这边的文字条都堆满了一屏。

    打了个哈欠,你还欲继续等下去,可眼皮似是灌了铅一般沉,坠合了又艰难被撩起一半,睁不到半秒再沉沉合上,再撩起一点、放下...

    无论你怎样挣扎纠结,最终还是跪在了李泽言脚边。

    你怀中抱着旗袍长摆将赤裸的下体露出,膝盖分开与肩同宽,端正跪在沙发旁,垂着头,等待男人的下一步命令。

    未知令人心生恐惧,而可预见的未知则会令人兴奋。你悄悄抬头,看到李泽言嘴唇张合在说些什么,可入耳的是模糊、嘈杂听不真切的声音,唯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清晰。

    “啊...”

    白皙的臀上顿时又添一抹红痕。

    鞭打、捆绑、爬行...屁股上红痕织成细密的罗网,身上覆了薄薄汗水的你被男人揽在怀里,两条腿大开,肆无忌惮地将下体裸露出来,眼睁睁看着粗长的手指玩弄自己阴蒂和湿透了的小穴。

    在男人高超的技巧下你很快缴械投降,任由快感一波波冲刷着敏感的神经,双腿不由自主地合拢夹紧男人的手,喘息着泄了劲儿,缓和好一阵才睁开眼睛。

    将拇指放进嘴里咬了咬指甲,收回不知什么时候放进内裤里的那只手,你起身下地,匆匆忙忙冲了个澡。

    瞄了眼床头闹钟显示的时间是5:32,离平时正常起床时间还有近一个半小时,回笼觉是睡不下去的,内心的挣扎无处消解,只能一个人慢慢化开。

    但这种事情只能是越想越乱,一不留神就耗到了叫早的闹铃响起。

    你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当做早饭,上午投入忙碌的工作,直到中午休息,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不可避免回想起清晨那段荒诞的春梦。

    午饭没打几勺更没吃几口,把餐盘放上履带,你急匆匆地回了办公室,有些做贼心虚将门锁上。

    可当拿着手机,划开锁屏,点进联系人看着“李泽言”三个字你又莫名心生惧意,舌尖抵着上牙膛抵到唇齿发麻,指尖也反复磋磨着掌心和袖口的一截料子迟迟下不定决心。

    要不...还是毁约好了。

    尽管不愿意承认,在撑起来的强势下,是深藏的胆小与怯畏。

    “咚咚咚。”敲门声适时响起,你松了口气,放下手机。

    可就像梦中所预见的,无论你再怎样挣扎,最终还是要跪到李泽言脚边。

    这通要命的电话最终在临近限期内打了出去,你紧张得掌心发汗却强装镇定,在声声等待音里期待又抗拒他的接听。

    听筒内一闪而过短暂的促音,“喂?”

    腹稿已经打好了,可真当电话接通了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嘴唇无声张合了好几下,才唤出他的名字“……李泽言。”

    电话那边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有男人清浅又平稳的呼吸声。你咬了咬牙,继续道“...我想预约您明天的时间,在俱乐部。”说完觉得自己这个预约似乎有些生硬命令的意思,你顿了顿,添了声试探的问“可以吗?”

    使用尊称已经是极限,这种只是玩票性质的约调,要你轻贱自称“奴隶”简直比吃鱼腥草都难,更何况让一个原本是S的人突然从掌控者变成服从方,落差必然会有。

    资本家不会放过压榨劳动力的丁点机会,本质恶劣的李泽言也同样一针见血点出你言辞中的漏洞“我?”

    他看不见的电话另一边,你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也许应该及时改口,可到底说不出口还是说不出口,幸而李泽言无心在称呼上纠结太多。他那边隐隐传出敲打键盘的声音,似乎在忙着工作,嘴上淡淡通知你“明天晚上,俱乐部见。”

    “滴——”

    电话挂断,你软软陷在椅子里,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怎么打个电话说上几句话,比谈几百上千万的合同还要难捱。

    而正是这通电话,让你无比清楚的明白:纵使李泽言答应时间地点由你来定,但最终的决定权仍是在他手里。

    了却了一桩心事后办公效率得到显着提升,约定当天你挑了件及膝长裙赴约。

    俱乐部一楼的酒吧今日可谓是声色犬马,你目不斜视行至吧台,在调酒师礼貌询问后在大理石台面上敲出“King”的密电码。

    调酒师从吧台内取出一张黑底勾金边K的卡片双手递来,笑得温文尔雅“祝您游戏愉快。”

    “谢谢。”嘴角扬起的弧度在转过身的瞬间消失,你将手里这张卡在掌心拍了拍,刷卡上楼。

    电梯在五楼停下,箱门打开后你差点以为自己误进了酒店。

    走出电梯左右各一道长廊,抬头就能看到指向左的牌子印有“A-M”,指向右的印“N-Z”英文字样。很显然这一层有二十六间房,对应二十六个字母,左边十三间右边十三间。

    所以...“K”应该在哪一边?

    你面无表情捻着手指一边按ABCDEFG的顺序从A默念到K,思考几秒,向左走去。

    用手里的卡刷开屋门,率先入眼的就是李泽言的背影。

    男人仍穿着一身西装,此时一手斜地插在兜里,看似懒散实则背脊挺拔如松,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宽肩窄腰翘臀长腿,每一处都完美得恰到好处。

    而且你是亲手摸过的,李泽言的身体。

    记忆牵着思绪不受控制撒蹄狂奔,你盯着他屁股走神时他转过身来,看你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

    李泽言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掌心向上伸出,指尖对着室内唯一一张皮质单人沙发示意。

    “坐。”

    “不用了。”反应回来嘴巴快在大脑之前先一步回绝。你佯装自如,不紧不慢欣赏屋子内装潢,声音清脆干净,直接步入正题“什么时候开始?”

    房间布置和用色能在很大程度上反应出主人的内心,这间名为“K”的屋子内里的布置也同样显示出李泽言鲜明的个人色彩:简洁却不单调,黑白灰用色居多却不会令人感到压抑,脚下的地毯的花纹也并不繁复,看起来就像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会客厅。

    可这间屋子位于俱乐部五楼,会这么普通吗?

    余光扫过两侧紧闭的房门,落到李泽言趋近的胸膛。

    说不紧张是假的,可多年练出来的定力根基也很稳。你面上平静淡然,可只有自己才知道内心有多焦灼。

    “不急。”李泽言伸手将你脸上的面具摘下“在开始游戏之前总要把规则说明白。”

    你没有说话,看着他回到沙发旁将面具放到旁侧的独脚圆桌上,捏起一张纸“这是你自己填写的接受和不接受的项目,我看过了,需要记的内容...有点多。”

    李泽言话说得含蓄,但身为填表人的你是明白的。BDSM的游戏有很多,大范围的分出两种可以分为身体上的和精神上的,而再向下细分又有无数分枝和分枝的分枝,还有程度轻微的、严重的、变态的...你对自己能接受的项目大致有个估量,而又十分挑剔,故每一能接受的小项后都多添了几句备注。

    你不知道李泽言提起这点的用意何在,就听他继续道:“所以我准备将游戏玩法的抉择权也交给你,每次由你告诉我要进行什么项目,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他不是低能儿,那么就一定有陷阱在后面备着。

    可惜当局的你一时没能想通这一点,反而是挑起眉毛,不乏挑衅意味地反问他“玩什么都可以?”

    李泽言嘴角一勾,话语里透出几分揶揄“你能接受,我都可以。”

    ...艹,好像被反将了一军。

    狠狠咬牙瞪他,李泽言却熟视无睹,转身坐到沙发上,“想一个安全词。”

    安全词?李泽言还需要安全词?

    小小的疑问一闪而过,你回想了一下之前几个奴隶和你约定过的安全词,却发现似乎并没有借鉴的必要。

    安全词...“骆驼。”

    李泽言眼中一闪而过惊讶的神情,你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安全词是——骆驼。”

    “好。”李泽言欣然同意,“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如果堵住嘴了要怎么说安全词?

    你本是想问这个问题的,可转念一想具体要玩什么项目都由自己来定,那这个顾虑就是完全不必要。而其他事项在合约上写得明明白白,事先也和李泽言谈过...你摇头“没有。”

    过于简单轻松的交流让你轻而易举放下戒心,而忘记了剧本根本不在自己掌控下,且事态还在往更加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李泽言用掌心拍了拍腿侧。

    “过来跪着,教你几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