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灿回来时心情非常不好，眉头紧紧蹙着。但在看到我和忘雪两个人在毫无配合默契的情况下依旧在乱糟糟的厨房中勉强完成的蛋糕，他又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这是什么？”他拾起脚边的一节木头渣子。
“是汤勺。”我将剩下的残渣从桌面上扫下去，“在给锅子第三次加压时周围的东西都爆炸了。”
如果陆星灿不在这，忘雪怕是早就跳起来反驳说是我指点有误，可现在他只能愤愤地盯着我，然后低头朝陆星灿认错。
“是忘雪对灵力的掌控还不够纯熟。”
虽没有关于这孩子的记忆，他对我也完全没有对长辈的尊重，但他终究是我的孩子，之前我就一直觉得，忘雪的相貌像极了曾经的雀氏九王爷。
那时的我，那个逍遥自在的小王爷。
自然与现在的我也很像。
流风长得像灿灿，忘雪则像我。
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
我抬手摸了摸少年低垂的脑袋，他就像一只隐忍的炸毛小白猫，虽然一直都伪装成成熟冷静的样子，在我眼中更像个小孩。
他瞪着紫色的猫儿眼睛看我，却意外地没有拍开我的手，大概也是陆星灿在的缘故吧。
把历经千难万险的蛋糕端出被遗弃的小厨房，我们四人在小竹屋前的石桌上坐下。
月光把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洁白的色彩，陆星灿坐在石桌边紧紧挨着我，攥着锁链的手轻轻搭在我的手背上，轻轻颤抖着。我知道若不是当着流风忘雪的面，他早已扑进我怀里红着眼眶撒娇了。
“祝尊上生辰快乐！”
流风忘雪异口同声朝陆星灿举杯，而后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我担心地悄悄问陆星灿：“忘雪成年了吗？”
忘雪显然听到了我的疑问，看着我的眼神愈发像一只被惹恼的小猫，抢先答道：“我早已成年！”
看着他鼓起脸颊胸膛起伏的样子，我忍不住朝他歉意地笑了笑，“我们忘雪长得太可爱，我担心……”
“请不要说我可爱！我是成年男性！”他更生气了，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隐在黑色长发间的耳朵尖却是红透了，让人很想挠挠他的下巴。
事实上一边的流风确实摸他的背给他顺毛道：“噗，别生气，我觉得老大也没说错。”
“流风怎么连你也……！”忘雪一把拉过流风的袖子，伏在他耳边轻声道了句什么。
可惜我耳朵一向灵。
他说的是：你怎么也帮着那个魔头说话！
“忘雪，不得胡闹。”
还是一脸冷冰冰实则盯着蛋糕看了好久的陆星灿淡淡开口止住了话头，看向我时月光下的蓝眸子盛满了诱人的光华，他用眼神催促我。
“小寿星可以许愿了。”我宠溺地低头用唇在他侧脸上轻轻贴了下，如果是这种程度，我还是很乐意被围观的。
“！”陆星灿冰冷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羞恼地眨动眸子责备我，薄唇却因渴望而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忍住。
忘雪虽说自己不是小孩却还是一惊红着脸别开了视线，流风更是体贴地提着酒壶转过身假装看起了松树上站成一排的山雀。
我反手一把抓住陆星灿的手腕，将他拉进了怀里，轻轻贴住他颤抖的唇。
“雀万寒……”他身子只有一瞬僵硬，随即难以抗拒地张开唇回应我。
稍微品尝了下他的滋味，我放开他贴着他通红的耳尖轻声道，“回房继续，先许愿吧。”
“咳咳。”流风转回身子顺便拍了拍还僵坐着的忘雪，而我抱着陆星灿，他也不挣扎，就在我怀中闭起眼合掌许起愿来。
仅仅几息他就许好了愿，睁开眼用内力将蛋糕分成四份，“吃吧。”
回到小竹屋前，陆星灿迫不及待地将我推了进去关上门，我被他推到床上，他掀开袍子下摆长腿一伸跨坐在我腰上，双手压着我的胸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颊泛着异常的红晕。
“灿灿？”
“为什么要在外面轻薄我。”他薄唇不满地抿起，“我可是玉尘神尊，你怎么可以……”
嗯？今天怎么不装模作样一口一个星灿了？仔细一想刚刚亲完，他胡乱抓起一杯酒喝了一口，不会是因为那个吧？
“你喝醉了？”我不可置信地问。
“我怎么可能……我又没喝酒。”他眨巴眸子，眼尾红红的，“你，嗝，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雀万寒……不要岔开话题。”
“……”完了，原来他酒品这么差，曾经的我应该是知道这件事，不巧本人正好失忆。
“灿灿，你喝醉了，今天早点休息。”我想要支起身子让他睡下，他却丝毫没有由着我来的意思，把我狠狠压回床上，双眼直视着我，捏地我双肩生疼。
我十分怀疑如果他控制不住力量，真能把我一下子坐扁。
“雀万寒……摆正你的地位，你现在是我的。”小醉鬼捏住我的脸，强迫我看他的眼睛，“你只能顺着我的意思做，满足我的要求。”
“原来这才是灿灿真正的想法？”我无奈地轻笑出声，“之前可怜兮兮地求我，喊我先生都是装的？”
“嗝，唔……”他眯起美丽的眸子仿佛在斟酌，月光透进窗台，他天姿国色的脸庞散发着神仙伸懒腰般的傲慢懒倦感，那一刹那，我惊觉喝醉后他的眸子，竟是宝石般的蓝色。
我简直抑制不住胸口的狂跳炽热，原来能解他心魔的答案藏在这里！
“灿灿，灿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就算被他坐死也无所谓，我抓住他的肩膀摇动，“多跟我说说话。”
“雀万寒，不要命令我。”他不满地皱起眉，我才不管他语气，我的所有心绪都在他璀璨的瞳眸之中。
“好，那么灿灿想要为夫做什么？”
“呵呵……”他俯下身子凑近我，却在快贴上我的唇时用食指压住了我的唇。
“我要你，教我，那次生辰没有教我的事情……”
嗯？他说的那次不会是我想的那次吧。
他将我从床上拽起来换他自己躺在床上，我则换到了他刚刚的位置。
“先生知道吗？星灿现在已经可以闭气三个时辰。”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语气十分骄傲，“从那天以后我一直在练习，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身处何方，只要深呼吸憋住气闭上眼睛，我就能感受到先生的气息，是不是很神奇？”
我却笑不出来，心脏闷疼闷疼的。
“三个时辰……你这是练了多久。”我轻抚他的脸颊，就算是成神，也是需要呼吸的啊。
“只要一思念先生，就练，一闭上眼睛，就上瘾了习惯了，好似先生一直在身边，好似星灿永远等不到先生，却可以永远与先生手相牵息相融。”他与我十指相扣，说着说着慢慢屏息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他如睡美人般恬静俊美的容颜，就这么静静看着，怎么看也看不腻，却没有去吻醒他的打算。
过了一刻，又或是半个时辰，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我。
“先生真的在。”他笑了，泪水顺着宝石般的眸子静静滑落，“我好想你。”
“嗯。”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心中酸涩，眼眶微烫，深深看着他。
“这次待多久？”他猛地起身抱住我，“我可能马上就要醒了。先生有什么话要对星灿说吗？”
我狠狠抱紧他，“傻瓜，这不是梦。”
“若不是梦，我怎么能见到你？”
“……”
“若不是梦，你怎么会拥我入怀？”
“……”
“若不是梦，你怎么会……唔！”
我吻住了他的唇，却反而能感受到自己唇齿的颤抖，我已经明白他不是病好了，而是忘了，和我一样，只不过他这是暂时的。
我也许明白陆星灿为什么要对我用忘忧香了。
忘忧香对神没用，真是可惜。
“你为什么要哭？”他悲伤地看着我，情绪干净地仿佛一面镜子，照出我的内心的痛楚，愈演愈烈。
“反正是做梦，换你来哄哄我也没关系吧？”他也是一副要哭的表情，我们就像是两个弄丢心爱玩具的孩子，幼稚地相争，“你不能哭，你可是九王爷，你可是那个雀万寒。”
“你还是三界之巅，那个玉尘神尊呢。”
“是吗……好像是的……神尊不能哭吗？”他歪头看着我。
“神尊哭了，他的子民怎么办？”
“子民……子民……如果神尊不在了，子民会怎么样？”
“神尊怎么可能不在？”
“呵呵……”他疲倦地躺进我的怀中，好半晌才用几乎听不到的话语问道：“若要在此生挚爱与天下亿万子民之间选择，先生会怎么选？”
“……”这次轮到我陷入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脑袋精疲力竭地一沉，我知道他已经睡着，轻轻把他放在榻上替他盖好被子。
用指腹抚平他在梦中依旧轻蹙的眉头，我自言自语般对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淡淡叹了口气。
“如果这是梦，我会回答：此生挚爱。”
翌日，神尊生辰之日天有七彩祥云划过，真是个好天气。
我坐在床头看了好一会的云，身侧喝了一口酒就宿醉的陆星灿才悠悠转醒。
“醒了？”我朝他微笑。
“先生！？”他猛地睁开眼睛看我，支起身子，“星灿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看着他深蓝的眼睛好半晌，虽也很美丽，但果然还是遗憾更多。
“你的记忆里，你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无奈地在他乱糟糟的侧额发上揉了揉。
“星灿被先生亲了，然后……”他没了声音，美丽的脸上露出忧心如焚的神情，“星灿是不是喝醉了，有没有对先生说什么不该说的？”
“那倒没有，你不会连自己许了什么愿都不记得了吧？”我无奈地把他揽在怀里，他用脸颊在我胸口蹭了蹭，脸蛋红红的。
“那星灿倒是记得，但是……”他悄悄掀起衣服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好像没有成真。”
我被他可爱又妩媚的动作成功撩拨，“怎么，你许了什么愿？”
“希望今晚能和先生大·干·一·场。”他朝我眨了眨漂亮的眸子，“先生骗人，愿望不说出来也不灵。”
“如果不是某个小蠢蛋喝醉，那这个愿望早就实现了。”
我将他压在身下，他愉悦地搂住我的肩膀，光滑柔软的大腿缠上我的腰，我熟练而迫切地揉捏他主动朝我抬起的臀部，亲吻吮吸着他散发着成熟花香的侧颈，他发出满足而充满欲望的喘息。
“这次生辰怎么只许了这个愿？这种愿望只要对我许愿就能百分百成真了。”
明明小时候能许那么久的愿。
“是先生说，不能太贪心。”他大腿更用力地夹住我的腰，随即抱怨似的小声嘀咕道：“反正之前星灿许的那些，也只有先生能实现。”
“嗯？我的小淫货在嘀咕什么？”
“唔……小淫货让先生赶紧进来。”
“你真的很喜欢这样。”
“……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