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恩整晚都没睡好。
水塔上那张「手印」像是黏在他脑子里，一闭上眼就会浮现。更诡异的是，他总觉得昨天晚上某个时刻……
好像有谁在他窗外往里看。
隔天一早，他拖着沈重步伐下楼拿早餐。房东正在庭院里浇水，听见梓恩的脚步声，抬起头。
「你……看起来很累喔。」
房东的语气怪怪的，像是在试探。
梓恩勉强笑笑：「昨天有点吵，所以没睡好。」
「吵？」房东停下动作，「哪里吵？」
「就是……」梓恩迟疑，「水塔那边，好像一直滴水。」
房东握着水管的手明显紧了一下。
「水塔？」
他的脸上闪过一瞬间诡异的神情，很快又压回去。
「喔……可能是昨天下雨的关系啦。」
可是昨天根本没下雨。
梓恩抬头看房东。这个男人的脸上堆着笑，但那笑容像是贴上去的，僵y又不自然。他突然觉得後颈有点凉。
房东像是想结束话题，拍拍他肩膀：「年轻人不要想太多啦。水塔正常得很。」
正常的吗？
梓恩心里不是那麽确定。
早餐吃到一半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
──【你是不是拿了不属於你的东西？】
梓恩愣住。
陌生号码。
陌生讯息。
语气却像是某种控诉。
他回传：「你是谁？」
对方秒回。
──【还给我。】
梓恩皱眉。还什麽？他最近什麽都没拿。
而且……这讯息只有一种可能──
恶作剧。
他关掉手机，y把不安压下。
接着整个上午，他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无论专心程度多高，耳边总是会忽然浮现——
滴……
滴……滴……
像水滴声，又像什麽人在黑暗里忍着呼x1。
到了傍晚，决定不想再被自己的想像吓到，梓恩打算去查看真正的水塔，至少确认是机械问题、或是什麽小动物。
天sE暗得快。
庭院苍白，风越来越冷。
水塔那里没有灯。
他才走到一半，手机又震动。
──【别上来。】
梓恩脚步停住。
心脏没理由地猛跳。
他抬头望向昏黑的水塔顶部。
什麽都看不到，但下一秒，一道极轻的声音飘下来：
「……还给我……」
那不是风。
是「人声」。
梓恩冷汗瞬间爆满整背，转身就往屋内跑。
一路从庭院冲进客厅，他猛地把门关上，喘得快吐出肺。
可他没想到──
客厅灯下，房东就站在那里。
像是一直在等他。
「你去哪？」房东的语气依旧不自然。
「上面……有人。」梓恩喘着说。
房东沉默三秒，表情变得奇怪，沉得像石头。
「上面没人。」
「可我听到声音……」
「没有。」房东的声音突然很y，「水塔那边没人，也不准你靠近。」
梓恩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厉震住。
「为什麽不能靠近？是不是有什麽东西坏了？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忙──」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房东冷冷地打断，语气像换了一个人。
像是在害怕什麽。
或是在隐瞒什麽。
梓恩看着房东那张僵y的脸，一阵不舒服爬满心口。
房东接着说的话更让他背脊发麻：
「如果你再上去……你会後悔。」
说完，房东转身回房，门关上时震得整个走廊都在震。
客厅陷入Si一般的安静。
梓恩站在原地，脑子空白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手机又亮了。
──【他不让你还给我。】
──【我就在上面。】
──【快一点……我等很久了……】
梓恩手开始发抖。
这次不是恶作剧。
这次，对方真的在「知道」什麽。
讯息又跳出一条：
──【你昨天已经见到我了。】
瞬间像有一阵冰寒的风从梓恩背後刮上来。
昨、天？
昨天……
他唯一「看到」的东西……
是那张水塔外壁上的Sh手印。
而那手印的大小……根本不像是rEn。
梓恩呼x1整个停住。
手机最後亮起的一句让他彻底僵在原地：
──【你把我留在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