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祭明光太子文 > 青梅竹马,温泉开b前戏
    按日子算,这天是人间的惊蛰。

    生前千刀万剐,死后封在棺材里顺水飘零,一身皮肉早在三百年间化作了白骨,如今断筋重续,白骨生出新鲜的皮肉,宋惊奇也没想到,一介凡夫俗子竟还有死而复生的一天。

    此地飞鸟绝迹,旷无人烟,一道冰雪初融的寒江绕过千山,浩浩荡荡,不舍昼夜地奔向无穷远处。

    陈腐破旧的棺材横在江边,黄沙白雪尽数被鲜血染红,血淋淋的尸身堆叠如山,密密匝匝,因死去不久,汩汩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数不尽的尸身中流出来,犹如一簇簇嫣红欲滴的彼岸花在冰雪中艳绽,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吓了宋惊奇一个措手不及。

    显然,此地刚刚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厮杀,好巧不巧地,被莫名死而复生的宋惊奇撞见了。

    宋惊奇捂着鼻子爬出棺材,心道: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刚跨出棺材一步,就被死人绊了一跤。

    他低头一看,脚下的死人身穿白色道袍,白发如霜,腰缠丝丝缕缕的红线,刀剑枪斧将他扎成了刺猬,道袍烂成了血衣,更诡异的是,这死人瘦骨嶙峋,已没有容貌可言,他生前仿佛被不知名的东西在瞬息之间吸干了血肉,简直就是一具骷髅贴着张人皮。

    令宋惊奇惊讶的是,它双膝并行,以一个几乎虔诚的姿态跪倒在地,手臂干瘪,一条无力垂落、另一条向前伸去,枯瘦如柴的手指蜷曲成钩,指尖嵌进了陈腐的棺材板,仿佛一只无比锋利的铁钩,就这么徒手掀开了那就算腐烂依然无比沉重的棺材盖。

    “……”

    宋惊奇怔了一怔

    其实它并不难看

    与容貌的美丑无关,就算变成了皮包骨头的死人,他仍能感受到尸骨上凉浸浸的清气,是就算泼了一身污秽,仍然让人觉得它“身似琉璃,净无瑕秽”。

    “……兴许是哪个仙长高人,暴尸荒野未免可怜。咦~道友你这剑……真奇怪……怎么是生了锈的旧剑,不值钱,呀~这串红琉璃一看就值钱得很……”

    旧剑看上去很老了,早已经失去了无坚不摧的锋利和耀眼容光,沦为了一柄无人问津的锈剑。

    带着皮的手腕子上缠着一串血红色的琉璃佛珠,每一颗珠子都像极了扎破皮肤渗出来的血珠,红艳艳的珠子一颗串着一颗,血珠连着血珠,鲜活红润如新。一看就知它价值连城,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宋惊奇一身破破烂烂,深知没钱寸步难行这个道理,赶紧规规矩矩地拜了一拜,说:

    “道友,打个商量吧,小生将你好生安葬,这些身外之物就当作酬劳,由小生自行取走了。小生并非占你便宜,小生帮你入土为安,是大恩德,是你的恩人,你不能恩将仇报。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谁杀了你,你只管去找他索命,与我不相干的。你不说话,小生便当作你同意了。”

    唠叨了几句,宋惊奇才伸手将死人身上的一柄锈迹斑斑的锈剑、一串血红的琉璃佛珠,这两样东西扒了下来。

    陈腐破旧的棺材经受了三百多年的风吹浪打,仍然没散架,宋惊奇躺够了,换上这具不知姓甚名谁,什么来历的死人。

    因失去了血肉,这具枯瘦干瘪的尸骨抱起来轻飘飘的,放进棺中,离身时忽感袖摆一沉,垂眸一看,才发现是弯曲成钩的手指勾住了一截衣摆。那指尖十分锋利,宋惊奇轻轻一扯,只听“次啦”一声脏兮兮的衣袖应声而裂。

    宋惊奇取笑说:“你在挽留小生么?”

    自然是无人应答

    又搬起棺材板盖上去,拖到江边一株花枝雪白、花朵嫣红的朱艳花树下匆匆掩埋,以枯木为碑,咬破指尖上书: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颇有恬不知耻,自得其乐的高人风范。

    宋惊奇的良心痛了一下,急忙拾起一朵妖妖艳艳的朱艳花,插在坟头上作为点缀。

    “甚好!甚妙!”

    说罢抚掌大笑,随即飘然而去,头也不回,孤身渐渐隐在了潮潮白白的风雪中。一如三百年前,他不顾众人阻拦,一意孤行地离开“百花深处”那天,天地苍茫,一川孤阳冷冷照着风雪不归人。

    常言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百花深处就是这样一个有名有灵性的地方,依山傍水,山不高,但山上的寺庙里住着老神仙,山下有条河,浅浅的河,据说有龙神在水里洗过澡。

    当初宋知县官场失意,携妻子寄情于山水之间,偶经此地,见此地繁花盛开美不胜收,于是取名:百花深处,并且自封了一个知县聊以慰藉。

    当时还有一人,姜昧,武艺超群,与慈悲寺的医女相恋,生下了宋惊奇,之后夫妻二人离开百花深处,心怀慈悲,悬壶济世,经常三五年不还家。

    宋惊奇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性情柔和,乐于助人,帮村民放牛牧羊,砌墙凿井,经常跟着慈悲寺里的老和尚上山采药,因此学了一手好医术,后又帮宋知县教书,人送外号“宋小先生”。

    可就算是这样,他仍然不是村子里最受欢迎的孩子。

    在百花深处,赫连春城才是鼎鼎大名,人见人夸的好孩子。他文从宋知县、武从姜昧,是实打实的文武双全,活得坦率潇洒,意气风发,人又长得俊俏好看,当真称得上:皎如玉树临风前,潇洒美少年。

    从小桃花风就围着他吹,可他却无视了少女们的芳心,成天围着宋惊奇转。

    那时候宋惊奇烦透了他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这样的天才注定要去考取功名的。所以听见他向宋知县辞行的消息时,宋惊奇一点也不惊讶,藏不住的喜悦从眼睛里溜出来。

    赫连春城问他:“你为什么讨厌我?”

    “因为你样样比我好”

    “不,你撒谎,你羡慕我,你嫉妒我。你总觉得宋知县偏心我,你吃醋了对不对?”

    “……”

    “我就要走了,你不送我一程么?”

    赫连春城拥有一副俊美无双的面容,眉宇间流动的神采又傲又倔,玉身修长,矫健有力,身上带着一股快意恩仇的少年侠气。他永远神采飞扬,喜欢笑,各种各样的笑容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看了都要神魂颠倒。

    只见他微一低头,鲜红柔嫩的舌尖伸出来,在宋惊奇的指腹上舔了一口,然后浅浅抬眸,忽绽放出笑容。

    皮肤是微微泛青的冷白,宛如胎骨洁白的白瓷,一双眸子是清水化不开的浓墨,嘴唇是纯正的胭脂色。

    这样的容貌一笔一画皆是浓墨重彩

    然后他又这么突然一笑,仿佛从画中走了出来,映入桃花色,宛如被夜深的露水淋湿了的红妆。两道春水似的含情目光垂涎地望过来,同时掀开两片薄薄的嘴唇,轻唤道:

    “燕燕~”

    “……!!”

    燕燕是宋惊奇的小名儿,只有宋知县会这么叫他。当这两个字从赫连春城的嘴里跑出来,宋惊奇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像被踩到了尾巴的大兔子拔腿就要跑。

    但他哪里是赫连春城的对手,腰间一紧,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骤然一轻,就被赫连春城扛到了肩膀上,硬邦邦的肩头顶着柔软的肚子好疼。

    ——完啦!

    打不过,难道今晚要失身了么?

    宋惊奇吓得吱哇乱叫,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一脸悲愤道:

    “放我下去!哼!你一直对那些漂亮的姑娘们视而不见,反倒对我献殷勤,我就猜到了你没安心。果然——果然如此——难道你以为生米煮成了熟饭我就会娶你吗?”

    赫连春城才不管他又吵又闹,说:“我知道个好地方,带你去玩儿。”

    扛着宋惊奇一头扎进白茫茫的大雪里,边奔跑边大声笑,那晶莹雪堆里的一抹红衣拾阶而下,翩翩若飞,俊美无双的面容在漫天纷飞的雪花中飞扬起来,笑声十分明朗、欢快,又极其嚣张,惊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纷纷。

    少年还捡了枝梅花挥舞着,像是常胜将军策马的长鞭,策马飞奔,意气风发,又像高高举起来的凯旋大旗,十分的招摇扎眼,令这大雪、高山和苍茫浩荡的大地为之伏倒。

    百花深处藏了一池温泉

    飞雪融化在温泉散发出来的热气里,远看如一大团白花花、软绵绵的飘浮在水上的云。池边的石头也颇有讲究,有棱有角,但手摸上去,一点也不硌得慌。

    池旁三棵雪白的白梅花树枝盖通天,密密匝匝的花枝像浸透在溶溶的月色里,琼枝玉浆,仿佛月下瑶池,在这热雾弥漫的汤池里一泡就脱胎换骨,飞升了。

    宋惊奇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漂亮的温泉,双眸经水雾一润,亮晶晶的如一池映着寒星的清潭,身旁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耳朵立即红透,又听见了脚踩着湿滑的白砖、慢慢滑入水的声音,这下子,宋惊奇也不由自主地荡漾起来,结结巴巴说:

    “……我、我怕疼。我不当下面那个。”

    又听“哗啦啦”一阵水响,宋惊奇捂住了眼睛,又从指缝间偷偷看,只见赫连春城立在温泉中,沾湿的墨发浮动着金光,像一只诱人的大手抚摸过圆润又削细的肩头、流丽的蝴蝶骨,垂过了腰,湿淋淋的发梢漂在水上,上身的曲线在腰际一收,并入水里,好似一张琴弹到了张狂激昂之处戛然而止,令人意犹未尽。

    纷纷白花迤逦了满池,都比不过他墨发里的几片雪,和映在眸子里的破碎了的翡翠浮光。

    “又不是第一次共浴了,怎么突然忸怩起来了?还不赶紧下来!”

    “哦”

    宋惊奇慢条斯理地解衣带,解开的衣袍随手丢在石台上,脚下发虚地走到池边,再一次提醒:“……我、我怕疼。”

    一入水就靠在石壁上缓缓下滑,身子逐渐没入水中,目光虚虚向下,不太敢往赫连春城的方向看,扭扭捏捏地“咕嘟”吹了一个泡。

    赫连春城抬眸,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好啊~”

    看他欣然应允的模样,宋惊奇大大松了口气,脸上犹犹豫豫放不下的一丝虚伪顷刻间荡然无存,说:“我定力不够,你来投怀送抱,我坦然受之。”

    赫连春城:“……”

    ——太虚伪了,这人真是太虚伪了!

    自诩真性情真清高,偏偏爱惺惺作态。

    温泉露天而设,天上月光池里水光,赫连春城缓缓淌水走过来,身后是花瓣如雪纷落的白梅花。沾染了水气的皮肤非常滑腻,白里透粉,额前的几缕黑发已经湿透了,略略凌乱地垂下来,勾衬出流畅且利落的俊美脸庞。

    宋惊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眼前一丝不挂的玉体上,那一片素如白玉的胸膛,那两点嫩乳似一笔胭脂勾勒而成,极粉、极嫩,乳尖娇俏,似乎轻轻一掐就洇出水痕。

    此情此景令人目眩神迷,他心头砰砰乱跳,紧接着,他一脸懵懂地甩出一句话:

    “你要投怀送抱吗?”

    “是你的话,有何不可?”

    于是,宋惊奇大着胆子捏住了素白胸膛上的一颗嫩乳,太软了,嫩得不可思议,指尖轻轻一掐,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微微疼、微微麻,像是发|春的小猫儿在上面磨了磨牙。

    耳边登时响起一声细细凌乱的喘息声

    他好奇问:“什么感觉?”

    “……啊嗯……很、奇怪……说不上来……”

    他胆子大起来,张嘴含住一朵含苞待放的嫩乳,忽重重一吸,如吸奶的小嘴儿嘬吸着顶端的嫩孔,又像含着一颗糖果又啃又舔,未经人事的乳珠在滚烫的唇舌下融化了一样。

    起伏不定的胸膛不自觉地往前一挺,听见赫连春城细细喘了一声,颤声说:

    “你重一点,我没那么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