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砚终於还是抬起了头。墨色的长发从他肩头滑落,露出一张清冷禁慾的脸。
他长年在鬼界不见天日,皮肤苍白异常,此刻因为刚才把脸埋在被子里憋气,那张冷白的脸颊上,反倒染上了一抹薄红,连眼尾都显得有些湿润,让他那股高岭之花般的气质莫名多了几分破碎感。
江有砚的目光缓缓聚焦,落在了眼前这张脸上。与昨夜在森罗殿内的幽暗不同,此时寝室光线充足,他终於是看清了巫余的脸。
分开了快上百年,巫余的五官轮廓和他记忆中得大差不差,只是彻底褪去了少年时的稚气,线条变得凌厉俊美,但也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阴沉。
巫余的目光在他那张染上薄红的脸上流连片刻,接着伸出手,握住了垂落在床沿的铁链。
他手腕一转,冰冷的铁链就在他掌心缠了一圈,再轻轻一拽,拉扯着江有砚的脖颈上的项圈,迫使他倾身向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又靠近了几分。
江有砚不禁皱起了眉。他索性垂下眼眸,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义父就没有什麽想说的吗?」巫余咬咬牙,沉声道,「你就不好奇为什麽我还活着?」
江有砚摇了摇头。你丫是主角,天塌下来你都不会死。
巫余要真的死了,江有砚才该好奇上,不光如此,他还得是哭得最凶狠的那个。
毕竟巫余死了,就代表江有砚彻底断了回去的路。
「义父可有想过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巫余狠拽了一下锁链,把人拉到面前,「被自己养子侵犯、囚禁的感觉如何?」
不管巫余说什麽,怎样羞辱他,他还是闭着眼,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但这些话传入江有砚耳中,心里并不好受。他正斟酌着怎麽开口,才能不浪费掉今天能说话的份。
巫余却已在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嘴,然後强行把瓶中的液体给灌了进去。
苦味很快弥漫整个口腔,江有砚被呛得难受,眼尾泛红,未来得及咽下去的液体在嘴角流出。那勾魂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想把他压在身下好好欺负一番。
可即便是这样,江有砚还是隐忍着,一言不发。
在巫余眼中,他这个义父就是这样,向来惜字如金,对外人如是,对他也总是一句起、两句止。
巫余小时候最爱问江有砚,「义父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
江有余也总是弯下腰来,揉着这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崽子的脑袋瓜,笑着说喜欢、说爱,眉眼间尽是柔情。
巫余最喜欢他这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所以他总是反反覆覆的问,想一次又一次从江有砚嘴里得到肯定的答覆,把那美好的瞬间留住。
但让巫余懊恼的是,每次只要多问几句,江有砚就突然不说话了。
「说话。」
巫余被他那沉默的样子激怒,伸手按住他後脑勺,手指插入发丝,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强迫他转过头来对着自己。
「你可有後悔那日的决定?」他声音发狠。
「没有。」几乎是冲口而出。话音落下的瞬间,江有砚自己先愣住了,紧接着,又有两字不受控制地从他嘴里崩出:「我操。」
江有砚这才发现不对劲。敢情心里想什麽,这嘴就跟着往外说什麽?
「你......」江有砚紧咬着下唇,却还是忍不住把话说了出口,「给我喝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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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