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
炉鼎?
谁是炉鼎?
我吗?
我从茫然中惊醒,暴涨的愤怒让我理智全失。
天空中,那群黑压压的人好像突然变成了无数牛鬼蛇神,狰狞的面孔充斥着对我嘲笑。
我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推开拦住我的人失控般冲他们咆哮:“混账!混账!我可是白家的长公子,是白家与秦家血脉的结合!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这群卑贱如蝼蚁的人,也敢如此诋毁我!我轩辕白家,定会将你们全部斩落,一个不留!”
怨怒,愤恨,满腔怒火快要将我炸开。
可吼完后,才惊觉自己上了当。
我的愤怒什么也没有改变,唯独证明了这枚水镜石所记录的一切货真价实。
于是,那些尖锐的嘲笑声更加放肆,一浪高过一浪,盖过了所有一切。
而身处海啸中央的我浑身冰冷,只剩无尽恐慌,整个天空都仿佛融成一团扭曲的狞笑。
“竞雪,竞雪!你冷静点!”
我听见父亲在大声唤我,可我却无法回应,我快被情绪的泥沼淹没了,连呼x1都不能。
我拼命想抓住什么,但周围的人却好像都在后退,他们厌弃我,对我避之不及,我伸出的手什么也抓不到,意识越陷越深。
直到有人从背后将我抱住。
那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温度于刹那间将我重新带回人世,我犹不敢信,缓缓转过头,蔺宏俊美的脸孔就在眼前。
“蔺宏……?”
他点头。
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泪水瞬间决堤。
我想他,真的好想他。
我一头扎进他x膛,像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顾不得他被关进黑狱的事,顾不得望陵他母亲棺椁的事,我被淹没在滔天痛苦中,什么都顾不得了。
“蔺宏,蔺宏……!”
我一声声唤他,有满腔的委屈想向他诉说:“你到哪儿去了,那些人都欺负我……他们说我是炉鼎,说父亲正因为此才要做下那滔天恶事……可你知道我不是的,你陪了这么多年,最清楚我的身T,我怎么可能是炉鼎……!”
“你告诉他们,把真相一五一十和他们说清楚,我不是炉鼎,我真的不是……!”
蔺宏没有说话,他沉默着,看着我的眼神甚至有些难过。
半晌,他问我:“阿雪,你就那么忍不住吗?我尚被关在黑狱,你却与那个人颠鸾倒凤。”
什么……?
一瞬间,我像被冰冻住了一样,动不了,喉咙里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可蔺宏的声音却更加清晰,像刀子撕开我的皮r0U,扎进我的骨头:
“阿雪,我知你T热发作痛苦难熬,可家主曾为你求得神药,将你T质压制百年,在满百岁前你是可以靠自己挺过去的。但是阿雪,为什么我才刚离开,你便如此耐不住寂寞,轻易便投了他人怀抱?”
“难道说身为炉鼎,天生便是没有廉耻的吗……?”
轰——!
我脑中炸开巨响,眼前一片混沌。
狂风撕裂了蔺宏的声音,撕裂了我看到的一切。
天旋地转中,我好像聋了,瞎了,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我感到自己在向后倒,摔进一个没有光的深渊,一直落一直落,却怎么都落不到底。
可下一刹我又突然惊醒,我还在原地站得好好的,身T僵直纹丝未动。
只是失去了知觉,从头到脚不剩半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