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菜先后上餐桌,程峰帮路远烫好碗筷,分别给他和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路远一边夹排骨,一边看手机,眼睛都快住在屏幕上,调料弄得满嘴都是。
程峰皱起眉,抽一张纸巾,“擦一擦,沾嘴边了。”
“好。”路远顺其自然地接过来,“谢谢啊。”
一旁忙完活坐下来的余山见程峰光看不吃,把排骨推到他面前,“程哥,尝尝我家做的排骨,可好吃了。”
“试一试呗,他点那么多回回吃不完,你帮忙吃点。”
程峰顿了一下,这才拿起筷子夹一块尝尝。
余山冒星星眼看他,“是不是好吃?”
程峰点点头,“很好吃。”
路远弄手机系统设置,弄得气不打一出,他才给余山带回学校半个月,手机就被他搞得这卡那卡的,“喂,我说你这个傻逼,借你手机才几天,就弄成这样,得亏我发现得早,幸好没出岔子。”
“我,我也没办法,下了个游戏就这样了。”余山不敢看路远,心虚道。
“你以后照夜灯面壁去吧,别想让我再借你。”路远感觉上气不接下气,太阳穴凸凸疼,心梗差点急犯。
余山着急地扯路远袖子,“别啊,远哥我就借过这一次而已,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下次不敢了。”
“你他妈还想有下次?”路远道。
程峰赶紧给路远夹一条鹅腿,拍了拍他的胳膊,“来,吃条鹅腿,放凉/皮就不脆了。”
余山慌张地左顾右看,确定他家人没有在旁边,双手合十求他,“我错了我错了远哥,求你小声点,现在还在我家呢,回学校我任由你处置。”
路远一愣,稍微恢复一点理智,“算了算了,我快搞好了,你别再给我添乱子就行。”
最后,手机还是被路远修好了,余山就差跪地求饶,一再承诺不乱下软件。两人吃得七八分饱,就把剩下的打包当明天午饭。
第二天早上,路远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睁开眼睛,一张熟面孔在他眼前晃悠,人还半梦半醒,就让程峰一通伺候,刷牙洗脸吃早餐,等他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坐桌前补习功课。
程峰将笔头戳着欲欲低落的额头,“醒醒,数学还有一道题没讲完。”
路远强行睁开几十斤重的眼皮,目光空洞,所看一片模糊,脑子不清醒,昏昏沉沉地“嗯”一声,“你讲,我听着。”
路远从他八点半叫醒开始,就一直昏迷状态,除了吃早餐时,醒了二十分钟,结果一碰数学书又睡过去,这让不停地讲题的程峰又恼火又憋气。
看着路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恨不得连环巴掌把他扇醒,他讲得这么努力这么用心,为什么就不能听一点呢,哪怕回答一下问题也好。
程峰握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头脑一热,他就用纸杯打了半杯凉水扑向路远的脸。
路远瞬间清醒,第一反应就是想掐死程峰,他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愤怒道:“你特么有病吧!”
程峰越讲越难过,气得眼眶红红的,声音也充满哀怨,“为什么我讲那么久的题你都不听,我讲得那么辛苦,理都不理我。”
路远咋舌,程峰这副受委屈的媳妇样,怎么让他下的住嘴骂人,原本几个带妈的词儿硬生生被他憋回肚子里,他无语道:“那你也不能扑我啊,你看看都湿了。”
“我也是没办法,叫你好多次都不醒,我能怎么办?”
“那你不能摇醒我啊?你手是废的吗?”
“我不是!”
“不是干嘛舍不得出手,好过你一言不发拿水扑我,真晦气。”
程峰近乎要哭出来,他愤然站了起来,坚定地朝门口走去,“我也不是那么稀罕三百块钱,你不听我拿来也没用,我今天就跟阿姨说我不做了,你找别人去吧。”
路远一听,心凉半截,这下完蛋了,他好像把人惹过头,往前爬几步,抓住程峰小腿,“唉我开玩笑的,我睡糊涂了不清醒,真的你不要跟我计较。”
往往柔弱内敛的人隐忍生气,会引发比外向的人更恐怖的后果,程峰义正言辞道:“如果不是看在我妈面子上,给你补习我来都不来,浪费我时间!现在这个样子,不止浪费我的时间,还浪费你的时间,既然不想听,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彼此消安勿燥不好吗?”
天杀的,谁也没告诉他,程峰生气起来这么恐怖,路远忽然觉得靠哄似乎完全不能压制程峰的火气,反而会更令他愤怒。
现在怎么办,他没有哄过人,也不知道怎么哄人,一般跟人闹僵了,他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不交流不面对不解决,可是他以后还得在学校混,还得在宿舍住,他不能不解决这件事情。
眼看程峰挣开束缚往前走,路远忽地站起来,一下从背后抱住程峰,由于惯性力,两人跌倒在地面,程峰上半身压着路远,头抵在他的胸膛处。
程峰清楚地感觉到,腰间正环着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充满保护的安全感,明明这人比他还要矮半个头,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像极了小时候一把扑进母亲的怀抱,极为温暖,令人无限遐想。
程峰顿时脸颊霎红,他不敢动,因为一动他就能感受到压在手臂间,那股温热、蓬勃发展的东西正在跃跃欲试地抵着他,太过滚烫。
路远自然不知程峰所想,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嗓子吼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程哥,信我这一回好吗,我真的真的真的会好好听课,不给你添乱子,我路远对天发誓,如果没做到,老天爷就收走我的零花钱,受尽一生穷困潦倒。”
程峰结结巴巴,脸色不太好看,“你……你那东西抵着我了。”
受到路远影响,程峰觉得自己那根恶龙,也在沉睡中慢慢苏醒,他瞬间支起身,面对面看着路远。
只见程峰裤裆蓄势待发,路远咽了口口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一根,光看外形已然令他心惊胆战,如果掏出来的话,他还不知道能不能经受得起打击,这也太大了……
倘若程峰交女朋友,这不得把人家插/哭吧。路远心想。
不知道为什么,路远不知不觉就把心里那句话说了出来,“这也……太大了吧,我靠。”
程峰羞涩难堪,路远那毫无遮掩的视线紧紧盯着他下腹,他越忍耐凶龙胀得越大,愈发感到炽热,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必须立刻去浴室处理。
路远刚想说什么,程峰突然爬起来冲出门,啪的一下关上厕所,下一秒,他听见沙沙水流声。
草……这特么太尴尬了吧。
路远捂脸窃笑,他脑子里全是程峰那根大宝贝,想不想都难。白中泛红的脸颊,羞涩俊俏的表情,那张让他无比心动的脸蛋,他怎么可能会忘,这对十七八岁的男孩而言,实在太难了。
正值欲望勃发的年纪,压制自己的性欲可谓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过去三十分钟,程峰还是没有出来,一小时,水声终于停了,可浴室里仍然有难忍的欲唤。
接下来,路远不知该如何面对程峰,估计两人没办法恢复原来的状态,更坏的结果,程峰不再给他补习,彻底断绝彼此来往,这是路远绝不想看到的。
大概一个半小时,程峰终于打开浴室的门,路远不敢再直面程峰,而是低头假装很认真地看数学书,仿佛刚才一切没发生过。
“你……有什么题不懂的。”程峰坐在他面前。
那声音充满欲望之后的慵懒,似乎极度满足,而那一道磁性的嗓音,显得格外色气。
“我这个不会。”路远心慌,随便找一道题应付。
程峰移过书本,“好,我看看。”
路远在背地观察程峰,说话不冷不淡,表面依然冷漠,语气已经没有刚才的气息,但他还是觉得特别色气,来源于程峰清秀的外表。
程峰知道路远在一直盯着他,他不敢露馅,生怕路远觉得他怪异,他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会被看见失态的样子。
这些年来,他始终恪守本分,未曾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失礼,刚刚那个失控的场面,是他永远也不会想象到的。
“那个……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的。你不要走好不好,真的刚刚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要离开,才……”路远知道这是个明眼人能看出来的借口,可他找不出任何说服自己或说服程峰的话术。
程峰点了点书本的例题,“看题目,刚……那件事翻篇吧,不要再提了。”
路远使劲地摇头,“你得先答应我,不跟我妈告状,也不需走人。”
“好,现在可以专心看题了吗?”
路远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看样子,应该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