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成肚里好笑，即便骗他当诱饵，钱与四仍不愿告诉他案件细节，就像那个无咎说的，纯粹把他当Pa0灰。
「我也不清楚，我一进房间就被打昏了，後来的事我都不知道了。」
「但你怎麽离开那个房间的？太祖把房间都搜遍了，都没找到你啊！」
「我不知道，我再醒来就在医院里，好像是有好心路人把我送过去……」
钱与四用狐疑的眼神望着他，江道成知道资讯越模糊，日後要圆谎就越容易，他不禁庆幸好在钱与四不是宋太祖。
「啧，你怎麽老是这麽没用？一点小事也办不好！」
他抱怨着，江道成试探地问道。
「我在房间里，好像看到有个未成年人，他应该没事吧？」
不出所料，钱与四横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那是重案组的案子，你少捞过界。」
「可是他看起来很像是被诱拐、身上还有伤……」
钱与四打断他：「我警告你，江三，那个少年的事，你敢跟别人多说一句，你就完蛋了！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你连生活安全组都待不下去？」
「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了，你先别生气。」江道成早熟稔怎麽对付他家竹马，他陪笑着：「不过刚刚听你说代行人，那是绑匪的名字吗？」
钱与四面sE不善，江道成连忙补充：「我进房间时，好像有听见那个少年在说梦话，好像叫了人的名字，我在想，会不会跟你说的代行人有关？」
「什麽、你怎麽不早说！」果然钱与四瞪大了眼，「韩非乐说了什麽？」
「唔，因为我也不是听得很清楚，但他好像提到什麽网站……什麽委托之类的，还反覆叨念一个词，什麽无咎的。」
钱与四满脸困惑：「无救？那是名字吗？」
「我也不懂，或许可以请宋学长他们查查？」
可以的话江道成也不想出卖无咎，但做为海湾吉祥物，他能接触的侦查资源有限，只能从钱与四这里多着力。
「……对了，这个还给你。」
江道成从口袋掏出那个钥匙圈：「我在案发现场捡到的，应该是你的东西？」
钱与四迟滞了数秒，才一把夺过那个钥匙圈。
「Ga0什麽！原来在你这，我还想着要回去旅馆找呢！」
江道成故作轻松地问：「这钥匙圈很特别啊！是什麽旅游纪念品吗？」
他没有说，他其实拜托监识科的nV警验过钥匙圈上的指纹，但无咎果然不是笨蛋，上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钱与四犹豫了一下：「是我爸送我的，他……很少送我东西。」
江道成见他脸上闪过一丝Y霾，但稍纵即逝，他把钥匙圈收入口袋。
「总之你别再cHa手这件事，为了你失踪的事，我已经快被皇帝念Si了，拜托你别再给我添乱。」
江道成唯唯诺诺地应了，又补了一句：「小四，你要小心一点，感觉那个绑匪……你们在追查的代行人，没那麽简单。」
他只是随口提醒，没想到对方却蓦地回过头来，眼神中满是怒火。
「……关你什麽事？你又算老几？！」
江道成吃了一惊，钱与四蓦地朝他脖子上抓来，虽说以他的能耐，多的是方法在这凡人碰触他前，就把那只手废了。
但他忍住了，任由钱与四将他掼到茶水间墙上。
「我在重案组的实绩不b将军差，就算b不上太祖他们，也是局里前三，你凭什麽小看我？啊，就你一个鳖三，也敢命令我？」
「我没有命、咳、命令你……小四、你冷静点……」
或许是江道成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太过b真，钱与四似乎也发现自己失态，他松开江道成，焦燥地撩起浏海。
「妈的，每个人都看不起我，妈的、taMadE……」
这时茶水间外有脚步声，却是小牧，她拿着茶壶，似乎正要来冲热水。
「江三？还有钱四？哎哟，你们抱在一起g嘛？」
钱与四瞪了江道成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什麽，这才掉头离开茶水间，临走前还踹了无辜的饮水机一脚。
「……吉祥物，你还好吧？」
小牧看着扶墙咳嗽的江道成，关心地问道。江道成发现她茶壶里根本没装茶叶，显然是特意来救场的，nV孩子就是机灵。
「小四……发生什麽事了吗？」他望着钱与四的背影问。
小牧叹口气：「你没听说吗？钱玉宁好像要升官了，应该是这个月中。」
钱玉宁是钱与四的父亲，原先是R城城总局的大队长，近日各分局都听到风声，钱玉宁被钦点为下任总局副座。
从前钱家父子还住在江知始家楼下时，两家还颇有些交流，在江道成的记忆里，钱玉宁就是个典型的老派刑警，苦g实g、亲力亲为，人也颇有正义感，江知始经常去找他谘询一些推理素材。
江道成升国中那年，钱玉宁忽然被调回总局，再过不久，江道成便听从江知始口中听说，钱家夫妻离了婚，钱与四母亲独留在那间早餐店，钱与四则随父亲搬进上城区。
「前阵子他不是跟着宋太祖查案吗？好像被歹徒挟持了，让宋太祖不得不把犯人放走、好保住他的小命。这件事不知道怎麽传开了，现在局里很多人都在偷偷笑他，说他这麽多年混不上一个小队长，是靠他爸的庇荫，才能待在重案组。」
江道成暗想原来如此，小牧又叹气。
「其实钱四也满可怜的，听说钱玉宁不大搭理他，可能是怕被人说循私吧？小四为了被他爸认可，一天倒晚巴着重案组的人不放，但他爸连他生日都不肯跟他吃个饭。」
钱与四的X格江道成再清楚不过，从小就好面子，喜欢在人前逞能，特别是nV孩子。只要附近有异X，钱与四就会像只骄傲的公J一样，疯狂地展翅飞舞。
当初之所以会选择跟在钱四身边，也是江道成认为，如果要保持低调，跟在显眼的人身边是最方便的。
但江道成觉得有点不对劲，钱与四就算自尊心高了点，总的来说还是有脑子的，不像是会因为一时冲动揍人的货sE。
「小牧，你对民俗学很熟对吗？」江道成问小牧。
「说熟也算不熟，就是喜欢看一些古代典籍，怎麽了？」
两人已回到生活安全组的办公室，江道成把桌上那些石头搬开，拉了张影印纸，思索片刻，用铅笔把无咎的面具图样描绘出来。
野兽的外形、钢直的鼻梁、有棱有角的五官，最让江道成印象深刻的，莫过於从那咧开的大嘴间伸出的獠牙，彷佛只要伸手靠近，便会被一口咬下。
「妈呀小四，你也太会画画了吧？难怪组长说你除了办案外什麽都行。」
小牧在一旁赞叹着，她把素描拿起来端详片刻。
「这个……会不会是山海经？」
「山海经？」江道成一愣。
「山海经里有很多怪兽，大致上都是这种画风，啊，我记得组长之前有跟我借一本，现在应该还在我cH0U屉里，你等一等。」
小牧在他那堆得像山的书堆里翻找了一下，翻出一本表皮泛着h、连边角都脱落的书籍来。
「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江道成一看，页面上是个虎面人身的怪兽，他四肢蜷伏在地上，两道属於野兽的利齿从血盆大口窜向上，确实和江道成记忆中的青铜面具有八七成像。
「这是桃杌，和混沌、穷奇和饕餮并列为四大凶兽，相传桃杌X格恶劣、又凶又残暴，所到之处往往屍横遍野，看见这两根利牙了吗？据说他会把人从中间咬成两断，再串在上面玩。」
小牧用说民间故事的语调说着。
「R城所谓凶兽降世，据说也是引用山海经、y是给套上的，毕竟凶兽的本T是什麽，至今没人知道。」
无咎不像是会耍狠的人，要说拿凶兽当成吓人的工具，江道成觉得机率不大。
难道是某种仪式？江道成知道一些犯罪组织或宗教团T，会利用制服、团歌或标志这些一致X的象徵，来增强向心力，同时对所属人员进行催眠，让他们相信自己为组织牺牲是合情合理的。某些方面警察组织也是如此。
但在一问一答时，无咎明确地说过，自己是个人行动、不属於任何组织。
虽说也存在说谎的可能X，但江道成总觉得，那人应该不会对他说谎。
「江三？」
听见小牧唤他，江道成才意识到自己竟想无咎的事，整整两分钟没有动弹。
「你最近好常发呆啊，是不是谈恋Ai啦？」小牧调侃。
江道成有些不爽，後来他才从江知始那边得知，无咎在送他过来之前，似乎替他换过衣服、还洗了澡，他醒来时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头发也有陌生的洗发JiNg味。
连内K都换了。江道成有确认过，是符合他尺寸的免洗内K。
除此之外，江道成还发现脖子上有诡异的伤痕，像是虫咬、但尺寸又b跳蚤臭虫都大，也不知是怎麽沾上去的。
想到那个道貌岸然的代行人，可能趁他不省人事时对他做了什麽，江道成就满肚子不爽，很不得把人抓回来问个清楚。
当初他会在昏迷前说那些话，其实也是心存佼幸。他自信无咎不会杀了他，如果无咎心软，把他捡回去据点之类的，还能够藉机探查敌情。
但没想到情况完全反过来，据江知始说法，无咎还问了不少他的私密情报。
「请问他成家了吗？」
「你说道成吗？没有没有，他没交过nV朋友，我也很C心这点，都快二十五了，连个对象也没有。」
江知始毫无心机地爆料。
「你是他同事对吗？那麻烦你替他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好nV孩可以介绍给他，你别看他凶巴巴的，其实那是这孩子掩饰害羞的方式，他很闷SaO，就算心底喜欢一个人，可能也说不出口。」
虽然恼火自家舅舅就这麽跟陌生人出卖他，江道成也好奇无咎打听这些的原因，毕竟b起他是否单身，应该有更多值得打探的情报才是。
「我……从没见过像他这麽荒谬的人。」
当时无咎看了沉眠中的江道成一眼，耳根微微泛红。
「你如果是他的保护者，请多看着他一点，别让他总是这麽乱来。」
後记：大家都猜到花生省魔术了。
下回小俩口终於又要见面啦！本周五也有更新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