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岏知道这段自己的身份十分敏感,因此他行事十分小心。平时也就罢了,的确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可有人是专门在这等他呢,他再怎么注意,也没有预知能力!
沈自岏只是带着阿瓷去拿了个早餐,就被人拦住了。
眼熟的面孔。
青年向沈教授脱帽致意,“狄伦·托博基·雷蒙。”
雷蒙这个姓氏,沈自岏想不知道也难了。
“雷蒙阁下,日安。”
沈自岏没有贸然发问。
“日安,教授。早闻教授盛名,可否邀教授一叙?”
沈自岏并不是很想和这些勋贵子弟扯上什么关系,尤其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
托博基看出了沈自岏的为难,适时开口,“教授不必担心,这算半个我的地方,不会有对教授不利的消息传出。”
二代们玩的都很好,托博基的话沈自岏当然相信。但这话也说明了,只要托博基想,对沈自岏不利的消息随时都能传出。
这下沈自岏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你先上去吧。”
沈自岏把装好早餐的托盘递给阿瓷。
阿瓷脸上是担忧和怯懦。
“没事。”
男人安抚地拍了拍情人的脑袋。
阿瓷点点头,“早点回来,我等你。”
美人转身离开。
托博基带着沈自岏往自己包厢走。
沈自岏才刚坐下,就听见托博基许诺了一堆好处,让自己加入他们的派系斗争。
“不可能!”
沈自岏斩钉截铁,站了起来。
“如果阁下请我来就是为了这种事,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二公子挑眉,他早料到了这副场面,所以……
“啪啪!”
沈自岏看见托博基拍了拍手,正一头雾水,就看见两个男人架着小玉从门里进来了。
“小玉!”沈自岏冲过去,却被那两个保镖拦住了。
“雷蒙阁下!”
托博基看沈自岏愤怒的样子,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走到了阿瓷面前。
“没想到光明磊落的沈教授,居然背着儿子和妻子在外面养了一个妓女……您说,若是被您的竞争对手知道了,您这个总长,还当得上吗?”
托博基抬起阿瓷的下巴,打量着男妓美丽的皮囊。
威胁。
沈自岏捏紧拳头,“那又如何,我就是不当这个总长又如何?”
托博基点点头,似乎是懂了什么。
青年慢条斯理地重新做到沙发上。
“说起啦,令公子有很严重的先天性疾病,要是您因丑闻被学校开除——失业了的您,还能支付得起那高昂的医疗费用吗?”
人类的软肋总是那几样。
一步错,步步错。
沈自岏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了。
二公子可没兴趣看他在这里如何的内心挣扎。
“人,我就先带走了。阁下看起来并不是很在乎这个妓女的样子,那就把他放回他该呆的地方吧。”
沈自岏看见阿瓷抬头冲自己看了一眼。
他眼神里没有责怪,好像是早就习惯了被抛弃一样。
男人往前了一步,但最后也没有说出让那些人停下的话。
托博基把人送到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
阿瓷从刚才开始就在走神。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他有老婆孩子。”
二公子兴味盎然地晃着酒杯,然后把杯口抵到了怀里人的唇边。
“难道你以前的客人,就没有背着妻儿去嫖的?”
“有倒是有,不过……”
沈自岏和那些人不一样,那些嫖虫都是自己来嫖的,而沈自岏是被他拉下水的。
这不一样。
“算了,我不过是一个妓子,管这么多做什么呢?”
“看他这么坚定,多半不会再来向我讨你,你们以后见不到了,心理负担别那么重了。你在再做几天戏,我就把你送回去。”
送回琼楼。
沈自岏惴惴不安地过了几日,但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的生活和平时一样平静。除了,没了小玉。
演讲解释,座下掌声雷动。
距投票结果出来尚需时日,沈自岏照例在学校行课。
下课以后,他在校园中走着,不知是不是出现了错觉,竟然觉得自己看见了小玉。
托博基指的“再做几天戏”便是这个了,他叫了家臣在圣克斯加德念书的孩子们,在学校做戏强迫阿瓷。
看看沈自岏究竟会不会心软。
若是沈自岏冥顽不灵,那这颗棋子便废了。
对阿瓷来说,不过是换了伺候的客人,并没有什么妨害,少爷们想玩情趣,他陪着便是了。
因此,沈自岏顺着那个方向,到了体育器械存放室的时候,便看到了十分不堪的画面。
白花花的肉体被按在软垫上,周遭围着几个高大威猛的男学生,白色秽物溅得到处都是。找不到归处的紫红色阳具在那具雪白皮囊上滑动,而其余的男根,全都找到了适合的洞口,蛮横地进攻。
含糊不清的撞击声和呜咽声。
沈自岏看清了被侵犯者的面容——
是小玉!
气血上头。
男人不管不顾地推开门,“你们在干什么?!”
那些学生见了沈自岏,并没有停下禽兽行径,反而更加粗暴。
沈自岏看着阿瓷被人艹得两眼翻白,呼吸困难的样子,什么风度也顾不上了。
冲过去就要把人抢过来。
阿瓷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粗暴,一下子来了五个人,他根本应付不来,被折磨得神志不清,此刻听见沈自岏的声音,又想二公子的话,立刻提了提精神。
那两个鸡巴无处可去,只能在阿瓷手里发泄的男生裤子都没提,就和沈自岏对峙了起来。
沈自岏空有一副锻炼来的好体魄,但格斗实在不擅长,而狄伦的家臣有全是送到军部锻炼过的,他完全不是对手,被打得无法反抗。
男人狼狈地跪在地上,被人押着。
“喂,姓沈的,别给脸不要脸!我家公子给你抛橄榄枝,你不接。现在又要在这婊子面前逞英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
插在阿瓷前穴的男生显然是这群人的领头人,气焰十分嚣张。
“小美人,你看看呀,这沈教授可真不是个东西,明明说好了要跟你一辈子的,你看看他现在……男人的话不可信,知道了吗?”
插在阿瓷身后的人也泄了出来,提上裤子,边扯衣服边说。
“吱——”
器材室的门又被带上,那五个学生离开了,室内只剩下被玩得几乎没了意识的阿瓷和挫败的沈教授。
半晌,跪在地上的男人才动了。
他站起来,走到了脏污遍身的男妓面前。
沈自岏伸手想去碰阿瓷。
阿瓷躲开了。
“……小玉,是我。”
沈自岏喉咙里像梗了一块石头,酸涩得难受。
躺在垫子上,身体大开的人微微转动头颅,无甚感情地看了沈自岏一眼,又低头,慢慢坐了起来。
沈自岏又要去扶他。
“沈先生……请自重。”
沈自岏的手顿在那里。
阿瓷动作缓慢地穿好衣服,遮住了狼狈不堪的痕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是因为我吗?”
沈自岏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艰难地开口。
“是因为我,他们才这么对你?”
“不干你的事,沈先生。”
阿瓷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对不起……”
沈自岏拉住了阿瓷的手腕。
“……”
阿瓷转身,缓慢地从沈自岏手中挣脱,“不是你的错,沈先生,我不怨你。”
沈自岏看着阿瓷这副仿佛被掏空灵魂的样子,心中极度痛苦。
怎么能不怨他呢?
要不是他错误地闯入了小玉的房间,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小玉或许早就逃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不必再受此折辱。
而他,给了小玉承诺,却无法履行诺言。
“沈先生,你受伤了,去上药吧。”
阿瓷拿着手帕,想替沈自岏擦擦那些脏污。
男人眼神微动,见男妓的态度以为此事还要转圜的余地。
而那只手却落下了,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就脏极了,哪里能替别人擦净脏污呢?
事实上,阿瓷实在是太累了。
那几个毛头小子,精力无限,难缠得很。阿瓷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疲惫极了,也就没有精力再应付沈自岏。
看着昔日的情人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沈自岏心中一片苍凉。
罢了,就这样吧。
或许自己身败名裂,那些人就会放过小玉了。
但阿瓷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身体,他没走几步,就软了身体,直直地栽下去。
沈自岏快步上前,没让人栽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