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条规矩

    李泽言谈吐如常,动作也像是好心的提醒,可这种轻描淡写无疑突出了另一名当事人的过于在意。

    在这个自由的民主社会,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的主人,你也正是这样做的。生活、事业、爱情,在过往的那些年里,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

    只有夜深人静时,积攒的压力会像雪片般纷涌而至,而一些不可言说的欲望也在被大雪掩埋下的土壤中悄然滋生。

    不用思考、无需抉择。

    而且这只是一场游戏。

    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

    你走到李泽言身前,缓缓曲下膝盖。

    脚背贴地,双膝打开同肩宽,挺胸拔背,双手背在身后,两手掌心交握住另一臂的肘部——标准的奴隶跪姿,只除了脑袋还仰得高高的,眼睛直视着沙发上的男人。

    李泽言伸手将膝旁那颗昂起的头摁了下去。

    当目光的落点从李泽言的脸上被迫转到了他漆亮的鞋尖时,自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规矩只有三条,你随时可以发问。”

    “第一,衣服不用全脱,但进入这间屋子,鞋和内衣内裤要脱下放进门口柜子里,面具摘掉放在桌子上。直到你一切准备就绪,跪到我的脚边,游戏开始。”

    不用全然赤裸的允许令你舒了口气,然而男人接下来不算太过分的要求却仍是让人犹豫,在他话音落下没两秒,你开口问出声“…我要...当着你的面脱吗?”

    缺少主语,但李泽言显然能听懂你在问什么。他答非所问:“我不会回避。”

    不会回避...是什么意思?

    李泽言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会儿你的兀自纠结,好心提点“你可以选择在来之前提前脱掉。”

    “那你怎么知道我脱没脱?”反驳几乎成了下意识的本能,问出口后才悔不当初。和李泽言对视了一会儿,在他分明没有情绪表达却仍旧逼人的目光里想起这场不平等游戏的身份差异,你磨了磨牙,将抬起的头低了回去。

    从膝盖落地的那一刻,似乎就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李泽言没有回答,声音里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

    他发出轻轻一个“嗯”的鼻音,继续道:“第二,你可以免去对自己的称呼,但是要叫我主人,并且使用尊称。”

    尊称完全可以视作对陌生人表达礼貌态度而非奴隶对主人的恭敬,免去对自己“奴隶”或者是其他什么自我贬低的称呼而只管李泽言叫主人,这个交易似乎很值,可是……“换一种...语言,可以吗?比如...Master?”

    商量的询问带着小心翼翼颤抖的尾音,你的眼睛不自觉往上抬了抬,飘忽着上上下下,最终盯到男人的脚踝。这种事情不在掌控的感觉尤为不妙,甚至不要说是掌控了,想要通过观察对方表情来预测结局也做不到,只能通过猜测来想象可能。

    他会同意吗?还是会拒绝?他有没有发现你的意图,如果发现了,他会怎么做?

    脑袋里一团乱麻。短暂的沉默后,男人终于给予了反馈。他的手指轻点沙发扶手,补充道“MyMaster”

    心里不知是轻松多些还是沉重多些,男人填上的主语令单词变为称呼无疑是你小心机被识破的证明。

    …应该用偏僻的小语种而不是英语的,失算。你暗恼了一阵,没有再说话。

    在看不见的头顶上方,男人嘴角微扬:“最后,我希望你不要违抗及质疑我任何一项命令。”

    “如果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或者是...”你忽然记起你们两人先前的约定,以及自己先前的讨价还价,话音戛然而止,摇头改口“不...没什么。”

    李泽言只是伸手挑起你的下巴,你顺势抬起头,就见他轻拍腿面,用沉稳且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趴到我腿上来。”

    这种姿势极易使人联想到家长教训孩子,将小孩摁在腿上揍屁股的画面。而一个成年女性趴在一个成年男性的腿上……

    好羞好丢人。

    小腹压在男人大腿上,手扒着李泽言的另一条腿,你慢吞吞地调整姿势。

    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也从来没有想真的去和谁试,甚至连一时冲动报名参加俱乐部活动后就开始后悔,只想敷衍了事。但当看到“买家”是李泽言,你慌了阵脚。无暇思考,在他恶劣的激将下入了圈套。如今又在他可以说是逼迫的强硬命令下听从于他,虽然仍是有些不情愿,实际却是诡异的松了口气并且隐隐期待起来。

    将脑袋埋得低低的,你打直膝盖,双手撑在他大腿上。

    不想挨着李泽言。

    你想得很单纯,却忽视了这个动作维持住后,有些过于…放浪。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笔直支着,将腿根上方圆翘的屁股高高顶起,撑出饱满圆润的弧。虽然腰腹是挨不上李泽言的腿了,可这个姿势就活像是主动把屁股送到男人手边,还吸引着人落掌拍打似的。

    李泽言也不提醒不纠正,伸手将你的裙子提了起来。你下意识一挣,刚抬起个肩膀就被摁了回去。

    长长的裙摆被撩过臀,堆积到腰背上,感到内裤也有被扯下去的征兆,你忍不住伸了一只胳膊摁住男人作乱的手:“喂...”

    “啪!”想说的话一个字还没出来,一巴掌就招呼上屁股。李泽言一点力也没珍惜,疼得你惊叫出声,挣扎着想要起身。

    腰没完全直起来的向旁边迈了两步,还没能完全逃开,李泽言便伸手将你整个人逮了回来。男女悬殊的力量差距使你的双腿被男人夹在腿间难以挣开,摁在肩膀上的力度也迫使着你折下上身重新将屁股翘起。狼狈又尴尬,特意打理好的头发也因为姿势缘故刷扫着地板。

    “李泽言你...啊!”

    隔着内裤,男人的大掌抚上阴户,指尖轻压着面料划出肉缝的痕迹,再压进更深,直顶到最上头。腿几乎是在瞬间就软了下来,声音也变了调,本就被撩起来的些微快意在阴蒂被不轻不重揉按中悄然挺立,下面的穴口也洇出一片湿润。

    食髓知味的身体夺走了理智霸占着的控制权,双腿微微向外分开,渴求更多更猛烈的抚慰。你也不挣扎了,只等熟悉的快感纷涌而至。

    只是想到那阵足以酥得脊柱发麻的快意,下体的水流得更是欢快。然而和想象中截然相反的是,李泽言的手指却不再动了,他保持着压在你阴蒂上方自己手指的位置,轻轻摁了摁,似乎完全不在意你之前的挣扎与无理:“用你的话,重复我刚才说的三条规矩。”

    ……说实话,没仔细听。还重复?开什么玩笑。

    “不。”想都不想,你果断拒绝。

    “不?”

    轻飘飘的单字反问让右眼皮一跳,你本能感到不妙,反悔“等等...”

    李泽言扶起你,整理领口和袖口,专心到眼里像是只有腕处的袖扣,话音淡淡的“我说过,你如果不情愿,随时可以毁约,游戏中途也是一样。所以,游戏结束了。”

    他起身。你忽然意识到李泽言似乎是玩真的,脑子飞快转了半秒,果断跪下,伸手扯住男人衣服一角“不是...我是说...”

    男人的目光这才恩赐似的赏了你半分,你松了口气,你硬着头皮,试图将先前那个拒绝给圆回去“...不可以穿着内衣裤和鞋子进屋,要摘掉面具,然后跪到你...您脚边。”

    一时不查用错了称呼,抬眼瞟了下男人表情再迅速垂回,继续回忆第二条规矩:“要叫您主人。”

    “不违抗和...质疑您任何一项决定。”

    当你小声说完三条规矩,李泽言坐回沙发,指尖轻点扶手上深棕色的皮革面。

    “重复。”

    坐下来就好。悬起来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你再度开口。第二遍的重复比第一遍流畅许多,你说完小心打量着男人的神情,见他又用手掌拍了拍大腿,犹豫了会儿起身,伏到李泽言的腿上。

    裙摆被撩起,内裤卡到腿根,你将脸偏向一边,感受李泽言粗长的手指沾了穴口的湿液虚贴到阴蒂——“重复。”

    唾手可得的甜枣让你吞咽了下津液,声音是期待的带颤。第三遍的重复不那么顺畅,因为李泽言的手指总是不停作乱,将你说话的节奏打散,而当好不容易重复了第一条规矩,正准备说第二条时,李泽言就会命令你将第一条再重复一遍。

    磨人的甜蜜。

    不断堆积的快感愈演愈烈,将第三条规矩反复读了一遍又一遍后,终于结束在一声高亢的呻吟里。

    李泽言将手指抽出,在你腿根抹干净手指,抚了抚你的头发,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结束了,去洗个澡吧。”

    在餍足的事后澡中,你才忽然回忆起男人不着痕迹的狡猾。

    以退为进,资本家谈判时向来惯用的伎俩真的是被李泽言运用得炉火纯青:可以,但,希望,他所讲的每条规矩都看似给你留足了选择的余地,而实际上不过是又一个陷阱罢了。在一开始的时候故意不说之后要重复这些规矩,反而是暗示你可以讨价还价,之后的每句话也都埋了陷阱,最后要你自己“总结发言”。

    而这么一想...怕是自己的拒绝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起身好像要走也不过是假意,只是让你心甘情愿的手段...

    飞快洗完澡,穿好衣服的你雄赳赳气昂昂出了浴室,一声河东狮吼:

    “李泽言你这个....”

    王八蛋,跑的还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