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萤幕亮着。
──【你回来了。】
梓恩握着手机的手在抖，手指像在冰水里泡过。
这讯息不是陌生号码，而是「没有号码」──
就像讯息自己凭空冒出来。
水塔旁的黑影还在塔壁上缓慢滑动，那种不像有骨头的动作令人胃肠翻腾。
它的眼睛依旧盯着他，里面没有瞳孔，却能让人感觉到……怨、渴望、以及一种深到令人窒息的「缺失」。
它缺少某个东西。
而那东西……好像在梓恩身上。
他吞了口口水：「我……我没有拿你的东西……」
黑影动了。
不是往下滑，也不是往上爬。
而是像黏在塔壁上的布，被风往梓恩的方向「带」过来。
它没有脚步声，只有水滴拍在地上的声音。
啪。
啪──啪。
梓恩每退一步，那东西就往前滑一寸。
突然，它停住了。
像是听到什麽。
水塔里深处传来声音。
那声音不像人讲话，
更像是有人在水里张开嘴，
x1入满口浊水後发出的浊音：
「……带……走……」
塔壁震了一下。
风变冷。
黑影像是被那声音牵住，从塔壁上慢慢伸出手──
一只Sh冷、指节泡烂的手。
它指向梓恩的x口，
像是在确定「那个东西」就在那里。
它张开嘴，浊水从口中滴下。
「……还给我……」
梓恩的後脑勺一阵刺痛。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滴水声时的感觉。
也是第一次半夜醒来时，x口闷痛的原因。
难道……
难道那天晚上，他不是「听见」滴水声？
而是被迫“接收”了什麽？
某种来自水塔里的「声音」。
某种不该属於他的声音。
梓恩忽然觉得喉咙乾得像裂开。
昨天半夜，他醒来时……
喉咙痛得像被谁捏着。
那时候，他以为是自己感冒了。
但现在，他知道了。
不是他发不出声音。
是有什麽“塞进他的身T里”。
他x口突然一阵刺痛。
像是从心脏位置，有某种「冰冷」在往外挤。
他痛得跪下，手机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
手机又震了一下。
萤幕自己亮起。
──【我在你里面。】
梓恩瞳孔缩成一点。
黑影弯下身，低头看着他。
它的脸离他只有半公尺。
近得让梓恩能看到它眼窝里「流动的浊水」，
还能看到从它耳朵里滑落的细小黑sE碎屑。
像是……被水泡到软掉的发丝。
梓恩失声地往後爬。
黑影跟着往前滑，
嘴巴慢慢张开，像要把什麽东西「收回」。
突然——！
水塔深处传来第二个声音：
「……不是他……」
黑影整个僵住。
它的身T像是被掐住了一样，
动作停在半空。
水滴从它的手指尖滴落到地面，
溅起冷得像刀的水花。
然後，水塔内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是……他……」
黑影的头缓慢地偏向塔口，
像是在聆听里面的命令。
它的x口开始剧烈起伏，
像被b着吞回什麽痛苦的东西。
下一瞬间──
黑影猛然扭曲，像被人用力往塔内拉扯。
它的手抓住塔壁，但指节像豆腐一样塌落，
撑不住抓力。
整张影子被倒x1进水塔里，只留下最後一声：
「……还给我……」
塔口震了一下。
世界安静。
梓恩瘫在地上，手臂颤抖得不像自己的身T。
他还没回过神，手机再次亮起。
这次不是未知讯息。
而是「401室」传来的。
──【他们找错人。】
梓恩倒x1一口气。
401室？
那个Sh手印……
那个奇怪的呜鸣声……
那个消失的人……
讯息又跳出一条：
──【你不是带走声音的人。】
梓恩喉咙发紧。
那他是什麽？
手机最後亮起一条讯息。
──【你是那个替代品。】
梓恩整个人僵住。
替代品……？
替代什麽？
为谁替代？
他抬起头，看向水塔。
水塔上，
一张「新的」手印正在慢慢浮现──
大小、形状……
跟他的手，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