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刻一刻流走,晷针的影子已转过了两个度,父亲依旧没有回来,但来自望陵的消息却如两肋生翅般应接不暇地飞进了天命殿。
一条b一条离奇。
一条b一条骇人。
先是说,我母亲的棺椁被震离了原位,露出了藏在下头的另一副冰棺。
再说那冰棺中躺着的,居然是我父亲的红颜知己,有陪葬书画为证,其上还印着他独一无二的私章。
证据当前,父亲矢口否认,谁料当此之际蔺宏竟从黑狱闯了出来。
他当众下跪认了我父亲,红着眼睛问他事到如今为何还是不肯承认。
继而又戳穿他对发妻秦无恙的虚情假意,揭露他挂在书房中那数百张秦无恙的画像下,都藏着一层他母亲的影子。
我那两个舅舅当即便气到吐了血,直冲进我父亲书房,不顾阻挠扯下了所有画卷,又用灵力撕开青檀所制的JiNg美画纸。
结果,蔺宏所言,句句为实。
凡我母亲头像下,皆藏着冰棺中那nV子的姣丽容颜,一笔一画,栩栩如生。
至此,父亲辩无可辩。
大舅舅失望至极,当场便与父亲割袍断义。
临走时,父亲要拦,又被二舅舅全力一掌拍中x口。
父亲呕血不止,肋骨断了四根。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拉住为我传话的墨平,反反复复念着这句话,身旁的秦紫莘却突然起身。
我下意识地抓住她缀满珍珠的裙摆:“你去哪里?!”
她淡声说:“父亲传音于我,我们要回昆仑山了。”
说完便走,连一句宽慰也无,只丢我一人陷在那巨大漩涡。
满殿喧哗,Hui语连篇。
父亲的名声,母亲的名声,我的名声,皆在这刻,分崩离析。
秦家的雪鹫辇接二连三飞离了轩辕台。
两位舅舅大约是被气得太狠,以至于都没有与我作别。
我既觉伤心,更觉难堪,浑浑噩噩冲出天命殿,这才发现轩辕台上空早已不见了太yAn,Y云笼罩犹如黑碗倒扣,不祥之感滚滚而来。
但眼下我也顾不上那些了,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我不信!
父亲心有所属,辜负了我的母亲?
不可能!
蔺宏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的母亲从他母亲手里抢走了我的父亲?!
更不可能!
这都是谁捏造出来的荒唐故事?是谁在处心积虑诋毁我的双亲?是谁在以讹传讹、唯恐天下不乱?!
通通都是放P!放P!
我现在便去找父亲,同他当面问个清楚!
轩辕台太大,我穿着一身累赘的吉服跑得气喘吁吁,等终于赶到父亲书房时,这里早已空无一人。
原先挂在墙上的母亲画像已成满地碎纸,再拼凑不出一张完整的容颜。
面对这满屋狼藉,我脑海突兀闪过一个念头——从今往后,我该去哪儿见我的母亲?
心口骤然一痛,针扎似的绵绵密密。
可眼下我哪有时间去伤怀,只能循着父亲留下的斑驳血迹继续追去。
然追至半路,异变陡生。
先是脚下大地微微震颤,接着四面八方传来阵阵嗡鸣。
就见白家的护山大阵不知何故被触发了,千万条金sE符文从虚空中出现,在整座轩辕台周围层层环绕,构筑出一道不可撼动的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