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无痛放风，江道成也没有浪费这个机会。
他先回了「蒹葭」一趟，现场已经被警方封锁，江道成趁着月黑风高，从後门翻上防火梯，重新调查了那间房间。
房间里已被重案组搬空过一次，什麽物品也没留下。
但江道成目的也不在此，他以掌轻触床面，床上还残留着韩非乐属於道士的法力，熟悉作呕感袭上他心口，让他不自觉将掌心移开。
房间内也残留着宋太祖等人的法力，凡人的法力因缺乏金丹储藏，容易散逸，从道士眼里看来，就像放在烈yAn下的冰bAng，会随时间不断消融。
令江道成奇怪的是，他完全感受不到无咎的法力。
回想起来，从交手之初，他便没有感知到这人任何法力。但当时他应付那武道狂的拳脚便已竭尽全力，无暇去思考有何不对劲。
高强的道士会压抑自己的法力，避免露锋芒，也有各种隐藏法力的道术，但无咎并非道士，不可能做到如此彻底的屏蔽，除非有人帮他。
但又是谁、为了什麽原因……？
江道成休假期间，杨之牧打了电话给他，说是先前的当事人又来分局找他。
「林哲平，就是说自己钱包被偷的、对你凶个二五八万的那个。」
小牧唤醒江道成的记忆：「他说想把真相告诉你。」
「真相？」
小牧神秘地压低声音：「嗯，他说他其实是被人绑架，不是被偷钱包。」
江道成暗想果然如此，小牧又说：「林哲平说，歹徒脱光他的衣服、把他绑在汽旅的床上，他说歹徒还对他说了什麽我跟你无冤无仇，单纯是受人所托之类的话，很像电影演的对吧？」
「所以他被X侵了吗？」江道成忽问。
「X侵？X侵谁？」
「那个林哲平，他有被强J吗？」
或许是江道成的语气有点冲，小牧一阵惊吓。
「蛤？强J？他是男的耶！而且他看上去都五十多岁了，再怎麽样都不可能……」
「所以没有吗？」江道成又问了一次。
「唔，他说他被下药、神智不清，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说，歹徒拍了他很多羞耻的照片，他很担心那些照片会外流。」
江道成脸sE越来越沉，但同时又感到异样，他与这个林哲平素昧平生，无咎是否有强J他，老实说与他完全无关，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抑郁感。
「不过他倒是有提到，歹徒有在他面前脱光衣服，他说对方尺寸异於常人，要指认X器官的话他有自信。」小牧又补充。
「……」
江道成本想立即打电话给林哲平确认，但想了想，又走到附近的网路咖啡馆。
这种「网咖」这两年在R城大行其事。大多数人家里还没个人电脑，网路装机也相当昂贵，这种「咖啡馆」能同时提供电脑和网路，只需消费一杯饮料或泡面，就可以在里头耗上一整天，十分受R城年轻人欢迎。
江道成打开搜寻网页，这几年新闻也不在局限於电视台或报纸，网路新闻也越来越多，虽说可信度堪虑，但好处是常有些官方没有的小道消息。
他先搜了那「林哲平」的本名，但没有结果。
他思考了下，又输入公司名，这回竟跳出一则令他在意的消息。
「理哲贸易的董事XSaO跟踪nV员工、还把别人b到自杀的传闻是真的吗？」
江道成看是个叫作「姿势佳」的奇怪网站，可以由网友提出问题、其他网友的回答，让他不禁感叹网路这东西真是便利，再过几年，说不定学生都不用进图书馆查资料了。
有个网友发了长文回覆，爆料该公司老板利用职权追求一位nV员工，明知nV员工有男友，还跟前跟後、送花送钱，最後还跟踪对方到家里。
nV员工拒绝数次不果，想提离职，却被老板威胁，说要让她找不到工作。
nV员工无奈，只能半推半就地让老板占便宜，他还拍了nV员工lU0照，表示她如果不与男友分手，就要让她的亲友一起观赏她的身T。
nV员工的男友得知此事，跑来找老板理论，双方打了一架，老板当场承诺不再SaO扰nV员工。
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但隔天晚上，nV员工在提离职返家的路上，被一辆黑sE厢型车掳走，失踪半日才返家，回家时浑身都是血W。
男友问nV员工发生什麽事，她却只说自己钱包被偷。
nV员工当天晚上就失踪了，屍T在一周後在家附近的河底被发现，警方以投河自尽结案。
这件事发生在两年前，不少网路论坛都有讨论，除了这位nV员工，男人公司也时不时有nVX员工被b离职的传闻。
江道成心中一动，他又查了代行人卷宗里其他被害人的名字，拜江知始之赐，他从小就被迫艰涩的推理作品，文字看过一回，大致就能记在脑中。
他发现大多数代行人的「被害人」，也有相类状况。
被代行人撞飞的被害人、曾被人爆出有酒驾肇事的纪录。被代行人殴打的被害人，先前是地下钱庄的打手，把欠债工厂老板打到胆破裂送医。被代行人抢劫的被害人，先前洗劫过下城的杂货店，还因此造成老板娘瘸腿。
「不是单纯的疯子，而是道德强迫症吗……」
江道成抚着下颚思索，脑中浮现无咎在他昏迷前、瞠目结舌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
＊＊＊
江道成在事发後两周才「伤癒」回到海湾分局，收获了为数众多的关心。
身为安全组唯一的男X基层员警，几乎每个nV警都买了慰问品送他，江道成桌上堆满小礼物，从J汤、补品到鲜花什麽都有，除了小牧特他上药外，还有不少人围在他桌边关心。
「江三，你要注意安全，现在R城坏人很多的，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赖组长耳题面命。
「就是啊！你这麽冒冒失失的，走在路上被那个什麽凶兽抓走都不知道。」另一个nV警也附和。
上周末，韩家家督继承人韩非乐召开记者会，宣布了一个震撼全城的消息：凶兽降世R城。
消息一出，媒T、各家道观，还有警界都炸开了锅，一时街头巷尾、电视上的名嘴都在评论这件事。
「但凶兽什麽，那些牛鼻……那些道士应该会帮忙解决吧？跟我们普通人无关不是吗？」江道成说。
「话可不能这麽说，我祖母说，百年前凶兽降世时，她还是个孩子，当时城里大暴动，到处都是屍T，警察都管不了了，道士更加没用。」小牧说。
「凶兽降世」，是每个R城人最恐惧的词汇。
凶兽无法被杀害，仅能封印。但封印也不是永久的，会随着时间经过、法力消散，逐渐失去效力。
凶兽正T不明、形象多变，能力似乎也多种多样。但能够确定的是，每回凶兽降临人间，都必定会造成巨大灾害、生灵涂炭。
R城里有祭拜四凶的庙宇，四大道家在每年上元也会聚集起来举办祭典，替R城居民祈福。
「但那也只是韩家的一面之词，实际上也没看到什麽凶兽吧？」
江道成又说，生活组的nV警们随即七嘴八舌起来。
「怎麽会没有，不是有那个监视器画面吗？」
「对对，我有看到，超可怕的！那个眼睛，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啊！如果巡逻时遇到，我一定马上逃跑！」
「要不要让道士进驻我们海湾分局啊？上次上灵异节目那个道士还满帅的，好像姓段？」
「最近上城有个道观很灵验，我去求一个来给道成好了？他可是我们局里的吉祥物，要是出事，感觉全局子都会跟着衰……」
江道成脸上陪笑，胃里早已扭曲成一团。
那天看到韩非乐公布监视器画面，着实吓了江道成一跳。
虽说当时他处於半解封状态，眸sE、发sE、肤sE，乃至於T型都与凡人状态下的他完全不同，就是江知始也没能立即认出他来，但也足够吓出他一身冷汗。
江道成也有些感慨，这还是他第一次从第三者视角旁观自己的「原形」，也难怪那些凡人始终无法接受自己。
那种「生物」，无论怎麽看，都不该存在於yAn世。
「江三！你回来了！」
江道成刚想再安抚那些nV警几句，背後就传来熟悉的叫声。
他叹口气，回头已是惯常怯懦的模样：「小四，好、好久不见……」
「你怎麽回事？你这两周去哪了？怎麽都没联络？」
钱与四一如往常不听他说话，迳直扯起他衣领。
江道成忍住给那张男公关脸一拳的冲动，意有所指地望了眼小牧，他知道竹马最重在nV人间的形象，果然钱与四「啧」了一声，总算肯拎着他到一旁茶水间。
「你那天怎麽了？之後到处都找不到你，你该不会被那个代行……那个歹徒给绑走了吧？」
後记：
无咎：面无表情是我被他绑走。
那天晚上其实发生了很多事，容我们後面慢慢道来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