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弥漫着水气与温香，蒸气在墙壁与镜面上结出朦胧的白雾。
佩特拉已经先一步坐进水里，靠在池边，长发顺着肩膀Sh濡而下。她闭着眼，像是终於能卸下重担似的，静静叹了口气。
卡珊卓这时才小跑着走进来，脚步轻快得不像刚参加完一场隆重婚礼的人。她一边拉着毛巾一边笑道：「哇──居然先进来了，不等我？」
「是你衣服换得太慢了。」佩特拉微微睁开眼，语气柔和地回应，但语尾不自觉带上一点疲惫。
卡珊卓嘻嘻一笑，踩着Sh润的地面靠近浴池，小心翼翼地滑进热水。水花轻轻掀起，贴着她细瘦的手臂滑过，让她忍不住「呜啊──」地叫了一声。
「热吗？」佩特拉侧过脸看她。
「有一点……但好舒服。」她整个人滑进水中，只露出一颗头，「这种感觉真好耶，之前泡澡都不敢太放松，怕把头发泡坏，今天终於可以放心泡了。」
佩特拉淡淡一笑道：「今天总算不会有人来催我们了吧。」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欸，谁敢打扰我们我就把他冰起来。」卡珊卓立刻回道，语气里像是护着某种梦境似的。
佩特拉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两人肩并肩坐着，水面在她们x口轻轻晃动，水汽与花香裹住彼此的呼x1。周围没有仆人，没有责任，也没有典礼中的繁文缛节，只剩下恰到好处的安静与温度。
「欸，佩特拉。」卡珊卓突然低声说。
「嗯？」
「孟德尔已经是我们的丈夫了呢……」
「是啊。」佩特拉语调轻轻地附和道，声音像水一样。
「不过啊……」卡珊卓侧过头看她，露出一个像小恶魔般的笑容，「我觉得你喜欢他的样子，b以前更明显了喔。」
佩特拉一怔，水珠在她睫毛上闪烁。她转开视线，「……是吗？」
「超明显的呀。刚才他牵着我们的手离场时，你脸都红到耳朵了。」
「那是因为……」佩特拉语气里多了些挣扎，「因为夕yAn。」
「那时候明明就是下午──」卡珊卓扑哧笑了出来，水花也随之轻拍在她肩上，「没关系啦，我觉得这样很好喔。」
佩特拉望着水面，眼神柔和下来。
「嗯……我也是这麽想的。」
两人换好睡衣走出浴室时，房间里已点上了暖sE的壁灯，照得一角地毯与床铺像是覆着一层柔软的光雾。
孟德尔已经在房里等着，准备为她们弄乾头发──上次卢克丝来访时他曾用过一次，是出於状况突然，当时的身分那样做还具有一点争议，但现在作为两人的丈夫，便不再有这层顾虑了。
卡珊卓看到孟德尔，眼睛都亮了起来，蹦蹦跳跳地坐到椅子上：「我要先──我头发b较多──」
佩特拉原本还想客气一下，见她已经坐好，也就默默地在她身旁坐下，把长发自然地披散在背後。
孟德尔站在她们身後，一手轻提起卡珊卓的发束，另一手以极其细致的C控引导热气穿梭其中──这与之前那次不同，这次的温度恰到好处，连风的方向也像经过调整，从颈後缓缓吹起，不燥不热，像是春风扫过湖面。
卡珊卓发出一声像猫咪被抚过的舒服叹息，脑袋往後一仰道：「这样真的好幸福喔……我好像一只正在被刷毛的……皇室宠物！」
「用词小心一点。」孟德尔语气平静，手上没停。
「但真的好bAng嘛──我从来没想过有人能帮我吹乾头发欸……」她歪头望了佩特拉一眼，问道：「对吧？你也没有吧？」
佩特拉虽然没有作声，但她的表情已经透露出答案。她的姿势不知不觉放松了，手也自然地垂落在腿上。
她静静地看着孟德尔的手指穿梭在卡珊卓的发丝间，热气沿着指尖流动，带起细微的水珠，像极了某种柔软、稳定又极具专注的照护仪式。
水珠顺着卡珊卓的发尾滑落，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地消失。
佩特拉轻声开口，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两人说：「……看起来好像……一种很温柔的拥抱。」
卡珊卓转向孟德尔，眼神发亮：「你以後每天都要帮我们吹头发喔！」
「只要你们愿意。」
当两人的头发都吹得乾透，发尾柔顺而不Sh冷时，卡珊卓突然转身，整个人像猫一样扑进孟德尔怀里，轻轻圈住他的腰。
「谢谢你，老公。」
她说得很自然，语气里甚至还有一点骄傲与得意。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不在誓言里，也不在仪式上，而是在真正的日常中。
孟德尔微愣了一下，然後也轻轻环住她的肩。
佩特拉犹豫了一下，终究也从另一侧靠了过来，没有说话，但把头轻轻倚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发丝掠过他脖颈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她带着一点点羞意的呼x1，紧绷又轻柔。
此刻，两个人都这样靠在他身旁，发香与T温缓缓交织。
卡珊卓的香气先映入鼻尖──那是一种略带果胶感的淡白桃皮香，近乎透明，却在魔力波动时像翻开的书页一样，带出灵质花茶般清亮的气息。
而佩特拉的气息则完全不同。她一动不动时，只有微弱的粉雾与香草调，乾净近乎无味，像静止的纸页。但当她心情有了波动，T热便将那香草味往外推散，夹带一缕像纸屑般的细微气息，似乎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自己的存在是否合适。
这些味道混合着温热的空气环绕在他身侧，彷佛也在低语般倾诉：她们都在这里。
佩特拉的房间b宴会厅宁静太多，灯光暖h，窗帘也已放下，里头只余下温柔的夜sE。
两人走进房间，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沉静。卡珊卓先扑倒在床上，发丝微乱地披在枕头上，发出轻快的一声：「啊──好软喔，这张床太bAng了。」
佩特拉将一叠毛巾搁在床边，柔声提醒：「你别忘了，孟德尔一会还要过来……」
「我知道啦。」卡珊卓语气懒洋洋地说，眼神却闪着某种期待，「他应该是去洗澡了对吧？」
佩特拉点点头，动作也慢了下来。她走到另一边床沿坐下，手指轻轻整理被子边缘。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道，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其实，孟德尔没办法睡觉。」
「……咦？」卡珊卓抬起头。
「他之前跟我说过。」佩特拉轻道：「今天会留下来，是为了陪我们。」
卡珊卓愣了几秒，然後慢慢坐直身子：「可是这样他不会很累吗？他……都没有说过。」
「他一向不会说这种事。」佩特拉低声道。
两人对视片刻，最後还是卡珊卓先露出小小的苦笑道：「那我们只能好好陪着他了，至少让他觉得这样很值得。」
她说完，翻身钻进被窝，把一半的被子拉开等佩特拉也躺进来。佩特拉本还在犹豫，但看着她的眼神，终究还是轻声叹了口气，也躺了进去。
被窝里立刻暖了起来，像一个只属於她们两人的小小世界。
卡珊卓的发丝披散在背後，桃皮与花茶的香气被T温缓缓蒸出；而佩特拉身上的香气则更加内敛，香草调像躲在衣领深处的气息，当她微微转身时才会像卷曲纸页般一点点释放出来。
两人的香气悄悄在被子里交叠，渐渐叠合，像是两GU不同水流在同一片温泉中缠绕着，没有边界。
过了一会儿，卡珊卓低低地说：「……你感觉到了吗？」
佩特拉「嗯」了一声，但没有立刻回话。她原以为自己会尴尬──毕竟那是一种私密到几乎贴近肌肤的距离感，但躺在身旁是卡珊卓，让她感受到的不是不自在，而是一种静静浮起的被包容感。
「好像……」卡珊卓转过身，鼻尖几乎靠着她的发丝，「我们的气味，融合在一起了耶。」
佩特拉微微一怔，但也转向她。被窝很窄，两人几乎是额头贴额头地望着彼此。
「好像真的有那麽一点。」佩特拉轻声道，眼神里多了一点柔和，「……你不觉得，这味道让人很安心吗？」
卡珊卓点点头，嘴角扬起，「嗯。感觉……像是我们真的成为家人了的味道。」
佩特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将手伸过去，搭在她的手背上。她从来不是一个习惯主动靠近别人的人，但这一刻，她感觉到那种温度是真实的，是不会伤人的。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麽，只是安静地躺着，让香气在夜sE中慢慢酝酿成某种难以言说的连结。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与──孟德尔洗完回来了。
门被推开时，灯光没有变动，只有轻柔的木质声响滑进房内。
孟德尔已经换上睡衣。当他看到被窝里两人已经先行钻入、正安静地靠在一起时，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难得的柔和。
「咦？你怎麽这麽慢啊──」卡珊卓一手撩开被子的一侧，探出头来对着他笑，「一起来床上睡觉吧，很暖的喔！」
孟德尔望着她们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模样，微微皱了下眉，像是在考虑怎麽过去b较不会压到人。
但一旁的佩特拉却稍稍僵住了。她本能地向内缩了一些，语气里闪过一点犹豫：「等一下……这样好像……会不会太……」
卡珊卓「欸？」地一声，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点纯粹的疑惑，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对方话语里的迟疑。
她只是理所当然地笑着说：「不是说好了今晚三个人一起睡的吗？你快点进来啦，这边真的好暖喔──被窝都被我们暖好了喔！」
说完，她又把被子掀开一角，用力拍了拍身侧空出的位置。
佩特拉看着她这个动作，怔了怔，接着突然有些想笑。那种不安与尴尬的情绪就像夜里浮起的一丝雾气，才刚冒出来，就又被这份天真的热情给吹散了。
她没有再说什麽，只是微微侧身，默许了那片空间的存在。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後走到床尾，动作轻巧地半跪ShAnG，像是怕惊动什麽似的。
脚步几乎无声，他一手轻轻掀起被角，顺着两人让出的空隙慢慢滑进被窝，让自己恰好地落在她们之间。
温热的空气立刻将他包围。
那是一种被温柔拥抱着的感觉。
他刚躺下时，卡珊卓已经主动靠了上来，一只手搭在他的x口，脸颊蹭了一下，彷佛宣告主权，又像是在撒娇。
「晚安，孟德尔。」她低声说，眼神亮晶晶的，像窗外未融的霜雪。
「晚安。」他回应，语气温和得不像他平时那样。
「还有……我Ai你。」她补上一句，然後像任务完成似的，满意地闭上眼，很快就沉入梦乡。
孟德尔转头，目光落在佩特拉身上。
佩特拉一直睁着眼，但神情b刚才柔和许多。她似乎还在思考些什麽，但在与他视线交会的一瞬间，那些话语像是也变得不再重要。
她轻轻靠近了一些，低声道：「……你今天，还睡不着吗？」
「恩，还是没办法。」
她像是有点迟疑，又像是不甘心，语气微小：「那我陪你醒着……」
「不用。」孟德尔轻声打断，语调极其温柔道：「你们的陪伴已经很足够了。我会还是会闭眼休息，只是没办法入睡。」
佩特拉睫毛颤了一下，低下头，慢慢地靠近他的x口，让自己的额头轻轻触着他的x前。
「……那你一定要记得现在的感觉喔。」她低声说道，像是嘱咐，又像是某种托付。
「我会记得的。」他回答。
她不再多说，过了一会儿，呼x1也渐渐变得平稳。
他静静地看着怀中的两人──一左一右，各自的发丝、气味与气息在空气中编织成一张柔软的网，把他包围其中。
到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情绪
到了现在，他已经开始习惯自己情绪波澜很低的状态，也因此逐渐培养出对那些微小情绪起伏的敏感度。
它们不会猛烈，也不会让他瞬间心跳加快，但只要用心感受，便能辨识出那些温柔而确实的变化。
就像此刻。
那种几乎无声地涨起来的情感，像是静夜里湖面微动的水纹。
他於是低声说道──
「……我Ai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