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连风彷佛都停止了流动。
十二名圣骑士低着头，话语的重量在每个人心中来回回荡。那是誓言，也是让人无法喘息的决定。
他们交换了眼神，彼此眼中尽是悔意、自责与不甘。
终於，雷瑟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早已准备好背负这一切。
「冰炎学长……我们会杀了格里西亚?太yAn的。但在那之前，我们会尽全力，尝试拯救他。」
冰炎注视着他，眼神如灼火般锐利，却又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缓缓点头，语气低冷：
「我明白。我们会尽力救西亚。」
顿了片刻，他的语气转为更加坚决，像是下了断罪之令：
「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雷瑟——你要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雷瑟没有迟疑，重重点头：「我明白。」
冰炎却冷声补了一句：「你若做不到，就由我来——作为他的搭档，我会亲手了结他。」
他说着，拳头紧握，x口闷烧着难以压抑的怒与悲。
——那个总是笑着说「没事」的家伙，竟然连自己的终点都早已默默安排。
他将所有人排除在外，把痛苦藏得滴水不漏，连自己的堕落与Si亡都设计好……
这笔帐，他迟早要跟格里西亚算清楚。
冰炎话音落下，气氛一时凝结至极。
但他们没有时间再沉溺。
雷瑟抬起头，环视众人，语气如雷：
「我们要变强，强到能拯救他——或亲手终结他。」
「我们没得选了，走吧——泰纳之泉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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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纳之泉，一处被誉为禁地的修行场。
传说中，那里是上古神灵封印黑暗之源的所在。地脉紊乱、属X能量激烈冲突，极端气候与幻象交错并存——任何外来者都会被迫面对内心最深的Y影。
踏入那里修行，无异於自杀。
但也正因如此，才成为他们唯一的选择。
烈火一脚踏入泉边，身T骤然一震，火属X如被撕裂般剧痛袭来。
「这地方……根本不是人能待的……」
希欧闭上眼感应，脸sE骤白：「风的流动全乱了……就连我的符咒也在反噬我。」
罗兰低声说：「这里会强迫你直视最深的恐惧与回忆……越抗拒，就越痛苦。」
莱卡看着泉水：「冰炎学长选这地方……极端，却有效。」
冰炎走到泉水边，掬起一捧水，凝视着自己破碎的倒影。
「……这里会b我们成为真正的战士。」他的声音冷静如铁。
「没有觉悟的，就给我现在离开。」
无人退缩。
因为这场修行，不是为了他们自己——
而是为了那个选择独自堕落的太yAn——格里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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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纳之泉的银光泛着诡异波动，泉水气息浓烈，令人窒息。每个人的属X在此地几近失控，修行变得像一场与命搏斗。
十二圣骑士列於泉边修练，气息沉浮不定。历经格里西亚留下的真相与牺牲，他们心中各自背负着悔恨与决心。
他们明白，他们所锻链的，不只是力量，而是对太yAn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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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挥舞拳头，烈焰如龙般翻滚，将灵泉幻影击碎。他没有停下，汗水流过眼角，他却只咬牙更狠地出拳。
他的脑中不断浮现那幕──格里西亚掩着伤口对他微笑、声音颤抖地说：「我没事，你不要自责。」
但怎麽可能没事？那伤，是他在被C控时打上的。那血，是他亲手染上的。
「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碰到你……」他在心中默默起誓，「就算要燃尽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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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的动作一丝不苟，冷气与空气摩擦出细碎结晶。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冷静，却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复诵着格里西亚的名字。
当时，在被鬼族C控时，他的冰刃穿透了西亚的护壁。那一瞬，他分明看见西亚的眼神在颤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自责。
「我从没保护过你……」寒冰紧咬下唇，「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会为你挡下世界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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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梅瑞盘坐在灵泉边，绿叶神弓横於腿上，指尖触碰弓弦时颤了一下。
「太yAn对我从未说重话……即使我被控制攻击了他，他还是第一个来保护我……」
他低声呢喃，眼角泛红，「我会守住你的信念，直到你愿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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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瑟站於灵泉中央，雷光缠绕剑身，闪电不断窜入泉水，爆出阵阵电花。
他的动作冷静、迅捷，却无法平息脑中的声音——
「雷瑟……如果你还愿意带领大家，就拜托你……替我守住这一切……」
那是格里西亚临终前说出的话，是信任，是托付，是将命运的重量y生生压上他肩头。
可在那之前，他却是第一个举剑刺向西亚的人。
他曾说过不会被感情动摇，却在最重要的时候误伤了他最信任的人。
「我失格了……作为审判、作为朋友，全都……失格了……」
他将审判之剑高举，猛然劈下灵泉幻影。
「这次，不论你堕落到多深，我都会亲手带你回来……」
「如果最後只能由我动手——那我会亲手终结痛苦，而不是背对你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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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欧站在灵泉上方结符，手指飞舞。符咒层层旋转，犹如构筑成一面护盾。
「我一度以为自己最了解太yAn……可我错得离谱。」
「是他用生命保护我们……而我……」
他闭上眼，深x1一口气，「我要用我最强的术式，抵挡你所有的黑暗，直到你记得，我们曾一起仰望yAn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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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双眼紧闭，手中结印，低声咒语不停。他的掌心紧紧握着一枚由格里西亚亲手折的叶片——那是他们在学院庭园最後一次任务後，西亚塞给他的：「你笨归笨，但我信你。」
「我让你失望了……那天我没守住你，还伤了你。」罗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刚毅，「我会变强，强到不再被谁左右，强到可以保护你，救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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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方的石台上，冰炎独自站立，静静地望着泉中众人。
他手中握着一枚银sE小盒，那是西亚留下给他的——里头是一片象徵「最後」的羽毛。
【给冰炎——
如果有天我真的成了敌人，请你用这片羽毛记得：我从未後悔信任你。
你是我最重要的夥伴。
——格里西亚】
冰炎眼神沉静，没有语言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前世他们是最坚定的搭档，今世……他却可能要亲手毁掉他。
「西亚……我不会让你堕入黑暗。」
「但如果只能两败俱伤才能阻止你——」
他收起羽毛，目光如焰，「那就由我陪你一起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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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持续了三天三夜。
然而他们所在的景象，开始出现异样。
空气变得黏滞，泉水银光转为深灰，地面泛起微弱的颤动——像是什麽东西，在深处苏醒。
「……这泉水，怎麽……？」艾尔梅瑞睁开眼，低声喃喃。
泉边升起一层层细雾，最初只是模糊视线，下一瞬，却如活物般缠绕上他们的脚踝、指尖，连魔力都像被缓缓x1走。
冰炎率先察觉不对：「停下修炼——！」他猛地站起身，刚yu开口，眼前的景象却骤然一变。
十二人尚来不及反应，地面像化作水面般溃散，他们的身T彷佛被某GU力量拉入泉底，整片世界瞬间天旋地转。
下一刻，他们全数落入了泰纳之泉的幻层空间。
——一个能照映灵魂的试炼之境。
未来幻影?雷瑟?审判视角
泰纳之泉。
泉水如镜，月光在水面浮动。雷瑟?审判静坐於其上，剑横膝前，双眼紧闭。
灵气在T内运行，却在某一刻骤然凝结。
心头一震，如有寒意逆流脊椎，他睁眼——
天地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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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sE的天空，血月悬於天顶。空气乾枯如Si水，万物无声。
雷瑟站在无尽荒原之中，身後泰纳之泉早已不见踪影。
他知道这里不是现实。这是幻影，是未来的某个可能。
一座由枯骨堆砌的高台矗立在前方，台上王座犹如坟墓般冰冷。
十二根断裂的圣徽横陈阶前，每一道都残破染血——那些，是他们的。
他心中发寒。那代表他们信仰与名号的徽章，如今却成为屍山血海的装饰。
王座前，一人背对他而立。
长发染墨，黑披风在Y风中鼓动，左手持黑剑，右手沾血。
他不用看见脸，就知道那是谁。
「……格里西亚……」
那人转身，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还能叫出我的名字，真是难得。」声音低哑，彷佛Si者在墓中呢喃。
雷瑟咬牙，喉咙乾涩：「你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你。」
格里西亚却举起黑剑，缓缓指向他。
「错了，雷瑟。这才是真正的我。」
「你们不是早就预设了吗？我会堕落，我会变成敌人，最後——由你们亲手杀我。」
「我只是成为你们认定的那个结果而已。不是吗？」
他一步步走下王座，剑尖拖地，擦过碎骨与血徽，发出令人不安的声音。
雷瑟一步未动，只觉心跳如鼓，眉心剧痛。
「还记得吗？」格里西亚目光燃起黑焰，「我快崩溃的时候，心里还在想——你们会来救我。」
「你们来了。可你呢？」
「你是第一个举剑刺向我的人。」
那句话如雷贯耳。雷瑟身形微震。
「我知道。」他喃喃开口，「我知道我做了什麽……」
「我说过那些话，我骂你、怨你，甚至……宁愿相信你该Si。」
他抬头看向格里西亚，双眼泛红。
「可我醒来的时候……你却说——是我让你们受苦了。」
「你明明……才是那个最该被保护的人啊……」
格里西亚冷冷一笑，黑雾在他周身翻涌，如恶灵哀鸣。
「够了。这种话我早就不信了。」
他瞬间挥剑，黑芒撕裂空气，如地狱咆哮直b雷瑟。
雷瑟举剑格挡，身躯震颤。身後，其他圣骑士的虚影浮现，却如被困在时间之外，无法靠近。
这里，是只属於雷瑟的审判场。
格里西亚攻势如风暴席卷，每一剑都直刺雷瑟心脏：
「你说要保护大家，结果呢？」
「你说过会站在我身旁——结果最先转身的，就是你！」
「你那时甚至连听都不肯听我说完半句话！就挥剑刺我！」
雷瑟越退越後，身上多处染血，嘴角渗红。他双眼Si盯着对方：
「你以为我不痛吗？你以为我不恨自己吗？！」
「你留信、下契约、抹除记忆，把我们推出你的世界，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我们？」
「你把我们留在光里，然後自己走进地狱——你问我为什麽刺你？」
他猛地暴吼：
「因为你根本没给我们选择！！」
黑气翻涌，格里西亚面sE扭曲，黑剑化作锁链缠住雷瑟，将他拖至地面，剑刃抵喉。
「所以你怪我？」他低语，「我堕落，是你们b的。」
「我恨你，雷瑟，b任何人都恨。」
「你是我唯一选择相信的人——却让我最痛。」
那一瞬，雷瑟看见格里西亚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与……
犹豫。
下一秒，契约反噬突兀地爆发，格里西亚x口爆出一团血红火焰，血从唇角渗出。
「……啧……」他颤抖着，仍将剑高举。
雷瑟沙哑开口：
「你明知道会痛……还是想杀我……」
「你真的……已经无法原谅我了吗……」
格里西亚眼神疯狂而绝望，剑锋直落。
雷瑟咬牙翻身，双手握剑，吼出最後的力量：
「——断罪！审判之刃！！」
白光如雷电般撕裂虚空，剑尖贯穿格里西亚的x膛。
光与闇，在他T内剧烈炸裂。
格里西亚瞪大眼，喉头轻颤，血水混着叹息从唇边滑落。
雷瑟撑住他的身T，额头抵住他冰冷的额角，哽咽：
「你可以恨我……我不会逃……」
「但就算到了这一步，我还是会抱住你。」
「我是你指定的审判，就算你走进地狱，我也会陪你一起走到底——」
格里西亚唇角微翘，染黑的瞳孔微微颤动。
他像是笑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展现宁静。
——幻影，崩溃。
---
空间破碎，血月消散。
雷瑟跪倒在地，喘息，双手紧握空无一物的剑柄。
眼泪，无声滑落。
x口，彷佛被撕成两半。
但他知道，那一剑，他不能不刺。
不为了结束，而是为了让那段名为「格里西亚」的记忆，不被黑暗彻底吞噬。
脑海深处，浮现出某人曾说过的话——
「十二圣骑士，不会放弃十二圣骑士。」
雷瑟仰天嘶吼，声音带着血与痛，划破沉寂：
「你说过要相信我……」
「那就相信我会救你回来！！」
【未来幻影?罗兰?魔狱视角】
——这不是泰纳之泉。
当天地化为Si灰，血月高挂，罗兰睁开眼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踏入了什麽。
幻影。
未来的碎片。
某个最坏结局的真实可能。
他站在黑灰sE大地的边缘，像是旁观者，又像是被抛进审判现场的罪人。
前方，高台由无数枯骨堆砌，十二面破碎的圣徽横陈在血地之上，王座高悬，如同Si亡的王冠。
他看到雷瑟站在中央，剑握在手。
也看见那王座前站着的背影。
那金发早已染黑，披风在Si气中猎猎飞舞。左手执剑，右手沾满血。
那人回头时，罗兰的心冷到了骨底。
——格里西亚。
那笑容不是过去的太yAn，是彻底黑化、心碎残灭的他。
雷瑟上前，诉说自己曾被C控。
但格里西亚只是冷笑：「C控，是你们最方便的藉口。」
那场审判，如烈焰燃烧记忆与信仰。
他指责雷瑟是第一个背叛他的人，是曾承诺保护、却也是第一个刺向他的人。
雷瑟不断後退，黑剑招招致命，而其他人的身影，只能在场外静静站着，无人能动。
罗兰握紧双拳。
这是他们无数次梦魇里最害怕的一幕——格里西亚真的，堕落了。
而他们什麽都做不了。
终於，在黑剑即将落下的那一瞬，雷瑟反击——
——审判之剑，刺入格里西亚的心口。
契约的反噬、审判之力、血与魂交缠炸裂。
格里西亚低头，看着那柄贯穿自己心脏的圣剑，嘴角g起一抹淡笑。
雷瑟颤声呢喃：「就算是地狱，我也会陪你走完……」
那一刻，时间彷佛凝滞。
罗兰猛然冲了上去，扶住即将倒地的格里西亚，双臂紧抱，像要把他重新拉回怀中。
他跪在格里西亚身後，额头抵住对方冰冷的发丝，声音嘶哑：
「……你早就计画好了，对不对？」
「你知道我们无法对你出手……所以才选了雷瑟……」
格里西亚喉间颤动，睁眼，看见罗兰，竟露出一丝带着歉意的微笑：
「……罗兰……你果然也在……」
「我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幕的……」
「因为你会痛，会阻止我……你会犹豫……」
罗兰咬牙，双手颤抖地扣住他的肩：
「我一直都知道你要做什麽……太yAn，我太了解你了。」
「你总是这样，觉得只要你牺牲，大家就能活下来。」
「但你错了……你不是我们的盾牌，也不是我们的替Si鬼！」
「你是格里西亚，是我们的兄弟，是……我最重要的人。」
格里西亚眼神颤了颤，想说什麽，却咳出一口血。
罗兰眼泪终於溃堤，滴落在他脸上。
「你说你想守护我们……那谁来守护你？」
「你保护了我们的命，却毁了我们的心……」
「你封印记忆，把我们推出你的世界，把地狱留给自己……你怎麽可以？！」
格里西亚嘴角微动，似是苦笑，似是无奈：
「……这样你们才能走下去啊……」
罗兰摇头，颤抖着低声吼出：
「走下去？没有你，我们走去哪里都是坟墓！」
「你不是光，是我们的太yAn……你要熄灭，我们就会整个世界都黑了！」
「我不要你这样的保护——我要的是你活着！」
格里西亚睁大眼，那一瞬，罗兰的话像击碎了他最後的坚持。
他喃喃开口：
「……你还是一样，不管我怎麽推开你，你还是会留下……」
「你是我最软的弱点，罗兰……所以我才不让你留下。」
「但……如果是你……我等你来。」
话音一落，幻影崩溃。
天地塌陷，枯骨、王座、血地全数化为白光破碎飞散，最後只剩一片静谧的光明。
---
【泰纳之泉·现实】
罗兰猛然睁开眼，手还停留在地面，像要抓住那个已经远去的人。
他喘息，眼神怔然，手指微颤。
雷瑟正跪在旁边，一样满脸苍白，双眼无神。
再远一些，其他人也纷纷苏醒。
艾尔梅瑞、希欧、伊希岚、奇克斯……一个个从地上惊愕地抬起头，眼神中写满混乱与冲击。
但没有人出声。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幻影中的未来——那个格里西亚Si去的未来。
罗兰缓缓站起，双膝还在颤抖，他抬头看向高空中逐渐亮起的晨光，喃喃自语：
「格里西亚……」
「就算是你……这一次也别想再丢下我。」
他咬紧牙关，低声却坚定地说：
「十二圣骑士……不会放弃十二圣骑士。」
【未来幻影?奇克斯?烈火视角】
这里不是泰纳之泉。
空气Si寂，血月高悬。天地被无尽的灰白吞没，四周沉默得像坟场。
烈火睁开眼的瞬间，便知道自己踏入了幻影。
「这是哪里……？」
他下意识拔出双剑，目光在荒原上游走。前方，那由枯骨堆砌的高台刺入视野，十二面破碎圣徽倒在血地之上。
「……那是……！」
烈火心脏猛然一紧，那些圣徽他不会认错，是他们的。
他猛然朝高台奔去，却发现自己的脚步踏不过边界，只能如鬼影般伫立在边缘，仿佛被某种意志强行困锁。
他看见高台下的雷瑟与格里西亚。
雷瑟满脸血W，双膝跪地，剑尖垂地。对面的格里西亚一身黑衣，金发染墨，黑剑在手，表情冰冷而疯狂。
「不、不……太yAn？太yAn你怎麽了！」
烈火猛力撞击空气屏障，却如被透明的结界束缚，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场地狱审判上演。
格里西亚咆哮着控诉雷瑟的背叛，雷瑟也同样崩溃地嘶吼──
「你根本没给我们选择！！」
下一秒，格里西亚将黑剑高举，锁链缠上雷瑟，剑锋抵喉。
烈火怒吼：「住手啊啊啊！！太yAn──！不要再这样了！！」
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雷瑟挥出审判之刃──
「——断罪！」
白光爆闪，格里西亚x口被雷霆贯穿。
烈火的世界瞬间崩塌。
「不……不要……不要啊……！！」
他眼睁睁看着格里西亚倒入雷瑟怀中，染血的唇角浮现最後一抹宁静的笑。
「不！！！」
他撕心裂肺地嘶吼，全身燃起熊熊火焰，如同要烧尽这整个虚假的世界。
结界破碎，他猛然冲上前──
烈火扑跪在格里西亚身旁，一把将他抱住，火热的T温彷佛想将那逐渐冰冷的身T再次唤醒。
「太yAn──！你为什麽、为什麽又是一个人承担……！！」
格里西亚微微睁开眼，看着他，嘴角浮现微笑。他似乎想说什麽，却只剩喘息与浅笑。
他缓缓抬起手，搭在烈火满是焦黑的红发上，语气轻得彷佛即将被风吹散：
「……对不起……」
「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用同样的方式守护你们……」
「因为你是我……最不能失去的兄弟。」
烈火眼神猛然溃堤，泪水混着怒火倾泻而出。他咬牙摇头，双手SiSi抱住格里西亚：
「我不需要你这种守护啊！！」
「我们是十二圣骑士！是你的兄弟！不是你一个人负责牺牲的对象！！」
「你说过不抛下任何人……那你为什麽抛下了自己啊──！！」
格里西亚没有再回应，只是闭上眼，嘴角带着微笑，像是终於得到了宽恕与归宿。
烈火跪在他怀里，紧握不肯放手，放声痛哭。
「……太yAn……太yAn……」
「我不要你原谅我……我只想把你救回来……」
「只要你还在，就算地狱……我也会烧出一条路来带你回来啊──！」
幻影崩溃，枯骨与王座化为飞灰，血月碎裂。
烈火跪在光之中，抱着空无一物的怀抱，狂啸痛哭，如野兽般失去理智。
---
【泰纳之泉．现实】
泉水微漾，第一缕晨光照下。
烈火猛然睁眼，满脸泪痕与汗水。他的手仍紧紧抱着x前的空气，像是怀中还有人。
他慢慢低头，看着双手空无一物，呼x1急促。
远方，雷瑟跪倒在地，面sE苍白如纸。
其他人也陆续苏醒，但无人出声。
因为他们都在幻影中，看见了格里西亚Si去的未来。
烈火颤抖地站起，眼泪仍未止。
「……格里西亚……」
他低声喃喃，双眼布满血丝与痛苦。
「我发誓……就算你用记忆封住我、用契约让我忘记一切……」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Si。」
「十二圣骑士，不会放弃十二圣骑士。」
他高举双剑，烈焰再次点燃，照亮整个泰纳之泉的晨曦。
他们的太yAn，不会就这样坠落。
——他们，会把他带回来。
【未来幻影?希欧?暴风视角】
突如其来的撕裂感将希欧从修炼中强行扯离。
下一刻，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於一片陌生又令人心悸的荒原。
天空是凝结不动的灰白，血月如钩，冷冷挂在顶端。他的脚下，是无尽的尘土与枯骨，高台耸立在远处，王座Y影如同坟墓。
「这里……是什麽地方？」
风，不再流动；空气，不再呼x1。他的声音彷佛被吞入虚空。
他刚想踏步，却猛然发现自己像被困在透明牢笼中。动不了，只能目睹远方那残酷的一幕。
他看见雷瑟和——
「太yAn……？」
那人早已不再闪耀金光。他的披风是黑的，发sE是墨的，手中持着黑剑，眼中燃着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凄灭而疯狂的火焰。
暴风全身发冷，难以呼x1。
他看着格里西亚一剑剑挥向雷瑟，看着雷瑟满身是血地还在叫他的名字，看着那柄「审判之刃」贯穿太yAn的x膛。
那一瞬间，他脑中嗡然作响。
「不……不不不不不……」
他用尽全力撞向看不见的屏障，却只是徒劳。那种无法接近、无法制止的无力感，如洪水决堤般席卷他心灵。
当格里西亚的身T缓缓倒下时，希欧的心也跟着碎了。
幻影开始崩溃，空间如纸片破裂，血月坠毁、骨山倾倒。时间恢复了流动，封锁在时间外的他，终於被允许踏出第一步。
他冲上前，一把扑倒在格里西亚的身边，猛地将他揽进怀里，喉头发出近乎野兽嘶吼的低鸣：
「为什麽啊啊啊啊啊──！！」
「你说过的！说过要一起活下去的啊──！！」
「你不是要我们信你吗！？那为什麽不让我们陪你走到底！！」
他把格里西亚紧紧抱在x前，声音像是撕裂整个空间：
「你总是这样！把所有苦都吞下去，笑着说没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想撑着你……！」
格里西亚的眼神空洞，却微微一动。
他艰难地抬起眼，看见希欧。唇角浮现虚弱的、却温柔的笑。
「……暴风……」
「你……还是这麽Ai吼……」
他的声音微弱，几乎要与风一同散去：
「……我不是不让你们陪我……」
「我只是……不想你们跟我一起痛……」
希欧颤抖着，咬牙：
「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啊……你这傻子……」
「就算是痛，就算是地狱——只要你在，我就能笑着冲进去！！」
格里西亚的眼神轻轻颤动。他缓缓伸出手，搭上希欧额前乱翘的银发，像是昔日那样，轻轻r0u乱。
「……你会来这里……我就知道……」
「暴风……我相信你们……所以我才会选择这样守护你们……」
「但如果……还能再选一次……」
「我还是会用同样的方式……只不过……这一次……我会跟你们……好好道别……」
语毕，他的手终於垂下。
幻影，完全崩溃。
---
【泰纳之泉．现实】
希欧大口喘息着从泉水旁惊醒，双手颤抖，额上冷汗如雨。
他几乎是瞬间爬起，奔向前方，却只扑进了空气中——怀里早已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太yAn！！太yAn！！」
他跪在地上，失声嘶吼，泪水如断线珠子般砸落地面。
乔葛试图上前扶他，他一把挥开，声音近乎崩溃：
「为什麽……」
「为什麽他什麽都不说就决定一切！！」
「为什麽他可以选择消失，我们却只能留下来痛！！」
其他人也纷纷苏醒，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震惊与崩溃。
但此刻，唯有希欧的怒吼声最为刺耳，最为真实。
「格里西亚……你听好了！」
他仰天怒吼，声音震荡整片泉林。
「不管你走到哪里！就算是地狱深渊，我都会揍醒你再把你拖回来！！」
「因为我们是十二圣骑士！」
「就算你把我们记忆删光、用契约封Si我们的选择——你也永远别想抛下我们一个人去Si！！」
风开始再次吹动，晨光透过云层洒落。
但那光，仍无法照亮希欧x口破碎的那片Y影。
【未来幻影?伊希岚?寒冰视角】
寒气在x口蔓延，刺入骨髓。
寒冰睁开眼的瞬间，便知道这不是现实——
这里，是幻影。
血月悬於天，枯骨成山，空气里满是与寂静。
他站在结界之外，彷佛整个世界的时间都被锁住，唯有那两个人……动了起来。
他的目光穿过冰冷空气，看见雷瑟与格里西亚——
不，应该说，堕落後的格里西亚。
那抹曾带来无数温暖的光，如今只剩冰冷的黑影，与染血的披风。
寒冰想冲上前，却像是被时间禁锢，只能眼睁睁看着——
雷瑟对质、格里西亚怒吼。
一剑又一剑，每一招都重重刺进他心里。
他看见太yAn的恨、雷瑟的自责，看见两人将灵魂撕裂般地争吵，只为一句：
「为什麽不留下我。」
雷瑟嘶吼：「你根本没给我们选择！！」
格里西亚低语：「我恨你，雷瑟，b任何人都恨……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
那句话让寒冰再也无法呼x1。
他咬牙、垂首，双拳紧握，眼神颤抖。
——他们说出了他不敢说出口的所有情绪。
他亲眼看见太yAn举起剑，又亲眼看见审判的剑刺入太yAnx口，光与闇炸裂。
寒冰的瞳孔剧烈收缩，身T剧烈颤抖。
他想尖叫，想冲破这虚幻的禁锢，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那个他从未停止追逐的光芒，缓缓倒在冰冷的地面。
雷瑟抱住太yAn的最後话语，像刀一样刻在他心上：
「你可以恨我……但我还是会抱住你……我是你指定的审判……」
幻影崩溃前一刻，寒冰彷佛听见格里西亚最後轻声的笑。
那不是黑暗的诡笑，是解脱，是疲惫，是那个「格里西亚」最後的温柔。
下一瞬，空间崩解。
时间禁锢解除。
寒冰终於扑了上去，双膝重重跪地，抱住已无声无息的太yAn。
「格里西亚！！」
声音嘶哑，犹如寒霜碎裂的裂鸣。
「为什麽……你又这样……你明明知道……你一倒下，我们什麽都没有了……」
他紧紧抱住那具幻影的躯T，像是害怕再放手就会碎裂成光尘。
「你以为我们可以活下去吗……没有你，我什麽都不是……！」
「我不是你……我没你那麽温柔，也没你那麽坚强……我什麽都做不到……」
他痛苦低吼，额头抵住太yAn的x口，眼泪汹涌而出。
「如果你是光，那我就是……」
话语中断。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再怎麽憎恨这一切——太yAn依然会选择同样的牺牲。
果然，格里西亚的幻影微微睁开眼，像是残存的灵魂最後一丝意识。
他艰难地伸手，搭上寒冰颤抖的脸。
「……伊希……你看见了吧……」
「我没有後悔……」
「即使再选一次……我……依然会用同样的方式，守护你们……」
「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我知道你会带他们活下去……」
寒冰猛摇头，紧握着他的手。
「不要交给我……不要把未来交给我……我不想当那个留下来的人！」
格里西亚浅笑，轻声呢喃：
「你是寒冰……我信你……」
「别哭了……哭起来，不像你啊……」
手垂落，笑容消失，幻影最终消散於他怀中。
寒冰抱着那份空气，跪在地上，身躯颤抖得如同风中残雪。
他没有尖叫。
只是哭了。
静静的，像雪落无声。
【未来幻影?艾尔梅瑞?绿叶视角】
他看着。
从头到尾，他都看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无法呼x1的，只知道那片血月下，一切都变得模糊又清晰，每一滴血、每一道伤、每一句话……都像是被刻在灵魂上。
他看着格里西亚一步步踏下王座，看着雷瑟一语不发迎上对方的恨与剑。
他想冲上去、想叫停、想嘶吼，但空间将他困住，如同惩罚他这个什麽都做不到的旁观者。
他只能张着嘴，一声都喊不出来。
直到那一剑刺穿格里西亚的x膛。
幻影崩溃的瞬间，他身T像被什麽巨力猛地推回现实，空气回来了，泉水再度流动，月光再次洒下——
但他一秒都没有停留。
「——太yAn！！！」
他像野兽般撕裂空气奔出，扑向那倒在泉边、尚未完全消散的残影。
「别Si、你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他妈就把你头发全拔光拿去做诅咒草人！！」
他声音嘶哑到变形，抱着那具虚弱的身T狂喊猛摇，眼泪像决堤一样淌下。
「你骗我……你明明说过不会抛下我们的……你个混帐、骗子、笑面恶魔……！」
「你不是说……说还要跟我一起种出会唱歌的树吗？不是说要亲手教我煮那什麽乱七八糟的甜汤吗？！」
格里西亚的眼微微张开，嘴角轻扬，气若游丝：
「……绿叶……还是……这麽吵……」
「混帐才吵啊！！你说话都这副德X，难怪被打！！」
绿叶几乎是带着哭腔吼他，双拳捶着他的x口，打到最後却只能紧紧抱住不肯放开。
「你怎麽可以这样就走啊……你怎麽可以啊……」
「我们才刚说好……要再一起走一段的……」
格里西亚微弱地抬手，轻抚过他的头发，那动作和从前每一次安慰时一模一样。
「……对不起啊……但这段……我只能一个人走……」
绿叶拼命摇头，像个孩子般拒绝接受：
「不行、不行你不能……你还有我们……你还有我啊！！」
「你还没教我……怎麽变成像你一样厉害的人啊……」
格里西亚的声音越来越轻，却仍努力开口：
「你早就b我……强太多了……」
「你守着大家……我就能放心了……」
「记住……」
「十二圣骑士……不会抛弃十二圣骑士……」
他的手终於垂落，眼睛再无光。
「太yAn！！」
绿叶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紧紧抱着那具逐渐淡去的身T，不愿松手。
「你再不起来……我真的会诅咒你……我要让你的花都长不出来……让你喜欢吃的全变味……让你煮什麽都烧焦！！」
「你听到了吗？！混帐西亚！！」
他声音沙哑到崩溃，最後整个人伏在格里西亚身上，泪水如雨落下。
月光洒落，映照着他的身影。
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
有些再见，是灵魂的裂痕。
【未来幻影?乔葛?大地视角】
「……雷瑟……！」
空间崩溃的瞬间，我扑了上去。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幻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修炼之中，只知道——那道白光穿透格里西亚x口的那一刻，我的整个世界也裂了。
他倒下。
没有挣扎，没有叫痛，只在最後，笑了——那种熟悉又让人心碎的笑。
就像他以前勉强撑着还安慰我们说「没事」时那样。
「格里西亚……西亚……」
我跪在他身边，手指颤着想碰他，想撑住他……想让他别那麽快凉下去。
「你还会动的吧？你会睁眼骂我笨，说我哭什麽……对吧……」
「你一定又是演的，你以前也演过装Si逗我们笑……你就是Ai逞强、AiGa0这些戏码……」
声音越讲越低，我眼泪却停不下来。
我用手臂将他整个抱住，像抱着世界末日前的最後一丝温度。
「你不能这样就走啊……你是我们的太yAn啊……」
「你是格里西亚?太yAn！怎麽可以就这样、躺在这里、什麽都不说……」
我听见自己像孩子一样地哭着，喊着。
「你不是说过要一起回家的吗！？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可靠的大地，要我撑住所有人——那你怎麽自己先倒下了！？」
「你怎麽可以这样让雷瑟……怎麽可以让他一个人做那种事……」
我气得全身发抖，灵气汹涌到快要失控。
「十二圣骑士不会抛弃十二圣骑士……是你说的不是吗？！」