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太亮，让一切都显得有点假。
我坐在教室里，笔电萤幕的反光照进眼底，手指在键盘上敲个不停。
从那晚之後，我和成子岚就没再说话。
不是谁刻意不联络，而是我们都明白，
只要一开口，连朋友都做不成。
於是我选择了「忙碌」。
忙课业、忙系展、忙到没空想他。
「羽晴，这张海报的sE调不错耶，但我们要再补拍一组光线自然的素材。」
社团指导老师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好，我跟潘奕晨会负责拍摄。」我迅速回答。
「那就交给你们了。」老师点点头。
潘奕晨从旁边探出头：「哎呀，听起来又要多相处几天罗～」
「是工作，不是约会。」我瞪他。
「我知道啊。」他笑着，手里旋着相机镜头，「但我挺享受跟你合作的。」
我没有接话，只是默默低头整理档案。
那笑容太自然，让我一时间分不清他说的是玩笑还是认真。
我们约在午後的校园拍摄。
yAn光斜斜洒在草地上，风吹过镜头前的落叶。
「这角度不错，你站过去帮我拿反光板。」他说。
我依指示走过去，光反S在我脸上，他抬起相机对焦。
「别动。」
快门声响起，一次、两次。
「g嘛拍我？」我皱眉。
「测光啊。」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眼神却带笑。
「测个鬼啦！」我假装生气地伸手想抢他的相机。
他笑着往後退，「小心跌倒！」
「你还敢笑！」
我们在C场边追逐、打闹，笑声被风带走。
那一刻，我几乎忘了还有谁在远处看着。
成子岚站在教学楼二楼，
看着C场上那两个身影。
她笑得那麽开心，
像从没被谁惹哭过一样。
他原本只是路过，但脚步却停不下来。
明明知道这样像个怪人，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一眼。
潘奕晨替她整理头发、调整拍摄角度。
她低头微笑的样子，熟悉得让他心口发紧。
他忽然意识到，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自己的。
她的笑、她的依靠、她习惯X寻找的眼神——
以前全都是朝向他。
可现在，她正笑着看向别人。
夜里，传设系的宿舍里一片安静。
潘奕晨回到房间，把相机放在桌上。
「今天拍得不错吧？」他一边擦镜头，一边语气随意。
成子岚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你那朋友挺厉害的，对画面有感觉，反应又快。」
「她一直都很认真。」
「是啊，她笑起来的时候特别自然。」潘奕晨顿了顿，「不过我觉得你们之间，好像怪怪的。」
成子岚抬头：「哪里怪？」
「就……她看到你的时候，表情会僵一下。」
那句话像一根刺扎进心里。
「你们吵架了？」潘奕晨追问。
「没有。」他冷冷地回。
「别骗我，我看得出来。」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他语气一重，声音在狭窄的宿舍里回荡。
空气瞬间凝结。
潘奕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好啦，我闭嘴。」
他转过身，继续擦着相机。
成子岚靠在椅背上，手指捏紧，骨节发白。
他从没这样失控过。
但那种「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感觉——
b任何争吵都让人窒息。
隔天中午，yAn光炙热。
我在系馆展板前贴着设计图，汗顺着脖子流下来。
潘奕晨搬着材料过来，笑说：「辛苦你啦，你这样拼，连学长都被你吓到。」
「谁叫展览在月底，我不想拖。」
「那你要记得休息。」
他把一瓶冰柠檬水递到我手上。
「喝吧，我请的。」
我接过瓶子，嘴角不自觉上扬。
「谢啦。」
这时，一道视线从远处灼灼地投来。
我抬头，看到教室窗边的成子岚。
他没有表情，只静静地看着我们。
四目相接的一瞬，我的手差点没拿稳瓶子。
我下意识想开口打招呼，
但他却低下头，转身离开。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回宿舍。
沁芳不在，她去夜唱。
宿舍灯光昏h，我坐在书桌前，盯着笔电画面，什麽也画不下去。
手机在桌上亮了又灭，亮了又灭。
讯息通知是——潘奕晨。
>>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帮忙挑照片。
>>好啊，下午系展後可以。
我回得乾脆。
因为那样b较简单。
因为不去想、不去感受，b想起那场争吵来得容易。
而另一边，成子岚坐在床上，手机停留在讯息页面上。
那是他和羽晴的对话纪录，已经半个月没更新。
他滑到最上方，看着那句——
>>你今天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小时候。
他苦笑。
那时的她，也许已经开始离开。
他靠在床头，脑袋一片混乱。
那天在C场看到她笑的样子，他忽然明白，
自己不只是想「保护」她。
他只是——想被她需要。
那不是兄妹之情。
那是Ai。
窗外的风带来夏末的味道。
他低声对自己说：
「原来，我喜欢你，早在你不知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